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411400000010

第10章

此刻,卞司成想起了一位女子。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不同的生活圈子。如今,各种各样的圈子很多,有如奥运会旗帜上的五环一样,环环相扣,各个圈子的色彩也不一样。譬如,从学历层次上,你可以拥有从小学、中学到大学不同的学友圈子;在单位上,同事中有意气相投者;在社会上,更可以有牌友、棋友、钓友、文友、书友乃至于赌友的圈子。你可以在几个乃至十几个圈子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当然,有的圈子是你意识到的,有的圈你未必意识到,身在其中而昏昏然。

如今是信息时代,多元文化的社会,你甚至可以在网络中拥有你的圈子却与圈中人一个不识。不过,这位女性属于卞司成的那个圈子中人,而他也许属昏昏然之列。甚至是怎么认识她的,也无法回忆得起来。谈到的艺术技巧,大概她把握得相当成功。换句话说,她绝对不属于因“伊甸园”而引来的厉行、文帆之类的人物。多少可让卞司成心安一点。

一句话,她是一个非常善于把握自己的人。不过,她善于把握自己却表现于善于把握别人的上面。她总是定定地看住了你,没有丝毫的羞涩与扭捏,直到你回报以欣赏的目光。也许是这年代特有的一种折光。在这人人自失乃至自危,在权力与金钱的杠杆中丢失自我之际,相反催生了这一类对立物或“畸形的补充”。她的眼光仿佛在告诉你,你可以把一切交给她,包括一生,她都会给你设计好、安排好,有她这么一位女人便是一辈子的福音。不信么?你完全可以试试。

“当然我不可以试,我已是有妇之夫,而且几乎可以当她的父亲了。”

自然,她不属于卞司成的学生这个圈子中的,虽然她口口声声,非常虔诚地称卞司成为老师。她对老师是绝对地尊重的,用她的话来说,是老师塑造了她。

她很坦然地对卞司成讲起过“从前”。她从小学一年级起就是班干部,一直当到高中毕业,没上大学,因为居委会恰好有个招工指标,她作为高中生中的佼佼者,很快便被录取了,在一个企业里当团的干部,照旧是自小学到中学里担任过的角色。她说她帮助过很多的同学,有小学的,也有中学的;有男同学,也有女同学;有成绩差的,也有品行不好的;有生活困难的,也有花花公子……按她的说法,没有一个不成功的,如今一见到她,都很是感激,少不了要拉她到酒楼去“撮”上一顿。

这么一说,人们会以为她属于那种“政工干部”或“思想工作者”,这却大错特错了,她很活跃,能歌善舞,自然,更善解人意,到哪都会自然成为中心,有如众星拱月。哪怕在卡拉OK厅,她一上场,全场便会围着她转了。她会让年纪大的唱上几句粤曲,有板有眼;也会让年轻的来上几首流行歌曲,哀艳感人。当然,陪老人唱粤曲她身体力行;而和年轻人唱时,她的迪士高也会跳得如痴如醉——她就这样在把握别人时把握自己。

她是个面色红润、充满生活气息的女孩,如果要挑剔的话,那就是颧骨略有些偏高,不过,这都会恰到好处突出她两颧的红晕,更显得朝气勃勃。她绝少施以粉黛,以天然为美。眼白还稍有点发蓝,有一种婴儿般的赤忱,但眼神总是显得很坚定不移,颇为自信。庄重,但不死板;敏锐,却决不尖刻……有时,你会觉得这几乎是一尊女神,一个可以掌握他人与自己命运的女神。

她的名字不时出现在报刊上,那经常是谈企业的青年工作或娱乐活动——卞司成想,在这个圈子里,她大概可以算得上一个名人了,她拥有在这个圈子里所需要的一切天份,这也许正是自小学到中学的老师所培养出来的。

在卞司成的心目中,她始终是那种“排排坐,吃果果”,给“你一个,他一个”的大娃娃,扮得俨然,更十分投入与认真,让任何人都不能提出异议。她生活在自造的氛围中且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有时,卞司成会冷冷地,并稍有点心疼地这么想。可过后便忘记了。

