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466300000022

第22章 何须浅碧轻红色(2)

正说着,便看到萧灵从月亮门里翩然而入,笑盈盈道:“钟伯伯,听说您请了一位画师在做油画像,既然被我撞上了,不如也让画师替我与东明哥画一张吧。”吕东明走在她身后,一进门便向钟伯贤敬了一个军礼。

钟伯贤朝吕东明回了一个军礼,对萧灵道:“自然是好的,正好我也累了,不如让画师替你们先画一张。”

萧灵像是一只轻巧的蝴蝶,袅袅婷婷地走到方才钟伯贤所坐的位置上,早有佣人搬了一张椅子到萧灵身边。萧灵对吕东明招了招手,笑道:“我们回头把画送去装裱馆,镀一层金粉,选个样式新潮的相框,回头就挂你卧室里去。”

吕东明浑然不理,朝钟夫人弯了弯腰,又抬起手朝楚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那日是我唐突了,还请见谅。”

楚辰道:“是我冒犯了吕师长才对。”

钟伯贤见两人冰释前嫌,不由笑道:“萧小姐已经等急了,不如贤侄先过去吧。”

吕东明只是微微一笑,依旧不肯上前,就这样与楚辰并立在一起,阳光落下来,将他们一双剪影映在墙上,果真是男俊女俏。楚辰心中微微一动,便说道:“我记得早上让刘妈煮了一锅红薯汤,不如大家先去厅里吃一碗吧。”

吕东明顺着楚辰的话道:“眼下正好饿得紧,那我便不客气了。”

钟夫人自是十分乐意,忙吩咐刘妈将红薯汤送去厅里。萧灵坐在位置上气得跺脚,哼哼了两声道:“我不要吃什么劳什子的红薯汤,难得有个画工一流的画师在这里,难道要他白白等我们。”

楚辰道:“画师自然也过去一道吃一些。”

钟夫人到底是顾忌萧灵的,萧鼎天对她如至宝一般捧在手心里,萧灵若稍有半点不如意,萧鼎天只管让人家一辈子不如意。她见萧灵脸上浮起几分怒色,忙说道:“刚煮好,放在厅里稍微凉一凉也是好的。不如先让画师为你们做一张画,我们到厅里去等。”

如此一来,吕东明再也没有推脱的借口了。钟伯贤携了夫人与女儿先到厅里去等,楚辰走到月亮门处,回头见吕东明依旧站在那里,也正往她这里看过来。萧灵站起来将他的手挽过,对画师道:“不如就站在这里吧。”说着将头一歪,靠在了吕东明肩头。

吕东明身子一动,然而萧灵就像是吸铁石一般牢牢地附着他,半点挣脱不得。

楚辰鼻子一酸,快步随父亲去了。

吕东明道:“你这样子,画师如何画得了。”说着就将她的头摆正了,又准备抽出手臂,萧灵开口道,“前几天我听父亲与李副官说起,第七师师长迟迟不敢出兵攻克尚峰山,如今一直在山口扎寨安营。如果再过几天赵旻升依旧不敢出兵,父亲就打算另外派一支队伍去拿下尚峰山。”

吕东明正准备抽出被挽着的那一只手,却听画师道:“先生最好不要动,就保持这个姿势。”他顿时停住动作,问萧灵:“萧帅可有说打算派谁去?”

“并没有提起,我想如果你去请缨,必定是有机会的。”萧灵见自己的手依旧挽在他胳膊上,但吕东明的身子明显往自己的一边倾斜着,为了与她保持距离,呈现出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来。她说道:“如果这一次你能够与楚辰姐一道拿下尚峰山,也算是立了天大的功劳了。你们有什么请求,我父亲岂会不同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哪一日你们有了与我父亲谈判的资本,我必定恭喜你们。”

萧灵微微哽咽起来,眼里现了薄薄的泪花,像是受了欺负一般,楚楚可怜。吕东明自觉有些愧对萧灵,不由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来,替她拭了眼泪:“对不起。”

她像是个受了伤的孩子,撒娇一般把头歪在他胸前,对画师道:“等一等再画吧。”又对吕东明撒娇道,“你知道对不起我就好,我有一个条件,从今天起,你要对我百依百顺。否则就算我父亲答应了,我也是不依的。”

吕东明点头道:“行,从今天起,我必定对你比对亲妹妹还要好。”

萧灵终于有了笑意,将头深埋进他胸前,忽然道:“楚辰姐!”

