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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爆炸即将发生(2)

这是姜雨杉第一次这么近看到一个男人流泪。也就从卢涛的那一次“脆弱”的背后,雨杉真正看到了眼前这个自己将终生相许的男人是多么坚强、多么高尚、多么值得信赖和依靠!姜雨杉知道,丈夫对部队的热爱对工作的执着和投入是发自内心的。1995年8月31日,雨杉从成都赶到重庆和卢涛结婚。没有婚纱,没有嫁妆,也没有宴席,战士们吃着喜糖为中队长连唱了八首歌,婚礼便告结束。新娘下伙房帮炊事员做饭,新郎则扎起腰带上了训练场。从那天起到1997年3月奉命调往巴南,整整19个月,卢涛没有休过一天假。卢涛当时任职的一支队二中队驻在大坪,出大门便是重庆的闹市区,可小两口居然一次没有上街逛过。因为卢涛总是那样忙忙碌碌有千不完的工作,连午觉都不得闲睡。接到调令就要离开重庆市区了,姜雨杉才第一次试探着提出!了自己的奢望:“上街逛一回嘛。”

卢涛这回答应得很干脆:“要得,你讲到啥子地方?”雨杉总听人家说解放碑是重庆最繁华的地方,从电视上看就像香港的街一样,便狠下心说:“逛就逛一回解放碑!”卢涛眨眨眼:“没得去过,啷个晓得。”

夫妻俩只好到隔壁去问指导员陈尧聪。陈指导员被他们问愣了:解放碑?啷个解放碑也找不到?两口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陈尧聪不相信:出大门,向右,公交车五站地到。小两口对视着:“好简单嘛!”陈尧聪忍不住笑起来,他简直有点难以相信!笑过后,陈尧聪深深地叹了口气:“真舍不得你走啊!再也碰不上一个连解放碑都找不到的好搭档了!”卢涛就是这样一个只知道工作的人。夜色越来越浓。姜雨杉的心里一阵阵地感到烦躁不安。看看表9点了,她又一次推门出去,正要往下走,却见指导员郑朝智从楼下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立时袭上小姜的心头:“朝智,啷个这么慌神?”郑朝智停住脚,抬起头喘着粗气说:“快跟我去医院,卢涛受伤了!”姜雨杉一听,顿时好像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了下来,两条腿像灌满了铅,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事后,姜雨杉怎么也回忆不起听到丈夫被炸伤的消息后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眼也看不穴蠼蚱91箱发生见了,耳也听不到了,身子也动不得了。

脑壳像架停了摆的钟表,又像一个被倒空的罐罐儿。她连怎么被指导员搀下楼,怎么磕磕绊绊地爬上车也记不得了,只记得汽车开出大院后,她摸到了车座上一摊冷冰冰的血。她把手擎起来,举到眼前,心头像被针扎了一样,眼泪“刷刷”地流下来。结婚以后,卢涛曾多次郑重其事地和雨杉讲过:“干我们这个工作,总归还是有危险。说不准哪一天我会受伤,说不准还会牺牲。我早有这种思想准备,你也得有。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能很坦然地去面对,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你也要有这样的勇气,因为嫁给我,当武警家属也是你自己选择决定的。”

是啊,姜雨杉曾经多次对人讲,她是先爱上武警后爱上卢涛的。他们是1991年经人介绍开始相识的,之后不温不火地耍了一年,小姜始终没有体验到那种少女初恋的过电感觉。对卢涛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若即若离,拿不定主意。直到第二年中秋节的晚上,是一次“突发事件”让两个年轻人的心终于撞到了一起。那天,卢涛突然邀请雨杉到他工作的成都指挥学校参加他们区队的烛光晚会。小姜开始有些迟疑。由于父母离异,从小受家庭破裂的影响,她已经习惯了离群索居的生活,很少参加集体活动。而且她也担心,自己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连个正式工作还没有,去和那么多小官官儿联欢,会不会遭人冷落?会不会让男朋友没面子?可在卢涛的再三要求下,她还是答应了。她记得自己穿了一套很落时很保守的衣服跟在卢涛后面走进学校营门时,天色已经黑了。