直到她给以卞司成最深刻的印象之际,她已经在法庭上了。

谢天谢地,不是被告。也不是原告。只是在证人席上。

她是一桩可能是杀人案、也可能是一次无责任事故——二者必居其一的证人。而且是最关键的证人。

卞司成是无意中被一位法律界的朋友——他只属于卞司成当律师的夫人的圈子中人——拉到了这次开庭的旁听席上,纯粹是应付加上几分好奇,却没料到遇到了她。

她也发现了卞司成。

她开始似乎是暗暗有点吃惊,移开了视线,但过了一阵,又恢复了那种坦然的目光,对准卞司成。

也许,卞司成不该出现在这一场合,从此留下了无尽无止的……罗嗦或纠葛。

她还是那种偏短的,近乎男孩子的发型,这使人显得很有精神,且有几分精明,但这并不能说她失去了女性特征,况且这已不是一个凭发型来确定人的性别的时代了,眼眉弯弯的,总带有几分妩媚,嘴唇轻抿,娇嗔中不失坚定,还是那红润脸颊,似乎永远沉浸在一种理想或献身的激情之中,就算站在证人席上也是如此——这近乎“西化”了,把作证当作一种神圣的责任,不象中国人那样,这也好,历史在进步,是吗?

案件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当证人,对这位女性而言,就如她的天性,应当是不会拒绝的,这也是一项公益,或说是职责。所以,当叫到她的名字,她是非常及时地,快步地走上了证人席。

她的名字叫张慧仪。一个南方人使用频率比较高的名字。

坦率地说,也就是这次开庭,卞司成才把她的人与名字对上号,这人才在他的记忆存档里变得丰满起来,是圆形人物而非扁型人物了。认识她的模样已多时了——这样一个形象的女性不可能不给你留下印象,而报纸上关于张慧仪的年轻人工作的业绩的报道之多,在今日也属不多见,对卞司成也颇有印象。就在这一刻,两相一结合,便形成具像了,不可磨灭了。

她站在那。此刻,目光沉着地对着法官。

证词很简单:

“拖拉机的拖车后轮,将一位骑单车的女子带了进去,当场摔倒在地,我是最早扑上去,想救人的,但那女子后脑撞在路边的石头上,已经不行了……”

后轮撞上人,司机自然是没有责任的。

可法庭上并不简单:

“有人看见,拖拉机越过这女子后,车头猛地右拐了一下,致使拖车撞上了路边骑车的女子,你是否也看见?”原告方提出。

“车头是右拐了一下,是闪避迎面来的另一位骑车人。”

“这么说,那人骑车已偏了边?”

“是的。”

“这个人你看清了么?”

“当时首要是救人。”

“这么说,没看清楚。”

“当然。”

“有没有这个人,也不能肯定。”

结果,被告律师提出抗议,说是诱供,抗议有效,也就不用她回答这个问题。当然,那个人不曾到法庭上来作证——无论人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反正他不会出现,也无从查找。人都是惧祸的,自己闯了祸,还不赶紧躲开,还来充“大头佛”实在是太罕有了。法庭恐怕也很难找出这个人,也无法让张慧仪认出这个人,看见车头右拐的另一位证人,位置要比她远得多。

那人当然是死者的朋友,骑车跟在后边。更无法看到车头前出现过的人。

法庭很快结案了。

司机自然是没有责任的,一是后轮,而且是拖车的后轮撞人,一般都没有责任;二是为了闪避前边的骑车人,避免了另一桩事故。要是在国外,要司机没责任,人家掉头就走了,分文无有。但在中国这么个德治的国家,却不会了结得那么干净利索,毕竟是压死了人,良心受谴责,于是,司机所在的单位赔了一万元,司机本身据说也掏了一万元,虽说被告一再不依不饶,还要告,但目的恐怕不是追究罪责,而是索要更高的赔偿。人没了,再不趁机多捞一点钱,还能有什么补偿。最后,单位出到了两万,司机本人也承诺再加一些,也就罢休了。当然,拖拉机也是买了保险的,保险公司也不能不破费一点。索赔时,卞司成只是为那位死于无辜的女孩子感到伤心。一条命,可以这么讨价还价的么?

