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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放弃被埋妻子保护学生逃生

5月12日下午地震发生时,都江堰龙池镇南岳中心小学6个年级和一个学前班约200名孩子正在教室。孩子们乱成一团。这时,中心小学校长肖明清第一个冲进学前班教室,把孩子们连背带抱地营救出教学楼。距教学楼不到10米的教师宿舍楼在强震中倒塌,肖校长的妻子汤老师被掩埋……在生死关头,肖明清选择了保护学生,放弃了与他相濡以沫20多年的妻子。

昨日上午,和外界完全断绝联系整整两天的都江堰市龙池镇,终于有了消息:10多位龙池镇南岳村村民,在花了4个多小时翻越山路后,终于抵达龙池镇下游的麻石乡。村民们说,地震发生后南岳村及邻近村庄的房屋全部都成为一片瓦砾,死伤者难以计数。由于和外界联系全部中断,村干部只能带领幸存的村民收集残存的粮食做饭。南岳村幸存的数百村民依靠少量粮食支撑,每人每天只能吃两顿稀粥,根本无法找到医药救助伤者。村民们推选出20多个对山路最熟悉的人背上竹背篼,沿着采药人踩出的小道向山下进发,寻求帮助。

途中,村民们曾路过和外界断绝联系整整两天的龙池镇。南岳村村民冯敏霞告诉记者:“镇里大部分房屋都倒塌了。镇领导正指挥幸存者自救,但面临缺药、缺粮食的情况……”“要不是中心小学的肖校长,我们的孩子们可能就被压在山石里面了,但是肖校长的爱人却没有逃出来……”惊魂未定的村民们一直念叨着“恩人”肖明清的名字。从村民孙开群太婆和她的孙女李星越支离破碎的描述中,记者了解到一个惊心动魄的感人故事:南岳中心小学的肖明清校长为了救学生,而放弃了他的爱人。当时离他不到10米远的宿舍楼里,相濡以沫20多年的爱人一直在向他呼救。听到呼救声的肖校长却选择了营救他心爱的学生们。

肖校长背着我逃出教学楼

口述者:南岳中心小学5年级学生李星越

5月12日下午2点过,南岳中心小学。李星越突然发现屋顶所有瓦片像波浪一样起伏起来,互相拍击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紧接着碎瓦片雨点般从房梁上砸了下来,娃娃们面前的书本顷刻间被盖上厚厚一层灰砾。李星越的右脸一阵剧痛,全是血。还没等孩子们回过神,楼体就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李星越身边几个同学被摔倒在地。

“地震啦!”不知谁尖叫了一声,教室里乱成一锅粥,女同学都尖声哭了起来。几乎与此同时,肖校长踉跄着扑进教室,大喊:“同学们,不要慌,跟我排队顺楼梯跑,快,快……”

人流中,李星越急得满眼是泪,不知所措。突然,一个有力的手掌伸了过来。接着,李星越感到自己被按在一个干瘦的肩膀上,然后顺着人流向楼下飞奔……来到楼下操场,李星越才发现背自己的是肖校长。“肖校长来不及回头,又飞奔向学前班教室……在李星越和绝大多数同学安全到达操场后的两三分钟内,身后的教学楼就轰然倒塌,除两个低年级学生没能逃脱外,其余的近200位同学全部安全脱险。

我听到他爱人在呼救

口述者:李星越外婆、南岳村村民孙开群

我家紧邻南岳中心小学的教师宿舍,街对面就是中心小学,和中心小学肖明清校长夫妇是十多年的老邻居了。5月12日下午,我狂奔出门,趴在公路中间后,才想起孙女小星越还在上课。只见到操场和教学楼全都罩在灰尘里,到处是孩子们的哭叫声。这时,我听到教师宿舍楼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肖,救命啊……”

只见二楼阳台上,肖校长的爱人汤老师正挥舞双手向相隔几米远的学校操场哭喊。宿舍楼和操场相隔不到10米,肖校长肯定能够听到妻子的呼救。可是三四分钟过去了,没见到学校有人奔回宿舍。但是宿舍楼却轰然倒塌了,我甚至还能听到汤老师发出的惨叫声……这时,中心小学的操场上也传来巨响,教学楼整个儿垮了。想到我心疼的孙女可能还在里面,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已经被抬进临时搭起的地震棚里,孙女小星越就在身边,而且我听说是肖校长背她下的楼。可是肖校长的老伴到现在还没能刨出来……南岳村村民:肖校长特别喜欢孩子

肖明清校长约45岁,已在南岳村教书10多年了。在村民们眼里,他个头高瘦,剪着平头,特别喜欢孩子。平时话不多,但是很和气,经常一边喝着自己泡的老鹰茶,一边和家长们聊天摆龙门阵,是人们喜欢的“好人”。肖校长和妻子都在村小教书,20多岁的女儿在外地上大学。

据南岳村的人讲,地震后,肖明清整整两天都待在学校里,忙着安顿孩子们。他的妻子就被掩埋在距学校不到10米远的地方,可是没人见到这个高瘦的汉子流泪,只是蹲在掩埋妻子的废墟前抽了整整一夜的烟……当大家离开南岳村时,由于当地滑坡依旧不断,没人再见到肖明清的影子。

(庞健李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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