搭在她后背上的手猛地一颤,吕东明扭头果然看到楚辰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然而只过了几秒钟,楚辰便已经潇洒地转身而去。一面走,一面对管家道:“去盛三碗红薯汤送来这里吧,怕是萧小姐同吕师长不会过去了。”

吕东明与萧灵在钟宅吃了一顿便饭,席间都是依靠着钟夫人来缓和气氛,但也像是她一人再唱独角戏。钟伯贤本就不善言辞,楚辰又是一言不发,钟夫人倒是觉得,平日里只有她一人在家用餐的时候,也没见如此沉闷。

一顿饭吃得像是比赛,只是二十几分钟便让佣人撤了席。吕东明送萧灵回了萧宅,回去的路上果然看到钟宅的管家牵着朝秦往吕宅去了。他也不阻拦,而是进了一家画楼。画楼里雕栏玉砌,颇有些古色古香的气息。墙上、屏风上是各式各样的画像,一个个栩栩如生。

吕东明将一张相片掏出来给画师看,指着相片上其中一名女孩子道:“能不能照着相片与我一道合一张画?”

照片上是两名俏丽鲜妍的女孩子,恰是楚辰与萧灵的合影。吕东明指着的正是两年前的楚辰。这张相片原是萧奇带在身边的,萧奇阵亡那日,吕东明悄悄将他贴身收着的这张相片藏了起来。他第一次将相片藏起的时候,一颗心几乎就要飞出胸腔来,就像是初次行窃的小偷。

画师看了一眼相片上身穿皮衣的楚辰,心想着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却没有说,只是掀起一块帘子:“先生请到里面来。”

里面是一间小小的画室,只有三四平米,却是布置得十分干净。画室内的摆设严肃隆重,倒与吕东明的军装十分相衬。吕东明知道这家画楼因为画工精湛,每日都有许多人来这里求画。因此,几个画师将画室隔成了好几个小隔间,每个隔间都是不一样的风格。

吕东明坐下来,把相片折了起来,只露出楚辰的那一半交给画师,说道:“不必画得太大,最好是能够夹在书里的大小。”

话音刚落,便听得隔壁传来一把女声:“只要能够夹在书里的大小就够了。”

他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脸上露出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来。画师问道:“先生有问题?”

吕东明摇了摇头,安静地坐定了,说道:“开始吧。”

画室里十分安静,画师作画讲究心平气和,因此两人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谈。画师指下的笔沙沙作响,与隔壁画室的沙沙声交叠着,令吕东明心里莫明地紧张起来。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即便已是浑身僵硬了,也不能动一动。

过了二十几分钟,画师才说道:“先生可以起来活动一下了。”说着将相片贴在了墙上,又仔仔细细地调起颜色来。吕东明站起来动了动手脚,看了一眼画板上的自己,只见自己着了一身军装,十分的惟妙惟肖。他来回踱了几步,见画师拿起一支黑色的颜料正准备挤到调色盘里去,忽然道:“等一等。”他沉吟了片刻,又道,“不知道您能否照着相片,将她画成穿婚纱时的模样。”

画师想了想,点头道:“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怕画出来会稍显僵硬些。”

吕东明道:“无妨的,看起来亲近些就是了。”

画师道:“那么就还请先生去外头稍作休息,说不定一会儿还会有惊喜。”

对于画师口中的惊喜,吕东明只当是他在夸赞自己的画工,一时也未在意,便掀了帘子出去了。有学徒沏了一壶茶送到他面前,吕东明道了声“谢”,便站起来四处走动着,欣赏着墙上的画。

差不多又等了二十几分钟,画师终于带着成画走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隔壁间,笑道:“先生要的画已经完成了,如果满意,我就替你包起来。”