本来,法庭已经是多管闲事了,也无权裁决赔偿金的问题。这只是良心债,事后私下去解决才对,充分的公正?

当走出法庭时,张慧仪追了上来,叫了卞司成一声老师,同他并肩走了。显然,她是一个人来这里的,没有同伴。

“看来,亲属要打这场官司,已不在一条命上,要的是钱。其实,大可不必打呀!”卞司成这么对她说,“打了让人恶心。”

她看了卞司成一眼,说:“我看,双方都希望打。一方为了清白,有个法庭的结论,另一方嘛,你已经说了,命已经是争不回了的。”

她仿佛话中有话。

“怎么碰上你了?”

“我当时去救了人,离得最近。”

“那个惹祸的人跑了?”

“我管得到那么多?救人要紧。”

“他至少要在这里作一个证。”

“他一承担责任,人家就要索赔了。车头一拐,没法看清。”

听她这么一说。卞司成吃了一惊:“这么说,你觉得那人逃跑也对么?”

“人家抓住车头一拐做文章,还不是想赔得多一点。现在已经如愿以偿了,还去穷追车头前的人干什么?”她淡淡地说,“以和为贵,稳定为上。”

“不管怎样,车头前边偏道了的那个人应当承担责任,至少要受到良心的谴责。”卞司成叹了口气,“道德法庭总归是得上的,怎么能轻轻巧巧地溜掉了呢……这年头,人的道德观念是愈来愈淡漠了,在这性命攸关的大事上也如此不讲道德……”

也许卞司成激愤的抨击引起了对方的不安,她颇有点意外地打断了卞司成的话:“老师,也许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呢?”

卞司成更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也许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她很肯定地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一下子,卞司成的思路全打乱了:怎么,要没这个人……车头是怎么拐的……又怎么压了人……你……你……出来作证,又……为的……什么……一连串的逻辑性的或非逻辑的问题全冒了出来,不知问哪一个的好,而问题最终却导致了一个最可怕的问题——这都不敢明确地提出来,只能埋在心底。

她见卞司成愕然的样子,顿了一阵,方才提出:“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个人说说一些藏在心底的话……”

“我?”

“我知道,你不仅仅是教授,还是艺术家,建筑艺术家,知人论世,毕竟比我们高出一筹,而且见过世面,你出访欧美的文章,我一篇不拉都读到了——在认识你之后。”

卞司成没有推脱的余地,这番话说得那么坚定不移又那么的恳切。

好在他至少还有点时间。

同类推荐
  • 暴富年代

    暴富年代

    《暴富年代》有着对当年困顿生活里温暖友爱的无限眷恋,也有对今天物质丰富,但人心叵测的无奈和失望。对于改革开放后中国历史的演进,它力图探询出其真实的发展脉络。作者选择了一个南中国的乡镇企业——龙口电子厂作为故事的起点,从“能人”余世杰抓住改革机遇顺应中国国情,开展“关系营销”讲起,到不拘一格启用南下创业的研究生何家全、欧阳成和孙洋,引进现代化生产工艺、营销手段和管理模式,把加工作坊发展成真正的工业企业,再到何家全、孙洋敏锐抢占先机进军信息产业………在惊心动魄的商战故事里,作者把中国企业从农业到制造业再到信息产业的发展历程清晰呈现,可以说是中国经济发展进程中一段忠实的纪录。
  • 塔罗女神探之茧镇奇缘

