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挑开他们整条线,让这条线上的所有人如履薄冰,收集所有的证据,却又不拿出来,等到了必要的时候,掀起全民反对东朝日国的情绪?”我问道,虽是问了,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到底是我没有本事,生生的把阿心卷进来,要是以前我肯定会说这事交给我就好了,如今……在国内的对手不知道是谁,怎么敢说大话?
“阿姊有意于稀土?”
“你阿姊心里有天下。”我笑着回道,眸光一转,不经意之间看到了谷公子脸上的赞赏,我没看错吧?赞赏?待我仔细一看,那赞赏就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的淡漠。
“主子,我觉得用江湖的人最好。”我听到谷公子这么说,真想给他点个赞,说的很对,江湖、复仇这些小说里常用的借口都可以用,人活一世,哪能跟谁都不结怨呢?用这个借口还能不打草惊蛇,只是我们虽然认识些江湖人士,但都是通过卢氏认识的,外面的人也都知道我们认识,熟人是没办法帮忙的,我正思索着要怎么办呢,阿心却说:“恩,你说的很对,你做事,我放心,你去安排就是了。”
江湖他也熟?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啊?我脸上早就挂满了疑问号。阿心却笑着说:“他母亲在被招安之前不就是个江湖人吗?江湖,他熟得很。”我点点头,也不再问了,虽然怀疑还是有的,这个谷公子,厉害得不像是个人。
这几日公主府的大门可算是被踏破了,太后和母皇只给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准备我的大婚,一天到晚各式各样的人都往我家里跑,不光是我自己个儿要有喜服,贴身的婢子,会在前院招呼宾客的人全部都要有,一堆人量着我的府里的各种东西的长度,有时候是地面,有时候是门梁,有时候是人,总之是一点清净也没了,府里画扇在训练下人们待人接物的礼仪和禁忌,我看着我的府邸,觉得本来样子多好,等到大婚了,连树上都要傍着红绸子,那种红色真是没法儿看了。
门房来报说:“前门来了几个人,说是来报戏本子的,让公主点好大婚的戏。”戏?也是,这个时代是混乱的,虽说京剧是清朝时候才整出名堂的,但也不能说之前就没有,可是这戏里面我就喜欢越剧,京剧什么的我有些受不了,就问到:“来了几个人?”“一行有七八个吧。”“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写意,去把前些日子我在西街定的衣服给我拿过来。”
“主子,那似乎是戏服,还是男子的戏服。这不太妥吧……”
“我今儿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在老娘,呸,在你主子我这里唱大戏,还是需要点资本的。”写意听了我的话,就下去拿衣服了,我让那些人去偏厅,自己和她们闲聊了几句,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班主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想着就成全她们吧,于是在正座上一坐,又让他们坐,看看她们的反应,这席位里面的文章多得很,左为贵,顺序也很重要,几个人很快就找到自己的位置,还有四个站着的人,我让小婢又搬了几个凳子,她们也一一坐下了。我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戏班子里有多少人,唱什么角儿之类的,果然第一个回答的都是坐在左一的人。
我眼见着她那么有自信就让她来两句,唱的不是正宗的京剧,在我听来,颇有一种杂糅的破碎喜感,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真是难听,我不能办个现代婚礼就罢了,还来这么些个砸场子的,纯是让我心里难受啊。于是示意她停下,换下一个……如此折腾的结果就是小爷我终于坐不住了,本想自己亲自上阵给她们开开眼,写意连衣服都准备好了,突然发觉不对劲儿,毕竟我前些日子在乐坊训练人唱越剧来着,自己再唱不是暴露了吗?于是和写意说,“去把钗头凤的清歌给我请过来,让他挑几个好的角儿,拿着行当过来。”
写意应了就赶紧出去了。我再回头看看这偏厅里面做的人,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小爷会让你们明白什么叫自惭形秽的。
不一会儿,清歌带着人来了,我也没都说什么,示意他去后面弄好行头,就过来表演一下,他们就下去换衣服上妆了。回来的时候唱的是《十里红妆风雨情》的一个选段,虽然和我的要求差一点,也可以说是差强人意了。我微微点了点头,就看清清歌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几个小的倒是轻轻地松了口气,不觉好笑,弯了弯右边的嘴角,又看了看那些班主,问道:“说说看,怎么样?”我看到他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好,心里这个得意,现在的越剧还比不过你们这些人?但是左一班主开口说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回公主的话,无论身段行头唱腔都是我等比不了的,只是为何用的不是京城口音,而要用江南的呢?”
丫丫的,老子忘了越剧是南方剧种,北方人听不懂啊。于是就说道:“却也无妨,图个新鲜,大场面还是要劳烦诸位撑起来的。”于是还是定了几个戏班子,点了几出戏,又让清歌他们准备了一段,也就散了,入乡随俗,真不是个人干的活儿。
未时的时候,阿心又来找我,不说我也知道,横竖就是为了大婚那点破事儿。她问道:“那些戏班子的人可是找了你?”
“头午刚来,唱了几句听了听,真是难听。”
“难听也得受着,我这都是紧着好的给你弄来的,你还没听过更难听的。”
我点了点头,唱戏这个东西,没有最难听,只有更难听,我又说道:“我想让乐坊出几个人唱几首歌热闹一下,你觉得可行吗?”
“吉时之前一切还是按照礼部的流程来比较好,毕竟是我亲自督办的事,不会让阿姊觉得太差的,至于行礼之后,却是无所谓的,阿姊想排点什么节目,礼部也管得很松,只是固定的几出戏还是要有的,大婚是大事,宾主尽欢才好。”
我点点头,阿心说的有礼,还问道:“那天母皇会来吗?”
阿心微微耸了耸肩,说道:“这个我又如何得知?按常理说,是会来的,毕竟父母高堂那里有一拜,可是据说二皇姊的大婚,母皇就没有去。照我说,阿姊还是做个心理准备吧,有备无患,我看着架势,只怕不只母皇,太后也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