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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哈七爷(3)

杜小手平静道:“那是他们,他们盼着,不是我。我需要钱,但不需要你的赏。”杜小手看着闻言发愣的哈七爷,缓缓道,“我养活这些孩子,是为了天地良心,不图因此而被人赏我。再者我有手有脚,吃干喝稀我能养活他们,用不着别人赏我。”

这两句话把平时赏人赏惯了的哈七爷顶得下不来台,看惯了别人弯腰堆笑、感恩戴德地受赏,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赏人东西而被人拒绝。哈七爷心里急转之下,一股怒气渐渐升腾,他暗想:一个臭贼,下五门的偷儿,还敢在我面前挺脊梁骨,这要是三年前大清朝还没退的时候,我打死你都没人敢给你收尸的。

生气归生气,可玉带钩就这样摆在桌上,赏人家人家不要,哈七爷更不能自己拿回来。赏出去的东西自己伸手往回拿,这没面子的事不是当爷的人干的,场面就这样冷下来。半晌之后,哈七爷哼一声道:“我身上的东西不是随便就赏的,自然也不是随便就能说不要的。你不是有本事么?你们高买行都说取物件容易,送物件难。那就限你三天之内把这东西送回到我身上来,可还不能让我发觉。你要做不到,或者做砸了,你就把这双手洗白了等着剁下来吧。”说完哈七爷拎起药包拂袖而去。

哈七爷这回是真较上劲了,让一个臭贼驳了面子,更驳了他心里的一番好意,这口气不能不出。可要出气也得按照规矩,不能不讲理地带一帮人去人家里乱砸一通,那叫仗势欺人,那样出气会叫人笑话。哈七爷这是给他划了道,要让他输得明白、输得应当、输得心服口服,这才是当爷的风范。什么叫爷,那就是样样玩得都比你强,样样都让你输,这才是爷。

第一天,哈七爷整整一天没出门,宁可在屋里憋得坐立不安,也决不出家门一步。但到了晚上哈七爷转念细想这样不好啊,这样有点太欺负人了,传出去让人说自己怕输不敢出门。第二天哈七爷决定出门去转转,哪热闹去哪。但他临出门之前特地叫过丫环来做件事情,就是让她们把自己身上衣兜的兜口,都用线给暗暗缝上,这样就是杜小手找到机会了,也塞不进来,只要他塞不进来就算他输。

第二天果然平安度过,那玉带钩没回到身上,哈七爷晚上得意地躺在床上想:那杜小手今天肯定在暗中观察过我,看出来我把兜都缝上了,所以他没下手。但明天一定会预备好了剪子、刀片什么的物件,准备划开我的兜塞进来。嘿嘿,他这叫见招拆招,爷我就给他来个猝不及防。爷明天还出去,但是爷坐人力车出去,爷我坐着车围着天津城绕圈跑,爷不下车,看你怎么往爷身上塞东西!哈七爷被自己想到的绝妙主意逗得笑了,他能想象到杜小手一边奋力追着自己的车子,一边皱着眉头无计可施的样子。

第三天哈七爷一早出门坐车,吩咐一声跑起来。一天中他连着换了九辆人力车,就脚不沾地地围着天津城来回转圈,连中午饭都是要了盒西式点心捧在车上吃的。

眼看到了傍晚,哈七爷看天色渐暗,想想最终这杜小手还是没能把东西送回来,也许闹不好那家伙就坡下驴就把玉带钩收了,然后等着明天一早来负荆请罪呢。这天津卫的传奇高买,手段也不过如此,自己小用伎俩就能让他头疼不已。想到此处,哈七爷心中暗自有些得意。话说他这一天坐在车上没下地,自觉坐车都坐得腰酸背疼,吃可以少吃,但方便却不能少。哈七爷咳嗽一声,道一句京韵念白吩咐车夫:“打道回府,上厕所去者。”

