“你倒是慷慨,还什么都捡最好的。”
“我们不差钱儿,自然不能让你失了面子,虽说孟书不是你亲姐姐,到底也是入了你家的籍,总不能不给她面子。”
“哼,说话说不过我,转移话题倒是一个顶两个,我刚才明明生气来着,怎么就说到回门的事儿了?”
“生气?”我拥住他,“我的诺这么好,怎么会随便生我的气?我们之间是琴瑟和鸣,哪来的气可以生?”
“这么高的帽子给我带着了,这么大言不惭的话说着,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说实话的人怎么会闪了舌头呢?”
大婚可以免朝七日,这七日反而过得比上朝还要辛苦,毕竟上朝的时候,知道什么需要查,什么不需要,现在可好,为了适应这个瞬息万变的局势,什么消息都往府里送,这几天看的东西比什么都多,偏偏家里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天天惦记着裁缝铺的生意,我是温言软语得哄着,甜言蜜语得说着,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上一辈子那些个男人对我那种百依百顺到了这辈子我都得给回去!
日日和他同塌而眠,他没事还乐意往我这里蹭,我是夜夜规规矩矩的,这简直就不是个人干的活计,许是我平日里算计赵月深太多,现在轮到我自己了。
我还记得我带胡恪之回门的时候,胡慈看我的眼神简直是千恩万谢,就差说我是再生父母了。胡恪之,胡恪之,你还真的是“克之”啊!
阿心大婚之前,她还笑着打趣我,就因为我和胡恪之还没圆房的事情。偏偏当晚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我面前突然忸怩起来,一直和我说着她姐姐家的孩子如何如何,开始的时候我还没领会上去,就想着敷衍了几句就算了,可是这孩子不依不饶,最后直接说出口:“我也想要个孩子。”
“那你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吗?”我有些好笑的问道。
“你当喜婆是摆设啊?该说的自然说了。”他手里攥着手绢,使劲儿得拽着。
我挑着眉看着他,说道:“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不疼惜你。”于是我就抱着人,扔上床,剥了衣服,吃干抹净,顺带的效果就是胡恪之第二天没起来床,然后再也不提自己想要个孩子的事儿了。不过还好,我总算有种大婚的感觉了,看着胡恪之怨怼的眼神,本公主心情大好啊。人说食髓知味,虽然我前世也不是没有过这事儿,但是到底不是在这个国家,胡恪之又一贯是个有些不讲理的主儿,今日搞定了他,以后就由不得他了。
阿心的大婚让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大婚真的是被人算计了,要不然阿心那儿怎么那么容易?一个只想让我吃点苦头,又不想真的让我出事的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赵月深了。不急,他和展颜大婚还有五年,到时候看我怎么整她。
“主子,谷公子找人送信来了。”画扇打乱了我的思维。
“他?”
“让人进来吧。”
我拿了信,上面写着三皇姊的一些事,和外国有勾结,但是这还不是全部,也就是说其他人也有份,地方上还需要查,这些事他为什么告诉我?我有些奇怪,倒不是怀疑这个人的忠心,只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绕过阿心告诉我。如果按照我的猜测,应该是为了阿心的安全,阿心到底有什么底牌我一点儿也不清楚,三皇姊的事我也查了些日子,但是所获甚微,偏偏阿心的人可以查到这么详细。我和阿心在一起多年,很少分离,但是我完全没有听说阿心组织了这样的一种势力。
深呼了一口气,算了吧,无论如何,我信阿心,就算她真的背叛我了,我也不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三皇姊,德君,真正的战役开始了,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等阿心的婚假过去,我就和阿心进了宫,迎面看到了三皇姊,她笑着对阿心说:“五皇妹可好?”
“承蒙三皇姊挂念,还好。”阿心规规矩矩的答道。
“也是,抢了自己皇姊的夫君,应该不错吧?”三皇姊撇里撇我,一脸挑衅。
有没有搞错,这里的宫斗就是这样的小孩子水准吗?就这样还想离间我和阿心?我和阿心对视一眼,等她走了之后,阿心问我:“这事儿似乎是秘密,三皇姊居然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挑衅我们,说的虽是无关紧要的事,可是意思却是很明显了,她要与我们为敌了。”我平静地说道。
“地方上也蠢蠢欲动了。”
“恩,还得看母皇怎么说,只是地方上的军队不是小数目,一旦联合,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还算有一些在我们手中。”
“总不能小看对手,还是要小心应对的。罢了,都是明天的事情了,现在我们还是赶紧上朝吧。下了朝去趟雁字回时,我们有些事该算计算计了。”我说道。
“雁字回时?目标会不会太大?”
“有些事情不就是要算计在明面上的吗?”我看着阿心,笑道。
她点点头,我们就去上朝了。下了朝,走在去雁字回时的路上,阿心说道:“过几天要到秋审了。”
“是啊,正常来说我是不该参与秋审的,看看倒是可以,只是今年母皇明令下旨让我参与,倒有些难以脱身。”我见阿心停下了脚步,自己也停下来,看了看已经升起来的太阳,用手轻轻的挡了挡,日出东方恰似我。
“秋审处理的都是全国上报的斩监侯和绞监候案件,难保里面没有人想算计什么。”
“可不是嘛!只怕里面有的是冤案,断的好是得罪人,断不好也是得罪人。”我叹了口气。
“人命的案子都是要重视的,刑部核实完了还要上报母皇,里面稍有差池就是大祸临头,阿姊你要小心了,三皇姊今儿明着说这话,只怕这里面也有她的文章。”
“你说古代人烦不烦啊?打就打呗?还要先弄个下马威,装什么装!”
阿心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也不再说话。案子是从地方上报上来的,地方的人也是层层上报的,经过了那么多人确认的斩监侯、绞监候被驳,地方上只怕又是一场问罪,这里面已经不再是一个个案子的问题,只怕是地方上投上来的一颗颗试金石。遇到冤案,断案改判都是简单的事,可是地方上误判的官员该如何处置,就是个难题了。母皇把我卷进这些事,究竟是锻炼我呢还是为难我呢?我眼看着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却要在这种情况下得罪地方势力,弄不好自己断案就成了内战的导火索了。如履薄冰,呵,这四个字够不够来形容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