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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晋定王济熺的坎坷一生

晋定王济熺,为晋恭王朱棡长子。洪武八年(1375)夏四月戊申出生,为朱元璋的第二个皇孙。先封昭德王,洪武三十一年(1398)袭封晋王,永乐十二年(1414)废,宣德十年(1435)亡,春秋61岁,谥曰“定”,史称晋定王。

纵观济熺一生,可谓跌宕起伏。建文帝即位,施政失误,急于剪除诸王兵权,导致燕王朱棣靖难师起。建文帝驰书晋府率兵勤王。晋府长史龙镡向济熺晓以大义,力主发兵。建文帝四年(1402)六月,朱棣即位,是为成祖。时朱济熿妃父太子太师曹国公李景隆数向成祖言济熺之过,济熺闻之,心怀忧惧,于是年八月朝见成祖,成祖赐书安慰道:“吾与尔父皆皇考妣所生,自少友爱深厚,尔为皇考妣长孙,钟爱尤笃。今尔父虽逝,吾岂不体皇考妣之心为心乎?正图与尔共享富贵。且西北重镇,资尔控驭。尔居国年久,令誉已著,抚安藩屏方有望焉。”(《明实录·太宗实录》)

但济熺行为颇不检点,数犯祖训。

其一,将亲王方可乘坐的棕舆送给驸马都尉胡观。胡观,洪武南康公主驸马。显然,济熺有讨好之意。永乐元年(1403)四月,成祖赐济熺书,予以深责:“皇考之世,参酌古典,详定礼仪,车服器用,各有等级。此有言驸马胡观所乘棕舆,其制度僭越,与诸王无异。诘其从来,云尔与之。夫诸王所用,其制下天子一等。若王之分可僭,其渐既长,何事不可僭矣?”(《明实录·太宗实录》)

其二,擅与西番互市。永乐元年十月,敕晋府长史龙镡等曰:“古人臣无私交。王府与西番往来,以私车递送。王年少不知古,长史儒者谓不知乎?廷臣欲朕法尔,朕姑不问,当慎戒之。”(《名山藏·典谟记》)后又敕晋府长史等官曰:“晋王前与西番互市,又赐鸟思藏阐化王青锦等物,违春秋无外交义,不闻尔等有一言匡救……尔等陷王于不义,罪何可容?今姑宥之,宜改过自新,朝夕以善道谕王,勿令有过。若复坐视所为之失,默而不言,国典倶存,朕不尔贷!”(《王国典礼》)

对龙镡来说,既有靖难之役时劝王发兵勤王之罪,此又有陷王不义之罪。后果被逮至南京,关进锦衣卫狱而死。有收其遗骨者,得其所自书赞曰:“损生固殒,弗事二主,别父与兄,忍恸肝腑。尽忠为臣,尽孝为子,二端于我,归于一所。衣色形骸,归于故土。”龙镡,字德刚,万载人,至南明福王时方补谥为忠愍。(《明名臣言行录》)。

其三,不遵皇命,擅自兴作。永乐元年五月,成祖闻晋王济熺令有司二十里设一火燎,桥梁道路悉皆治除。不悦道:“今何时也,劳民如此乎?”遂敕书戒晋王。(《名山藏·典谟记》)

于是,在永乐十二年(1414)正月,有平阳王济熿,嗾使庆成王济炫、永和王济烺及护卫将校等屡奏晋王济熺心怀愤恨,图为不轨。(《太宗实录》)

永乐十三年(1415)三月,成祖北征,驻鸡鸣山,平阳王济熿复奏济熺怙恶不悛,奸谋日甚。遂敕济熺至军前,命留宣府,俟班师后处置。(《太宗实录》)九月,降晋王济熺为庶人,使与世子美圭同守恭王坟,封晋恭王第三子平阳王济熿为晋王。(《名山藏·典谟记》)并赐敕指斥:“尔谋为不轨,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论尔之罪,有不容诛。重念恭王手足之义,特全尔生,令守恭园。其闭门念咎,杜绝外交,改过迁善,以保令终。”(《昭代芳摹》)

济熺、美圭父子在晋恭王坟园备尝凄苦,过了十年酷似牢狱的日子,没有行动自由,且经常忍饥挨饿,形容枯萎。直至永乐二十一年(1423)八月,济熺受诬构事明,方将济熺、美圭释放。时,成祖正在北伐的路上,车驾已至沙城,将济熺召至军前,封美圭为平阳王。时公、侯、伯、五府、六部交章劾奏济熺父子罪重,不宜封。成祖谕群臣曰:“罪废十年,人之恒情,又自惩艾。且仁者不绝人之禄,矧吾至亲,其能忍哉?”遂赐济熺冠带、袭衣、貂裘、鞍马及金银钞币、牛羊等物,遣中官护送其父子居平阳。(《太祖实录》《名山藏》)

诬构之事虽明,然始作俑者济熿仍为晋王,而且成祖胸中对济熺仍怀芥蒂,不能释然。至后来济熿参与汉王谋叛,宣德二年(1427)三月,被废为庶人,囚至凤阳祖坟旁的皇室监狱——“高墙”之内。而美圭袭封晋王则迟至宣德十年(1435)其父济熺死后。

济熺在平阳一住即十余年,多次欲回太原王府宗庙祭祀其父恭王、其母谢妃。但亲王、郡王出城须由朝廷允准,始终未能如愿。后准其在平阳府另建宗庙祭祀。故晋王府宗庙有两处,太原一处,平阳一处,这在诸王中也为特例。

宣德十年(1435),济熺辞世,葬于平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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