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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从那天以后,我和路宇单独出去的次数就增多了,当然都是有一些“理由”,比如买桔子、买文具之类的。时间久了,我的舍友们也意识到了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陈欢欢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和路宇经常联系的事情,问她为什么,她总是不说。后来疯子又再次提醒我还是不要和路宇走得那么近,我想到上次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不解地问她:“你上次也这么说,到底是为什么?”

疯子先走过去把宿舍的门关好,然后坐到孙秀秀床上,很严肃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徐振龙和路宇以前关系很好,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说了吗?”

徐振龙和路宇是一个宿舍的,在我的记忆里他俩大一大二的时候总是黏在一块儿,现在却形同陌路,这对于男生来说确实有点奇怪。所以我说:“我不清楚啊,到底是什么情况?”

疯子说:“大二的时候徐振龙不是一直在追对面宿舍的韩霜吗?但路宇却整天和韩霜聊QQ,好像关系很近的样子。而且有次路宇回家,还给韩霜带了不少大樱桃。因此徐振龙就很生气,两个人吵了一架,关系就不好了。”

我不以为然:“徐振龙也太小心眼儿了吧,韩霜又不是他女朋友,吃什么醋啊。”

疯子急了:“你还不明白?韩霜虽然不喜欢路宇,但路宇一直对她很好,韩霜如果不回他人人网留言或短信,路宇就特别生气。这些韩霜都和我说过,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一些,不要迷恋上路宇了啊,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陈欢欢也过来插嘴:“韩霜的事,弄得我和徐振龙关系也很僵,我和徐振龙说了,韩霜有好多人追,根本就不喜欢他,就是想和他玩玩而已。他偏不听!”陈欢欢和徐振龙是老乡。

我听了这些话心里很乱。路宇果然是喜欢韩霜吗,为什么我会这么介意?难道我喜欢上了路宇?这不可能,我从来都坚信自己心里只有林沛东一个人。但路宇如果喜欢韩霜,为什么又要和我走得这么近呢,会不会只是因为“太闲了”?是啊,像我这样的“胖穷丑”,路宇能喜欢我,那才怪呢。我越想越生气,于是就随手给路宇发了一条短信:“你竟然骗我!”

路宇表现得很敏感:“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是谁?”

我更生气了:“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意识到的。你喜欢韩霜,就和她一起去上自习啊,找我做什么?”

路宇什么都没说。所以我更相信路宇是喜欢韩霜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理路宇了。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我昨天的所谓“毒誓”就化为乌有了。因为路宇仍然会为鸡毛蒜皮的生活小事给我发短信,说些什么“食堂的馒头两个还不如一个大”之类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他和韩霜的事,只当我自己是想多了。

我研究过星座,看看林沛东是不是和我比较般配。但结果却挺让人失望的,因为网上大部分有关星座爱情的介绍都说金牛女和双鱼男更适合做好朋友,而摩羯——也就是路宇的星座——才和金牛女是绝配。我就认为这说法一点儿也不准,我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喜欢的是林沛东,你要和他走到最后,而路宇只不过是你的好朋友罢了。

生活仍在继续,我和路宇还是经常一起上晚自习。他嘲笑我现在还在做六级的题目,说要做就做考研英语真题。我说我英语单词都还没怎么背,做真题恐怕得错一大片。路宇很鄙视地说:“就你这样还考研?”

我非常不服气,要知道我一进C大就下决心要考研的。于是我理直气壮地说:“我这样怎么了,现在不应该是打基础的时候吗?对了,你一直还没和我说过呢,你要考哪个大学?还是考咱们这个专业吗?”

路宇说,其实他还没想好,但他考本专业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对中文实在是没什么兴趣。我想,林沛东可能也是吧。我说:“我已经定下目标了,我要考S大的现当代文学专业,如果考研成功,我还打算继续读博士。”

上完自习回到宿舍,路宇给我发了一条飞信:“你还是好好学习吧,读完博士进高校当个好老师,再找个好男人。”我读完这条短信笑了起来,他知道我的梦想啊,可是要实现这个梦想有多难,现在我还没法想象……

我问林沛东:“现在大三上学期快结束了,你到底有没有考研的想法呢?”

他说:“我还没想好,寒假回家和爸妈商量下再说吧。”

林沛东总是这样,没有什么主见,所以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想为他拿主意、做决定。其实,我考研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能更好地和林沛东一起生活,貌似这种“用考研来换自信”的想法十分可笑,但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做。我经常问自己:你除了期末考试的名次、几首风花雪月的歪诗之外,还有什么个人资本呢?你甚至连个普通女生的标准都达不到。

圣诞节快到了,我们班要组织聚餐。像我这种吃货自然不能错过,大头、疯子她们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高兴。但路宇却明确表态他不想去,他的理由是“那天上自习的人一定很少,我准备去学习”。我知道路宇的固执,所以也没有劝他。

平安夜。我们来到了聚餐的地方,这是一家自助烤肉餐厅,店里充满了浓浓的圣诞气息。但我的心情却是忐忑的,我在想:林沛东会不会坐在我旁边呢?

大头是班里的团支书,她很用心地把林沛东安排到了我对面的座位。但他似乎有些不乐意,因为他很想和徐振龙那几个男生在一起坐。果然,聚餐开始之后他就离开了,而且还和韩露她们玩的很High,还帮她们夹菜,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心里很失望,但看大头她们很兴奋的样子,我也没说什么。

吃完饭,班长建议我们玩游戏,从一个同学开始数数,轮到数到7或7的倍数的同学需要敲一下盘子,而不能把数字说出来,否则就要受处罚。于是反应慢的一些同学就连连出错,顿时笑声阵阵,别的顾客都好奇地看着我们。

没想到林沛东也出错了。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不知道同学们会给他怎样的惩罚呢?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林沛东,罚你拥抱飞姐十秒钟!”

同学们顿时沸腾起来,他们都知道我喜欢林沛东的事情。我的脸也许可能大概变红了……我不知道,总之我脑子里混乱不堪。孙秀秀、陈欢欢她们开始推我过去,林沛东也站起来了,我只好慢吞吞地走过去。

周围安静下来了。我低着头站在林沛东面前,不敢看他。

他抱了我。我不自觉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也许我心跳得很厉害吧,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这是我想要的幸福吗?但是它注定很短暂,而且只是一个玩笑而已。至于林沛东,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拥抱在欢呼中结束了,我呆呆地回到了座位。孙秀秀陈欢欢她们七嘴八舌地问我的感受,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我感觉自己很悲哀,真的很悲哀。

回到学校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教室找路宇。我说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心情不好。他不屑地说:“不是刚聚餐回来吗,像你这种吃货怎么会心情不好?何况……还有某人。”

我的眼泪顿时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厚厚的镜片瞬时变得模糊了。我抽泣着说了林沛东怎么无视我的存在、给其他女生夹菜,怎么在众人起哄下和我拥抱的事。我越说越伤心,最后干脆在路宇面前哭起来了。

朦胧中我看见路宇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丝毫没有帮我擦眼泪的意思。他说了几句话,但我都没听清。后来回到宿舍我又哭着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仍然是很不屑,他说:“林沛东有什么好?”

我把所有表示“好”的意义的形容词都用上了。路宇一直在沉默。后来我哭到没力气说话了,便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儿路宇发来两条短信,第一条说了一大堆废话。第二条,却只有一句话:“不是为你而生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不相信,我压根就不信林沛东不是“为我而生”的。即使他真的不是,那我也可以改变我的命运!我觉得,路宇思考问题太绝对化了。也许他并没有爱过,所以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

路宇并不会安慰人,我是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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