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子铭话到一半骤然停了，微眯着眼看她，似乎在看她的反应。
纪瑶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可或许因为此时天色已暗，又或许是因为室内没有亮灯，以至于她还能撑到现在没有失态。
两人对峙半晌，窗外的街灯也逐渐亮了，但利子铭仍然没有开灯。昏暗中，他们的眸色透着玻璃的光影忽闪忽闪，纪瑶依然靠窗而坐，利子铭却突然站起了身。
“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对我说真话吗？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你……”他猛地一把将她拉起，背靠着窗，面对着面，“我可是还记得清楚，那一次在海岛上，花炎睿叫了你的英文名字，而纪家千金的英文名正好是——Yonina！”
他目光严肃，句句直逼着她，让她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却只能直视他。
也不知沉默多久，纪瑶忽然侧过了脸，双眸微垂，声音极低：“那你是否查过，白咏恩的英文名，也叫‘Yonina’？”
利子铭面色一变，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可纪瑶却转过脸，声音依然继续：“白咏恩，虽然是白语珩的养女，却从小寄养在纪家，你知道其中原因？大家都知道纪家千金从小就是钢琴天才，容貌美艳气质超群，可是谁又知道，白咏恩也是自小过了钢琴十级的天才少女？她和纪瑶一直形影不离，那你知道谁又是谁的影子？谁又可以做谁的替身？”
利子铭瞳眸一缩，紧皱着眉静静看她。
“你说你见过纪瑶，她曾亲口告诉你她的名字，那时你怎么就没有怀疑？”
这一次，换做是她逼问他。
利子铭突然噤了声，犀利的目光渐渐变柔，看得她再次别过了脸。
“所以，你是作为替身存在的……白咏恩？”他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柔和，任是谁听，都会被他蛊惑。
她轻轻点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目前，她已经尽量将他唬了过去。
不是不愿信他，只是，她实在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利子铭却再次将她的脸转了回来，手指在她脸侧轻轻摩挲，深邃的瞳眸凝视着她，就像要把她看透。
“所以纪家的那场车祸，本该死去的人，是你……”他还在问，声音却越来越低。
“是……”她答得干脆，是的，本就该是她，她才是他们想要致死的人，却……想起曾经的那一幕幕，她的心，就疼得出血！
利子铭突然抱住了她，将她的头压向自己怀中，下巴磕着她的后脑，像是要将她融入体内。
“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你也不用再做谁的替身了……”他的话语低得似乎只有自己听见，可他却不后悔说了出来。
纪瑶第一次被他这样抱着，忽然觉得他好温暖，而她太冷，冷得只想向他靠近，于是也紧紧拥住了他。
泪水再次不听话的淌了出来，苦撑的坚强在他胸前瞬间破溃，而他也任由着她在怀中哭的邋遢，不嫌弃，也不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