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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史仁娜后来得了个绰号叫“死人团长”,被母亲们用来吓夜哭小儿。

桑秀暗暗庆幸,从史团长的话,估计今天要往外城农庄扫荡,人都有情感,遇上丧尸化的亲友未必下得了手格杀,桑家没人在外城了,亲戚朋友嘛,她骨子里冷情,从来没把自家以外的人当回事。

果然史团长最后道:“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清理一号农庄,现在大家跟着头儿们去自己的房间,七点半集合。”

住房就在这座“山”的环形山壁上,营长下令:“连长留下,各排长带队入房!”

阿加莎率一排奔到标号前,喝令:“各班长带班入房、分组,二十分钟后集合!”

二十分钟听起来挺长,桑秀却心中发麻,分组分房是麻烦事,平日班上分个座位,许多人还叽叽喳喳老半天!而且没感应错的话,一班有好友安佳,此女是文艺委员,别提多能来事!她搞不懂安佳怎么会真的参军了,出入都要保镖的傲娇女,爹妈怎么会答应?这也不是少女团,有一个男子营,莫非安佳是来泡帅哥?那得去三营!对了,卢灿就在三营,站的是排长位置,虽然按以前的审美标准卢同学算不上帅哥,如今是末世嘛,粗壮男应该大走俏。别看卢排长才十六岁,个头没比傲娇女的两个保镖矮多少。

奔上宽敞的走廊,一班十二个房间尽在她的感应力笼罩下,都是九平方米的标准间,相对而立,打头的房间与别的班相接。

MD差不多嘛,没理由叽叽歪歪!终于桑秀爆发领导才能:“立——定——!向右转!从左往右报数……单数向前两步……向后转!原地坐下!取头盔!”

头盔一取,桑秀打了个顿:农中初二(二)班的班长李若风也在,和她的“小姑”田七妹面对面!这两位冤家对头来着,田娘生了七个女儿一个傻儿子,男人又没了,用三个女儿从娘家村李家坪换来一个童养媳李么妹,“李若风”是李么妹入学后老师起的,当时田娘不肯让李若风读书,农庄以“停发困难补助”相威胁。

田娘没跟着田家村的人一块离开,是因为生多孩子病歪歪,农庄免了她医疗费,取消照顾哪吃得消,只好让李若风上学。李若风上学后,田娘动不动就抓小童养媳干活,学校强硬让李若风住校了。次年田七妹入学,见到李若风就吐口水漫骂。桑娘也是李家坪的姑娘,跟田娘算堂姐妹,两家又住得近,桑秀不得不对这两位表妹都熟。

先放放再说!桑秀望向最高大的女子,此女像个运动员,混血儿,从她开始!

混血运动员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花蔓涌,十九岁,服装设计师,职高毕业,去年七月到蓝星一号农庄蓝星成衣二厂工作,今年元月被调到三号农庄……”

这说到什么时候?桑秀打断:“可以了!只需说姓名、年龄、练蓝星武功时间,格斗技巧,有没有异能!”

这下快了,11号:“丹妮·莫雷斯,十九岁,练功四年,擅长使剑,无异能。”——此女是白人,长着一张优雅精致的脸,口音带沤洲珐国腔调,应该是特训二营战友。

10号:“慕容盈盈,二十三岁,练功九个月,使用钢棍,自动化专业学士,有电气设备我可以……”

桑秀劈口叫道:“停!9号!”——慕容盈盈肯定是蓝星去年招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异能绝不会有。什么“盈盈”,长得像只猩猩,鼻孔朝天一付傲慢样。

9号模样平凡,叙述也没加什么花样:“柯晴纶,二十一岁,练功两年半,没有异能,使棍。”——没得说,蓝星青工,高中或职高毕业后到游乐园的,蓝星人最常用的武器就是她握在手中的长钢棍。

8号:“岑梦娇,十八岁,练功两年无异能,使棍。”——初中毕业后到蓝星的。华国规定十八岁才能参加工作,蓝星玩鬼招初中毕业生读“职业培训班”,工作叫实习。

7号特别,腰间插着轮式手枪,后背大斧子,不会是蓝星青工。此女有一张刀砍斧削般的男人脸,打雷般道:“吕圣慧,十七岁,练功一年零七个月,无异能,受过绝地求生训练,擅长射击、格斗、赛车、潜水、驾机、攀援……”

桑秀眼一翻:“你是竹料县人吧?”——本地口音装不了逼。

吕圣慧点头:“县一中高二生,我爹是警察。”

本县第一高中是蓝星每年拿大把钱赞助的学校,看来也从中网罗了些生力军。但小县城的警察之女居然全能,连飞机都会开,你丫一边凉快去!