看看到了家门口,车夫减速缓行,此时迎对面来了一辆人力车,车上坐了一个金发礼帽西装皮鞋的洋人。这洋人可能是偶感风寒,坐在车上用手绢捂嘴不住咳嗽,与哈七爷错车时扭头一口痰,不偏不倚恰恰好吐在哈七爷鞋上。哈七爷立时大怒,顿脚喊道:“停车!”扭过头去就是一句洋文:“What? What are you doing?”(大意: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那洋人自知理亏,忙不迭地停车跳下来,急跑两步上前,蹲下用自己的白手绢给哈七爷擦鞋。这一举动倒吓了哈七爷一跳,到底对方是洋人啊,这可是有枪有炮惹不起的。哈七爷忙伸了手拦,对方则蹲在地上叽里咕噜地说着,执意要擦,这时哈七爷才听出对方说的不是英语,也似乎不是法语,应当是一个欧洲小国的洋人。这洋人嘴里一面叨咕着手下却不停,认真将哈七爷鞋子擦干净了,方才伸出手来与哈七爷握手道别。当下哈七爷也不愿与其计较,点点头与他握手作别,自己急忙回家如厕。

如厕后管家追过来回事,说是义兄肖秉义来找过两趟,说是有事却什么话也没留下。两人正说着话,老管家忽然低头道:“您裤脚上这是什么啊?”哈七爷低头,方才发现自己腿后裤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贴了一块膏药。他伸手摘下来,赫然发现玉带钩就包在膏药中间。

哈七爷目瞪口呆,想了半天方才醒悟,自己今天围着天津城傻跑了有二十圈,人家却守株待兔等在家门口,用了一个障眼法就轻轻巧巧地把东西还了来。

哈七爷摇摇头心想:“有古人,饿者不受嗟来之食,今天我才算真的领教,想不到市井间竟然有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这样的贼盗,真比有些自诩君子之流的人,强上百倍。

想到此处,哈七爷吩咐管家道:“我给你说个地址,你让人去宝文堂书局买书,买《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哈七爷双手比划了一下,“买这么一大包,还有笔墨纸砚,多买点,一块儿送过去!”

后来有一次,哈七爷又在街面上偶遇杜小手,便拉住问他当天装洋人时嘴里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什么。杜小手笑笑,又重述了一边,依然是叽里咕噜的。哈七爷恼了,怒道:“你给我舌头捋直了,慢慢地再说一遍!”

杜小手正了色缓缓道:“那天我说的是,山上五棵树,架上五壶醋,林中五只鹿,箱里五条裤。伐了山上的树,搬下架上的醋,射死林中的鹿,取出箱中的裤。”

花无百日好,人无千年寿。

哈家老爷子终于病重不治,没扛过霜降这个节气。老爷子平生自负胸怀鸿鹄之志,也始终未能施展抱负,这一走,也就留下了后世子孙无法替他实现的遗憾。一直等到数年后辫帅张勋进京,哈家人才在他坟前焚香放炮,算是告慰了老人家一次。

以往这种丧礼,是要宗人府出面张罗的,至少也要派出个懂礼的官吏,与家属议一下规矩、商讨一下规模,既不能寒酸得让人笑话,也不能有违制之处,以免给家属惹下麻烦。但眼下连宗人府都没了,哪里还有得什么规矩。于是一家孝子贤孙就坐在一起商量,这葬礼该如何办法。别看各兄弟平时或明或暗的屡有纷争,在这事情上的态度却非常一致,纷纷表态一定要给老爷子大操大办,唯有大操大办才能显得出大户人家的体面、才能显示出哈家的身份尊贵、才能表得出子孙们的孝心。大哥尤其关照管家,一切工料都选好的用,费用先从公账上出,不够用了就由各房支取。诸位弟弟也都拍着胸脯保证,有多少缺口都由他们填上,咱当孝子的不心疼钱。

当天下午数十个杂工就来到哈家大院里起灵棚。这灵棚古钱花脊,棚顶上六兽送瑞,棚内三面搭经托子。正面灵堂、宝盖式经台,特意准备了僧、道、喇嘛三处经台,分别用黄缎绣花、蓝缎绣花、红缎绣花的幡门、幡条。灵棚内设天井、外搭过街楼、挂五彩网犹如宫殿。院内的棚按五彩玻璃、扎月亮门带栏杆、铺缠锦地面、缠锦栏杆,专为招待吊唁亲友。单这一套罕见奢华的灵棚,就花了将近两千两银子。