吕东明仔细看了看画像,只见楚辰着了一身白纱,裙摆蓬松着,有一半铺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挽着吕东明的胳膊。两人相互依偎着,样子十分亲密。他不禁嘴角微微扬起,笑道:“很不错,包起来吧。”

画师挑了一块质地柔软的帕子将画像包起来,吕东明付了钱正要走,却听有人从隔壁间里走出来,紧接着是一把极明朗的女声:“我很满意,就请画师替我仔细包起来吧,我先去将衣服换下来。”

吕东明正准备上车,猛地回过头来,只见楚辰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站在画楼里,端的是秀丽温和,与她平日里的冷然气质截然不同。他望着她,顿时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脑海里反反复复只余一句话: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楚辰也不料他会出现在这里,居然还被他撞见自己穿婚纱时的模样,一时又窘又急,顿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她手里的相片忽然飘飘忽忽落到地上去,恰巧落在吕东明脚边。她愈发急了,此时有些进退不得,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吕东明望着脚边的画像,呼吸顿时像是凝滞了一般。他觉得心口仿佛是被谁拿丝线牵了,七上八下地猛烈跳动起来。那画像上正是身着西装的自己,与一身婚纱的楚辰。两人并肩而立,笑容满面,是何等恩爱亲密的模样。

他忽然很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用尽全力去呵护她。

同类推荐
  • 新婆媳时代

    新婆媳时代

    婆媳问题自古就是一大难题,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许纯与顾良现在正是如此,妈妈皱紧了眉头,未来婆婆却笑开了花。磕磕碰碰的度过了孕期,在孩子的成长问题上,问题爆发了。 《致一生,从女孩到女人》新手首发,亲爱的读者尽可移步踩踩,粉红票子都可以扔过来了。
  • 你是我余生的晨曦

    你是我余生的晨曦

    他,富可敌国;她,霸气侧漏。那个传说中不近女色的枭爷却独宠她一人。愿意倾尽所有只为博美人一笑。“小汐,以后你做我的女王。”某傲娇女:“谁稀罕!”超甜1V1宠文;萌新作者初来乍到;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biu~
  • 重生之腹黑娇妻太粘人

    重生之腹黑娇妻太粘人

    前世,她爱他。爱到自卑,爱到只能将那段感情隐藏在心底……可是,当她选择了另一份温情的陪伴之后,却被自己的新婚丈夫和好闺蜜联手害死!重生归来,她誓要脚踩渣男,拳打白莲花;当然,还要找回那个在她濒死之时声嘶力竭的男人,那个记忆中的他……【本文不虐,微毒,女主成长型,非喜勿入。】
  • 逃妻嫁到:霍少,请宠我

    逃妻嫁到:霍少,请宠我

    所有人都知道,一手遮天的霍少家的太太脾气很不好。某次采访:记者:请问霍太太,霍少对您如此死心踏地,能否向大家传授下您和霍少间的恋爱心得吗?是迷恋他,爱他,守护他?某太太:错,是占有,伤害,蹂躏,摧毁。坐在她身边某男人直接搂过她腰狠狠抱住:还不如直接八个字——相互纠缠,不死不休。[全文一对一,男女主心身干净]
  • 撞南墙,请用力

    撞南墙,请用力

    程曦,女,24岁,经过社会和人民二十多年无微不至的残酷现实教育,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欢迎来掐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爱好:八卦,蹭饭,偶尔掐架。特长:千杯不醉,醉了就睡。人生憾事之一:在已经不该懵懂的年纪把懵懂的感情献给了一个完全不搭理她的小白脸。人生憾事之二:招惹了色美如玉、成熟俊朗的林墨淙大律师。不,应该是被招惹!世界上难道真有嫦娥玩命追猪八戒的事儿?要不要再仰起被掐得万紫千红的脸皮,义无反顾的撞一次南墙?
热门推荐
  • 假妻真爱:误惹不良帝少