轮到6号了,这是一个异常美丽的白种女,看上去双十华年,幽蓝的双眸似会说话,一直面带微笑,却给桑秀一种十分惊悚的感觉。

6号提着一支M18A,子弹袋如腰带、肩饰般披在修美的身躯上,红唇轻勾:“蔷薇,二十七岁,练蓝星武术十天,无异能,擅长格斗、射击。”

桑秀挑了下眉:“你是特训几营的?”——如果是二营的,这么一个可怕的角色她不会毫无感觉。但听丹妮咯咯一笑:“班长,她是来刺杀我的!蔷薇,世界一流赏金杀手,如今没赏金也得杀丧尸,二号那天我们一起从一区杀出来。”

蔷薇飞了个媚眼:“亲爱的,不要抵毁我的名誉。我是最讲诚信的人,谁叫雇主给的美金变成了废纸……”

桑秀瞅一眼时间,打断:“下面由我介绍。安佳,十五岁,火系异能,使棍;山谷亚香子,十三岁,土系异能,使刀;李若风,十四岁,使棍,异能?”

李若风道:“木系。”

桑秀指向田七妹:“田凤,十三岁,无异能(气息波长没改变)。我叫桑秀,精神系光系双异能。战犬乐乐、安德基尔摩(安佳的)、虎子(田凤的)、保罗(卫希莉的犬跟在了亚香子身边,主与犬配合尚不默契,主人一眼不看犬,狗狗神色亦冷淡)。丹妮·莫雷斯?”

丹妮拍拍黑背犬:“罗兰,我的武士!”

跟阿加莎的战犬同名?桑秀点了下头,言:“会开车的举手。”

结果除了家中老么田凤,余者全部举起手。

桑班长开始分组了,正式战士是三人一组,她咳嗽一声道:“我、吕圣慧、岑梦娇一组(估计好指挥些);二组莫雷斯、山谷和蔷薇,组长莫雷斯(电视中的杀手好像都是孤胆英雄,蔷薇不一定有指挥才能);三组李若风、安佳、柯睛纶,组长李若风;四组花蔓涌、田凤、慕容盈盈,组长花蔓涌。一组吕圣慧负责开车(此女吹嘘的能力估计只有开车靠谱,可以拿警车练手嘛),现在……”

慕容盈盈跳起来:“你怎么分的?四组一个异能者都没有!我跟山谷换!”——其实她才不希罕异能,刚才桑秀不给安佳发言机会,安美女就展示了一下异能,那么个小火球能顶P用!安佳在异能者中还是个头最高的,不如跟世界级杀手在一个组。

安佳也不满,在她看来应该由她当三组的组长,于是笑眯眯道:“我们这组两个异能者是多了,要么我跟慕容盈盈换,我当四组组长。”

桑秀将她和李若风放一组是保她的小命,李若风连续多年获一等奖学金!

桑班长站起身,学着团长用煞气压人:“战士服从军令,各组自有自己的任务!现在,从左往右按自己的号数进入房间,带上面包水壶!”——房门打开的,每个床头橱上放着一只水壶和面包。

她时间卡得极准,众人才入房,阿加莎便大叫:“一排集合!”

唰唰例好队,阿加莎持剑指向墙上显示的图:“一号农庄约两万人,包含员工带来的亲友,未清理过,遇幸存者带上,遇丧尸击杀。注意,F1以上的丧尸必须分尸开头颅,击杀后不必拣拾。战士们,一营从正门进入,一排的任务,在全营进入的过程中守住大门,不让一个丧尸出来!我牺牲,排长由一班长接任,一班长牺牲二班长接任,二班长牺牲三班长接任!各班长升职或牺牲,本班从高个往下接任,战至最后一人,明白?”