除此之外,请总管、找杠房、刻棺木、租赁桌椅、雇茶坊、找白货铺、请吹鼓手、订彩扎、裁孝服、备酒席、安排轿子车马、教授礼仪等等事情,无不是大撒金钱,一时间将哈老爷子这丧礼办得天津卫家喻户晓,不少郊县的好事者也大老远地跑来看热闹、见世面。钱花了,人也得跟着忙开了,接着就是在唪经、入殓、接三、送路、成服、祭门、发引等各个环节,各色事情千头万绪纷乱如麻。迎来送往、行礼跪拜,将哈七爷忙了个昏天黑地,整个人累得脱了形,瘦了一大圈下来。等到最后设宴、送路完毕,孝子叩头谢客,诸多客人散去后大家回宅坐棚,这丧事才算大致结束。

哈七爷坐下来,喝了一小碗厨房端上来的粥,只觉得浑身酸疼,四肢百骸犹如寸断。只盼着身边有个枕头,他倒头就能在条凳上睡了。这时候,大哥背着手进来,扫了一眼众人道:“都在啊,正好咱们大家一块说说事儿。”

哈七爷“哎呦”一声道:“大哥哎,我这俩眼皮都让胶给沾上了,有什么话咱明天说不行嘛?”

大哥摇头道:“不成啊,你大哥我做事向来公道,这老爷子发送完了,这事怎么办的,办完了剩什么样子,我得给你们有个交代啊。”二哥、三哥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此事早说早了,趁着大伙都在就念叨念叨也好。

哈七爷无奈,叫人冲了碗浓茶来,强撑睡意坐在一旁听着。大哥清了清嗓子,先感慨了一番阿玛对自己的疼爱,又表露了一番自己平时的孝行,说到情深处两行热泪潸然而下。众人也不插话,更无安慰,就看着大哥自说自话,等着他下面的话。

几句话后大哥话风一转,先从葬礼的体面露脸与吊唁亲朋的赞颂说起,说到了这次葬礼的花费上。大哥手按账本说:“本来说呢,给老爷子花多少钱咱们这些做儿孙的都不心疼。但是这次为表孝心,咱们家的确是破费不少,虽说没到变卖家产的地步,但是也拉了不少亏空。”大哥顿了顿,瞟了一眼七爷接着说,“阿玛升天的时候,在公账上留下了五千多两银子,这哪够用,丧礼第一天就花没了,往后的这些日子,全靠着我们从自己兜里往外掏钱来顶兑着,看老七你悲伤难受,怕你知道了心里更难过,就没跟你说。”

说着大哥从身上摸出两张借据来:“我从我家私房里拿了一千两,又出面朝银号借了五千两银子才把这花销给顶过去。这事老三、老四也知道,老五、老六在银号那边给我借贷做的保人。”接着其他几位哥哥也纷纷从怀里摸出借据摆在桌子上:“我还给公账上垫了五百两呢。”“我垫了八百两……”“我六百两……”

这突如其来的满桌借据,看得哈七爷目瞪口呆。大哥看着他叹口气道:“老七啊,按说咱们都是阿玛的亲生儿子,出点钱发送阿玛,这不算什么,大家也可以都不要了,宁可自己家日子过得紧巴点,也不能让外人说闲话。但是,这外面的借贷,咱们得还啊。你看……你想想办法?”

哈七爷一时无语:“我哪有那么多的钱啊!”

旁边二哥、三哥笑道:“老七啊,平时阿玛可是最疼你的,咱们这么多的兄弟,就送你一个人去西洋留学,每年上千两的银子供着你开销。这阿玛人虽然不在了,眼睛可是在天上看着呢,你可得有个想法拿出来吧。”

旁边几个兄弟跟着一唱一和,几句话就将哈七爷逼住了。哈七爷心中一转,定下神来仔细想了想道:“不对啊大哥,咱们这么大一户人家,有铺面有田地,怎么公账上就这点钱呢?这白事办得再阔气,也花不出去这些钱吧?”