    假妻真爱:误惹不良帝少

    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另外一个女人,自己的老公也变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做梦还是穿越?路小丫就这么神奇的被人当成了另外的女人,豪门少奶奶,英俊多金的老公……梦一般的生活让她慢慢的对那个腹黑霸道的帝少不能忘怀的时候,灰姑娘始终还是灰姑娘,她被打回了原形……刚失去了孩子,那个女人说:“不要再让我看见这张脸!”她的脸就那么变成了另外一张脸,在黑暗中度过了两年痛不欲生的生活,支撑她的唯有报仇的信念……涅槃归来,她成了微笑女神二妮,她要的就是将那个男人抢到自己的手里,她要夺去那个女人最在意的一切!
  • 西藏剌麻溯源

    西藏剌麻溯源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有益健康的138种室内植物

    有益健康的138种室内植物

    了解健康花草的家庭最佳读本,打造清新居家环境的全面指导手册。也许你一直在怀疑植物净化空气的能力,也许你并不知道植物净化空气的能力有多大。那么,比尔·沃尔弗顿博士会告诉你答案。这位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科学家,一直负责有关植物净化空气方面的科学研究。他用25年的研究成果告诉我们,植物有净化空气的能力,而且能力很大。美国环境保护署室内环境部的官员也说:“关于植物能做什么,这并没有疑问。
  • 清宫怨

    清宫怨

    忘川河畔三生石,祈愿来生缘再继。奈何桥过望乡台,回首牵绊终难弃。曼珠沙华,花开一千年,凋落一千年,注定有花无叶,有叶无花,生生世世相错,花叶永不见,可此花香却有魔性,能唤回亡灵生前记忆。它是忘川之畔的魔咒,也是希望。据说魂渡忘川,便会忘却今生今世,将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留在彼岸。可若是魂飞魄散都放不下此生的一切呢?那便只好血书三生石,偷藏彼岸花,不饮忘川水,魂萦望乡台,深深记住最后一眼回望,心锁今生的最爱,愿其成为来生的等待。“三世磨难,千次回眸,千次擦肩,换一生相逢相识,相守成伴。”若得此愿,魂散不悔。【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滴血的十字

    滴血的十字

    新区教堂刘牧师在一次布道中意外死亡,失去意识之前,口中喃喃“圣母”。此后,蹊跷的事接连发生。一位女同工死在家中,法医给出的死亡诊断却似是而非……无业游民朱古力和刑警队金队长奋力追查,但始终未触及真相。然而随着方长老被杀,他们似乎幡然醒悟,但真相就是如此吗?
  • 灿然好时光

    灿然好时光

    从零开始的人生,愿你一直都在。一个受到重大打击跨海定居的男人,在那个陌生的国家遇到了今生挚爱的平凡故事。
  • 学习强人与头脑强人(北大清华学得到丛书)

    学习强人与头脑强人(北大清华学得到丛书)

    在这个倡导终身学习的时代,在北大、清华等一流学府之外研修来自一流学府的成长课程,已成为学校教育延伸,并将日趋融入主流教育。来自北大、清华、人大、北科大、北外这几所京西毗邻大学里的青年教师们,策划并执笔编撰了《北大清华学得到》这套青年素质教育读物。书中融会了他们在青年学生素质教育中的教学心得和工作经验,很好地体现了知识经济时代“人才”这一称谓的崭新内涵以及知识经济时代参考人才素质的特殊要求。
  • 在园杂志

    在园杂志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桃花扇

    桃花扇

    一个可以让戏剧日久弥新的时代如约而至。为适应青少年的阅读习惯和审美需求,我们组织专家学者对其进行了适当删减,简化了情节,强化了故事性和趣味性,并重新编撰目录,划分章节,配以精美彩图。赏菊芬芳你我,品戏演绎人生。
  • 经济学常识1000问

    经济学常识1000问

    作为如今社会上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之一,“经济”当之无愧——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经济学更是大行其道,成为最热门的研究领域,科学不是具体的事物,而是抽象的学问。一门科学,必有一套自己的概念和体系,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古代大臣们对经济问题的真知灼见,也许有不世之功,但不系统、不规范,都不是经济学。经济学这门学问,是对人类各种经济活动和各种经济关系进行理论的、应用的、历史的以及有关方法的研究的各类学科的总称,是20世纪的显学,其根本作用是富国裕民。照理说,这样的学问一定历史悠久,可是,正相反,经济学是一门相对年轻的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