    塔罗女神探之茧镇奇缘

    占卜就是这样,把玄机藏得牢牢的,把一切归功于牌理,其实,一切均源于内心。《塔罗女神探之茧镇奇缘》是“塔罗女神探”系列之一,青云镇上死亡事件接连上演,首富黄家纠纷不断,所谓爱情不过一场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的上位游戏……过去牌:正位的命运之轮。意指她生命力旺盛,原是可以长寿的。现状牌:逆位的节制与正位的倒吊男。情欲放纵,内心矛盾,加速了她的死亡进程。未来牌:正位的死神。死神已悄然贴近,正在不远处对她微笑,手中执一把锃亮的镰刀……
  • 冒名顶替

    冒名顶替

    福山淳也站在了被明晃晃的路灯照射下的三层楼的公寓前。在金属护网的铁板上写着公寓的名字。他转过栅栏进到了里面,看到了邮箱。在 “302”室的邮箱上写的“芝草”的名字。芝草理奈的公寓肯定是这里。淳也上了楼梯,但他又退了回来。他扶着墙壁把一块口香糖塞进了嘴里。他在犹豫进不进去。见到理奈是三天前的事情。那是在新宿的一家酒吧。
  • 帕特·霍比系列故事

    帕特·霍比系列故事

    《帕特·霍比系列故事》共收录17篇短篇小说,均在《时尚先生》杂志上连载。第一篇《帕特·霍比的圣诞愿望》发表于1940年1月,最后一篇《帕特·霍比的大学岁月》发表于1941年5月。作者语言幽默讽刺,作品紧凑有趣,微观地再现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好莱坞的风貌。
  • 唱晚亭

    唱晚亭

    尽管外面是滂沱大雨,福儿还是准点来了。福儿是我的近亲,但究竟是哪一房兄长的孙子,大名叫什么,我不清楚,也懒得搞清楚。血脉亲情,在我和侄子们之间就已经淡了,更何况又隔了一层。眼前的福儿除了跟我的姓氏相同,在长相、作派、认知、观念上竟无丝毫重叠,就是说,相逢在路上,我们谁也不会为谁停下脚步,谁也不会多看谁两眼,以前我们彼此并不认识。我拿出干毛巾让他擦头上的水。明知这条小毛巾抹不干他那湿漉漉的头发,还是做出了关注的姿态。我知道,我的做法十分的表面化,十分的假招子。
热门推荐
  • 灼伤流年

    灼伤流年

    群殴、勒索、威胁、离家出走……一本集合青春所有敏感词汇的书。一本祭奠青春道路上的灼伤。让你看到在你身边生活着的发生着的,不一样的青春故事。
  • 解读中国经济

    解读中国经济

    本书是解读中国经济最权威著作,总结了中国与其他国家、地区经济发展和改革活动的经验,提出了一个经济发展和转型的一般理论,并以此理论分析中国在改革和发展过程中取得的各项成就,面临的主要经济、社会问题,探讨其原因和解决问题的办法。书中用通俗的语言和生动的实例,系统地回顾了中国经济的发展历程与改革经验,深入浅出地讲解了中国经济发展的热点问题。新版针对近年来此起彼伏的“唱衰中国”论调,专辟一章“危机后的世界经济形势和中国未来的经济发展”予以驳斥,对最新的国际经济形势以及我国未来改革发展前景进行了有理有据的分析与预测。
  • 原罪之源

    原罪之源

    一位在城市当保姆的妇人,因不满一辈子做乡下人,把自己的亲孙子偷换了她主家的小孩,从而引发了二个孩子不同的命运,并且与命运抗争的故事。
  • 酒倾洒,独醉你无暇

    酒倾洒,独醉你无暇

    界洲初成,祸事不断。灵界动荡,玄洲内乱,梦渊荒芜,三洲对立。神族觊觎冥洲的地盘广阔,魔族觊觎神洲的灵气充盈,人族企图于其中浑水摸鱼。神皇龙绯樱,冥皇凤汝卿,两个和平爱好者谈和失败,引发混沌圣战。人族几大家族参合其中,随着圣战的平局而隐世。多洲势力搅和之下,路已铺好,戏剧暂时落幕……
  • 重生大唐做可汗