肃杀的气氛横生,众人轰答:“是!!!”

阿加莎手一挥:“入营出发!”

一排汇入营队,随营长跑步出“山”。

车停在“山”边,这回是一个排一辆车。和特训营的大巴不同,此车猛一看像长途双层卧铺客车,但更长更宽,轮子外装用钢板护住,前凸后圆,车头装着两个竖立的“大剪子”,整一个武装到牙齿的钢蟑螂。登车再看,没有普通客车装行李的底层,只分成上下两层,无铺,格子间,每层各二十间,显得挺宽松。走道也比客车宽,正好给战犬蹬坐。

格子间里是单人座位,可以横向拉开变成双人座,不知为什么这样设计(到她们宿在车上时才知道这是床,让相对的两人一个睡椅一个睡地,战犬睡她们头脚处空出的位子)。

一排冲在全排最前方,车速快到沿途风景都有些模糊。

仿佛只有一刹那,钢蟑螂迅速减速,剧烈震动如飞机着陆。桑秀睁眼朝前看,一号农庄正门高大的缕空钢闸在阳光下闪亮。钢闸有两道,相距百米,里面那道比外面的还高,关合处生生夹扁一个……丧尸?人早该被吃了。再往里,翻倾着大小车辆……

桑秀心发寒,明显一号农庄是被蓝星放弃的。

随之她想起这里是蓝星最繁华的地方,遍地娱乐场所,和外头的公园差不多。新进员工第一年都是安排在这儿工作,筛选淘汰后安排去别处,不过人家更多的是自己开路。

对了,去年一次性招了三万人……难怪蓝星确认的幸存者不到三万,六万多员工得把自动溜号的减去,据说去年的新进员工半年不到跑了大半。呃,好像历年都是这样,新员工的合同向来等同虚设,按以前的情况剩下的人会在八月合同到期后走光。六七月份是进人期,新员工接手工作后,旧人拿笔遣散费便开路。五月是“弥留期”,快到期的员工大多会呼朋唤友借探亲为名来蓝星免费玩玩,五一放假正当时。

桑秀正思绪纷飞,忽闻阿加莎一声暴喝:“一班下车清理通道!”

随着这声喝叫,外闸门徐徐打开了。

桑秀率班冲入,两侧是琉璃花墙,一眼看去,通道中一只丧尸都没有,门口值勤岗的门大开,应该是保安看不对劲随众逃走了,正常撤退不会连门都不关。

一号农庄的正门是八通道大路,27辆钢蟑螂分四排驰入,一连殿后,三辆战车横向距离拉得很开。一连一排又落后半个车位贴着人行道行驶。

一排的车才进来,钢闸便随之合上,真是背水一战!

原本在烈阳照耀下内闸门那儿一个丧尸没有,随着钢蟑螂轰隆隆进入,不断有丧尸从阴凉的林子里、房子里晃出来。

二道钢闸打开后,首先得把翻倾的车掀一边清道,开道车的“大剪”夹着那些车移开,轰响声里越来越多的丧尸涌向停车处。

众丧尸先是攀爬开道的战车,钢蟑螂光溜溜它们爬不上去。处于最后面的一排战车放起震天响的摇滚乐,众丧尸闻声大吼,张牙舞爪扑来……

战斗在疯狂的摇滚乐中拉开,殿后的一连往前是八辆钢蟑螂横列,丧尸仿佛无穷尽地从车与车之间的窄道扑过来,很快桑秀便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也不知道有啥好指挥,连乐乐她都顾不上了,麻木地挥动钢棍不停地杀杀杀!

铁棍击打在坚硬头骨上发出开裂声,令她莫名兴奋,仿佛潜仆在心底的怪兽苏醒,一对眼眸熠熠闪光,冷漠而凌厉。

当然她自己不知道,也没人知道,每个人的头盔面罩都被横飞的血肉溅污,能看见丧尸就不错……

不知杀了多久,丧尸渐稀,摇滚乐突然停下。阿加莎喝叫:“向二闸前进!”

桑秀胡擤一把面罩,漠然望向前方,看到第二道钢闸正在合拢,一辆钢蟑螂横中间,十二名战士分两边立在车顶,击杀想爬上车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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