学员们已经早早地等在球场上了。一看到他们俩,草地上一圈蜡烛立时亮起来,40多个小伙子一起使劲儿地鼓着掌,伸着脖子往区队长身后张望。当他们走到跟前时,掌声停了,大家一人拿起一支蜡烛把他俩围在了中间。在微风中闪烁着的烛光拼成了一个大大的心的形状。开始还有些紧张的姜雨杉一下子放松了,心里觉得热乎乎的很亲切。在姜雨杉的记忆里,那个中秋晚会真是太特别、太浪漫、太有意义了!学员们把水果、月饼、饮料都堆到她的前面,不停地劝她吃着,然后开始表演。仿佛整个晚会是专门为她一个人策划的。虽然每个节目都是现编现演,可所有的节目却只有一个主题:夸卢涛。姜雨杉被这群并不十分善于表达的小伙子们的真情感动了。那是她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的男朋友在他的学员的心目中竟是这样一个受欢迎被尊敬的人。从学员们真诚的眼神和笨拙的表演中,姜雨杉体会到了什么是战友情,什么是男人间的友谊。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姜雨杉明白了为什么卢涛一说起武警说起部队就那么喜形于色,一往情深。学校的领导,卢涛的同事听说小姜来了,也都跑过来,握着她的手向她介绍卢涛“啷个啷个好”,那眼神、那表情,就像是卢涛的父辈和兄弟一样。小姜从记事起就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而就在那天晚上,她却一下子找到了家的感觉!一下子就爱上了警营这个特殊的大集体!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藏族学员海林突然跑到雨杉跟前,从身后拿出一对开运动会奖的枕巾,像献哈达一样庄重地献给了她,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队长好,关心我们。姜姐好漂亮。”

又指指枕巾上绣着的鸳鸯,笑着说:“鸳鸯,队长姜姐鸳鸯!”大家笑了。姜雨杉也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嫁给卢涛,加入这个让她心动的集体,也就是在那一刻决定的。爱武瞀,成了姜雨杉和卢涛婚姻的感情基础。那天晚上,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姜雨杉问卢涛:“你啷个能得到那么多人那么真诚的感情?啷个会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关心你?”穴面胙即霣发主卢涛想了想,很平淡地说:“就是用真心换真心,用真情换真情嘛。你真心真意地关怀别人,别人也就会同样关怀你!”雨杉激动地拉着卢涛的手,深情地说:“从今以后,只要是为了部队的事,我都支持你!”姜雨杉对人说起自己时,总爱自称是个“小女子”,可就是这个眉清目秀身材娇小的小女子却有一个令人敬佩的宽广胸怀!为了部队建设,为了支持丈夫工作,她甚至把做母亲的权利都放弃了。

1996年2月的一天,吃过晚饭,姜雨杉悄悄地告诉卢涛,她怀上娃娃了。卢涛听了高兴得手舞足蹈。那一夜小两口儿半宿没有合眼,一起计划安排着如何迎接小宝宝。连名字都想好了三个,等到时让爷爷奶奶选。可没过几天,卢涛的态度突然改变了。他没有勇气直接对妻子讲,只是反复地说中队的工作刚有起色,正在巩固提高阶段,能不能彻底打一个翻身仗,跨入先进行列,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再讲十个月后正到年终,是中队工作最多、最忙、最紧张的时候,自己是中队长,啷个能分出身来伺候“月子”?家里又没得人能帮上忙……姜雨杉听懂了丈夫的话外之音,默默地把一件刚做了一半的小衣服静静地收了起来,等卢涛带队出操后,她趴在床上,伤心地哭了好久。她从小就渴望着自己能有一个和别人一样完整的家庭,享受那种和谐、那种欢乐。

她多想能有一个活泼可爱、在眼前跑来跑去的小娃儿呀!雨杉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还是很快说服了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到医院做了人工流产。从医院回来,一进门,看到卢涛正把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放在床头的方凳上,小姜又哭了:丈夫不是一个不懂得爱的人啊!他爱他的妻子,他爱他的家庭,可他更爱他的事业、他的工作!7旧乂泥丫!啦父泊啦姜雨杉被指导员郑朝智搀扶着迈上巴南区医院的台阶,等在走廊里的几名战士立时跑着迎过来,叫了声“姜姐”都抑制不住呜呜地哭了。那种发自心底的撕心裂肺的男人的哭声,把姜雨杉的心击碎了!她挣开郑朝智的手,一边往急诊室跑,一边哭喊着丈夫的名字:卢涛!卢涛……卢涛此时正躺在急救室的诊床上,周围站满了医生和护士。刚刚止过血,正在给他清洗着那只己经面目全非的右手。剧烈的疼痛使他几次失去了知觉,但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妻子的哭喊。他咬着牙扭头向门口望了一眼,没有看到妻子就又痛得晕了过去。姜雨杉被护士拦在了门外。几个医生从里边急匆匆地走出来,看了她一眼,拉着郑朝智闪到了一边,和刚刚从火场赶来的地方领导轻声地说着什么。姜雨杉只隐约听到了一个“锯”字,就再也支持不住瘫坐在墙边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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