话音刚落,大哥把账本往前一推道:“老七,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几年朝廷的俸养是越来越少,咱们家样样讲排场,花费又大,这门户看上去花团锦簇的,其实早就外强中干了。白事的花费你觉得大,可是你这几天操持过其中哪一项么?账目在此,花销一目了然啊。”

接着就有人道:“老七你不能连大哥都信不过吧,再说了这借款有几个哥哥作保呢,咱们不能让大哥受了累又不落好名声啊。”

哈七爷看着桌前众人,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的意图。真辛苦他们了,这些天自己在这边忙着迎来送往,他们在那边忙着做假账、做借贷、坐地分赃。亏得他们在背地里对好了说辞,这场戏才演得天衣无缝。

哈七爷端起杯盏,将浓茶一饮而尽,索性将茶叶也纳入嘴中嚼了。苦涩的味道从舌尖沿着舌根一路狂奔到咽喉,又从颈后钻入脑中。哈七爷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各色人物:“我年纪轻,一切都听大哥的。”

大哥的脸上绽开笑容,亲热道:“兄弟,既然你让我拿主意,我也不能让你吃亏啊。你看这丧葬上你虽然没往里垫钱,但你这些天受了大累了,人都累得又黑又瘦。我这当哥哥的作主,这银号的借贷,不用你出头还了。”大哥看了看众人道:“这样,阿玛走了,咱们这大宅子就空了,我明天去跟银号说说,就把这宅子抵给人家吧,若是不够呢我自己掏钱把这差头给补了,就不让各位兄弟再掏钱了。至于你们往公账里垫付的钱呢,公账上是分文没有了,各位弟弟就把公账名下的店铺、田产选选,看看自己要哪个顶账吧。”

果然,众人纷纷开口:“西横街的当铺我要了吧。”“……南市的米铺与绸缎庄我与老四一人一半……”“南郊避暑的别院我要了……”“我别的不要,就要咱家在纱厂的股份……”

伴着茶叶的苦涩味道,哈七爷心中一阵刺痛,暗想: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这是要分家啊。可怜老爷子坟前的香烛还未燃尽,这家就要分了。这也是他们之前商议好了的吧?不然哪有这么顺畅,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地就分好了?可见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出出进进忙活的都是这件大事啊。

大哥笑吟吟地转过脸来:“老七啊,没给你剩下些大件的,毕竟你没有垫钱呢。这样,你看上哪个了,大哥作主,让他们便宜些转让给你如何?”

哈七爷将嚼烂的茶叶缓缓咽下,他已经唇齿麻木到感觉不到苦涩的味道了:“几位哥哥,你们分来分去的,少分了一件最重要的物件。”

众人闻听哈七爷说话,纷纷注目过来。哈七爷伸手点指众人道:“你们分店铺、分股份的,可你们忘了最重要的一样儿,你们忘了分咱额娘了,谁要咱额娘啊?”

此话入耳,众人立时无语,齐齐面红耳赤,却各自低头别脸,不再朝这边看过来。连这半天喋喋不休的大哥,也低了头摸出盒品海牌美国香烟来,自顾自地吸烟点火。(注:该烟每盒十支,由1891年在天津开设的老晋隆洋行卷烟厂制作,是近代中国最早的卷烟厂。)

哈七爷又等了片刻,众人竟无一人应声。哈七爷的目光扫过去,无一人敢应视哈七爷的眼神。哈七爷心中一叹:罢了,这也是人家都商量好了的。

七爷手按桌子,长身站起:“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额娘!”说完起身就走。大哥犹自想要挽留:“哎,兄弟你去哪啊?”“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哈七爷洗漱完毕后直奔后院佛堂。自从当年阿玛娶了侧室后,额娘就搬到了这里,每日做的事就是诵经。

哈七爷一进佛堂院子小门,额娘的贴身丫头宝福就跑上来,跪在哈七爷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哈七爷一愣,笑道:“这还没过年呢,怎么着没钱花啦?七爷赏给你。”

小宝福仰起头,红着眼圈道:“昨晚的事儿今天在宅门里都传开了。我嘴笨,不知道该说啥,但我从心眼里佩服您。我替老太太谢谢您。我求您把我一块儿带走了,我还想要跟着您,伺候老太太一辈子。”

哈七爷叹口气,打发走了宝福,轻轻走进佛堂,在额娘对面盘膝坐下。好半天后额娘微微开眼,手捻珠串道:“这都是因果,是上辈子种下了的。”

哈七爷点点头道:“是。儿子不孝,让额娘操心了。”

又是好半晌后,额娘也叹口气道:“唉,我总算还是生养下一个儿子。就这一个,我也该知足了。”说完,只闭目念经,再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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