    重生大唐做可汗

    某铁杆唐粉重生来到了大唐贞观年间,本来他还以为能成为权高位重之人,能跟李二称兄弟,与魏征在朝堂争锋,和那些大唐纨绔们同饮葡萄美酒夜光杯,还可以结识下一代女皇武媚娘,他还想......可是,可是,尼玛成了极北地区的某原始部落小酋长的儿子,这可咋办啊?
  • 我从天上来

    我从天上来

    我从天上来,落地桃花开;他日飞升去,帝血溅仙台!南朝唯一书友群:200702009
  • 重生校园女神:帝少,放肆宠

    重生校园女神:帝少,放肆宠

    【重生、甜宠、1v1】前世,她本是天之骄女,岂料红颜薄命死于非命。意外重生,她成了人人唾弃的丑肥婆,怒打白莲花,脚踩贱渣男是日常,她恶名远扬,人人避她如蛇蝎。可权势滔天的他却独独对她宠爱,替她挡风遮雨。再摇身一变,她成为了人人艳羡的漠太太,有记者不怕死的问:“听闻漠少是您霸王硬上弓才得到的男人,请问是否属实?”“……”夏七七一个眼刀递向台下矜贵的男人:去他喵的霸王硬上弓
  • 狂傲妖妃:帝君,玩亲亲

    狂傲妖妃:帝君,玩亲亲

    “荤君~朝堂又有嚼媚儿舌根的重臣!”“拖出去,斩了!”“江湖还有要挑战媚儿的正义侠!”“传盟主,告诉他这事不解决干净,从此无江湖!”“荤君~你对媚儿这么好,媚儿会变坏的!”“嗯?朕爱你,越坏越上瘾!怎么办?”一朝穿越,承载了原主前世的恩怨纠葛。毒哑萧雨烟的怪人成了萧媚儿的再造师父;萧雨烟恨极的亲兄成了萧媚儿的守护战神;还有…萧雨烟恶心唾弃的一代明君,成了专宠萧媚儿的昏君!
  • 小妖乱

    小妖乱

    死亡重生,成为一株蒲公英花妖,修炼、成人,遥不可及;朋友、伙伴,却纷纷为仙。假如生命从来,执著是否能够改变,坚持到最后的爱,是会化为乌有,还是继续追求?假如四世三生从不曾经经历,就此忘却,以妖的身份单纯的活下去,是否就会忘记拿回眸一笑?纵然登上仙界,却追不上、触不到那人的一片衣角,生或死,一念之间,最终她所追寻的是对是错?搅乱三世的小妖,是否会记得墙桅之下他素手拉着她跳上墙投,三笑留下的情缘?
  • 国色医妃

    国色医妃

    神农银针凭妙医,白衣素手掌生死。一卷圣旨风云变,名动天下显芳华。****谢桥是现代医学天才,淡漠张狂,医术无双。一朝穿越,沦为皇权博弈弃子。她命如草芥,谁人可欺。她是继母肉中刺,父亲心中耻辱,祖母眼中野种。“野种就是野种,掉在凤凰窝也改变不了你杂毛野鸡的身份!”“你是我这辈子的污点,若不是你娘下贱勾引,哪里会有你这孽障?”“你娘是个娼妇,你是个小娼妇,休想踏入辅国公府门槛!”风云瞬变,圣旨一出——“皇上有旨,凡有神农后裔下落者,赏银千两!”离京十五年的谢桥摇身一变,成为人人掷万金求一药的神农后裔。一朝功成名就,声名远扬——阴狠小人,难缠恶鬼齐涌而来,到处都是重重阴谋算计。谢桥森然冷笑,既然避无可避,那就踩出一条血路。开医馆,种药田,立医宗,医界以她为尊。通海商,除倭寇,建势力,海上以她为霸。斜倚在美人榻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魍魉魑魅。勾唇冷笑——大鬼小鬼们,现在跪求?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