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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零点交锋B(4)

看到她那副郁郁寡欢的神情,听到她那话里边无可奈何的意思,像是不大愿意细说下去了。老政保侦察员出身的他,不为人所难地转了一个话题问道:“你这一次来我们劲川,是为了汲开舟的案子吧?”

邹文嘉语调平缓地说:“是的。我们这回到劲川来,是受被告人亲属的委托来给被告人当辩护人的。子忱,你该不会不欢迎吧?”

此时,钟子忱仍脸挂微笑,谈兴正浓:“文嘉,你这是什么话呀?律师条例草案我们也刚刚认真地学习过,你们律师也是国家法律工作者嘛。大家只是分工不同,我们公检法机关是依法追究应该受到刑事处罚的被告人的刑事责任。你们则是依法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利,帮助司法机关更好、更准确地依法办案。再说,凭我们两个人的交情我还能不欢迎你?那一年我们从北京被赶回来,在火车上巧遇上了你。临分别的时候,我还对你说过只要我能闯过鬼门关,就欢迎你来劲川做客哩。如今你来了,我代表全家老小十二分地欢迎你!”

其实,那一次的“巧遇”,是当事人一方的刻意安排。处于“落败方”的钟子忱一行人,被强行“赶”上离京南下的火车之前,就被也是“赴京告状”的邹爱武发现了。在当时的那个特殊年代,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测。作为“胜利者”的一方,再呆在北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她当即尾随他们登上了同一列火车,对他进行暗中保护。在列车即将到站之前,他“巧遇”上了她。她的这份深情从来没有告诉别人,他也没有去深入理会。现在他旧事重提,她也只是莞尔一笑仍不说破。

这时候,倒是一脸“猴笑”的李定插了进来,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说:“欢迎,欢迎。我和我家的那口子,也同样非常地欢迎你。有空也请你上我们家去,和我的那一位会会面。不过,现在你们也都该坐下来了。站了这么长的时间,啊哟哟,腿也不发酸呀?”

经“猴子李”这一提醒,钟子忱方才意识到自己太粗心大意而有失礼貌了,就伸出右手忙不迭地说:“啊——,对,对对。坐,文嘉你快请坐!”

邹文嘉笑眯眯地坐了下来。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位更加年轻漂亮、更显朝气蓬勃、更加光彩照人的,留着披肩长发的尖下颌女郎,照得钟子忱的双眼为之一亮。他当即问道:“啊,这一位是……”

那一个更显靓丽、更为年轻的女郎,倒大大方方地朝钟子忱伸过来白皙修长的右手,露出两排齐整细碎的玉齿笑嘻嘻地说道:“不认识了啊?钟大哥,你怎么把我给忘了呢?我是小陶,陶小珊呀!”

钟子忱更觉惊讶了,他一边有点儿畏畏缩缩地再次伸出了右手,一边使劲地瞪大了双眼。时间不长,亏他总算也认出了这个大姑娘:“陶、小、珊?啊——,对对对。是我们家张以音在四清工作队集训学习班里边最小的学友;是在群众组织的宣传组里边我钟黑子最小的战友。这么些年来,小珊珊你怎么就无影无踪了呀!嗐——,时间老人也太不公平了,想当年,你这位小妹妹到市委大院去串门看我家的小伢儿,天真无邪地对你的以音大姐姐说了一句和我这个钟大哥蛮好的孩子话,有人就以此大做文章。公安局外号叫做疯狗和色狼的两个家伙,指挥劲港化工总厂敢死队和大劲港街道所谓群众专政指挥部的一群暴徒,对我又是好一顿拳打、脚踢、枪托砸、枪尖戳、竹竿敲、皮带抽。硬逼着要我交代与你小丫头怎么样、怎么样了!”说到这儿,他举起右手指着额头说:“你看看,这个大疤子就是被疯狗用竹竿狠狠一家伙留下来的永恒纪念哩。”

老钟高兴忘形、不管不顾地当着几个人的面,说出了这么一大串很不该说的话,把人家大姑娘陶小珊给闹了一个满脸布彩霞。可是,他却仍然没有关风刹车:“到如今,我老钟已经是老得拱肩缩背了。你小珊珊,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漂亮。不,是显得更加年轻漂亮,更加的光彩照人了。嗨,嗨,嗨……!”说罢,他开怀大笑起来,这还是他这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呢!接着,他又冲陶小珊问了一句“废话”,“啊,小珊珊,你也当了律师?”

红过了脸的大姑娘,并没有去计较跟前这个高兴得有点儿忘了形的老大哥不该说的那些话。陶小珊仍然还是笑得那么坦然、那么纯真:“嘻嘻……那一年恢复高考以后我上了大学,读的也是法律专业。今年就要毕业了,为了完成毕业论文分到大雅律师事务所实习半年。这一次回劲川,一来是看望一别多年的你钟大哥和我的以音大姐姐;二来嘛,是给我嘉姐做伴提包,附带为她壮胆助威。”

钟子忱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啊——哟。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大姑娘。在你的眼睛里边,我们政法几家的人都是一些青面獠牙之辈了!啊……”这一次并没有人从旁边提醒,是他自己说着说着终于发现了又对另一位故人失了礼性。他连忙往椅子上一指:“坐,坐,珊珊你快点坐下。过后,你钟大哥可背不起慢待你这个小妹妹的恶名哟。回到家里边,你的以音大姐姐要是知道了还不晓得怎么样埋怨我哩。”

陶小珊一边在原先坐的椅子上款款地坐下,一边还冲着钟子忱有些调皮地嬉笑着说:“嘻嘻——,看你钟大哥这话说的。钟大哥,你自己也坐呀。我小陶和嘉姐,可都不敢罚你这位老警官的站啊。”

“嘿,嘿嘿嘿。”钟子忱这才连忙憨笑着,在客人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待他坐下来,陶小珊又接着说:“钟大哥,家里人都好吧,你可不会苛待我们的以音大姐姐吧?这些年,我可是一直惦记着我的这位好大姐哩。”

钟子忱高兴得直点头。从来厌恶说假话的他,此时也知道不能把话说得太实在了,免得影响了轻松的气氛。所以,只能拣轻松的说。他说道:“托福,托福,托你小珊珊的金福。我们家以音,也常常的念叨你这个小妹妹呢。啊哟——,只顾着说话,差点儿把正事给耽搁了。你们两个可都是大忙人,该要我们做什么事尽什么力,你们尽管开口。不是我夸口,目前在劲川市公安局第七科这一亩三分地里,我老黑子还说了算数,弟兄们也都买我的账。有什么事情,你们就不要客气了。直说吧,我老黑子无不照办!”

虽然脸上黄皮寡瘦,但是并不很黑,钟子忱却一口一个“老黑子”地“自诩”,听者无不莫名其妙,更别说两个分别了这么多年的女郎了。二人对他连连摆头摇手:“不敢,不敢。”而后,邹文嘉接着说:“子忱,你预审科长是清楚的,在开庭之前我们辩护律师的任务主要是看案卷、会见被告人。案卷材料我们已经到市中级法院看过了,剩下的就是要会见一下汲开舟和邴迎玉两个被告人,请你给安排一下吧。”

“这没有问题,”钟子忱扭转头对李定布置说,“老李,你去给陈所长打一个招呼,请他安排一下,协助两位从大雅来的律师分头会见汲开舟和邴迎玉。两位律师有什么要求,要尽量的提供方便给以帮助。”

“好——的,”李定立即站了起来,一边答应,一边准备动身出会议室去。

钟子忱又把他叫住:“啊——,老李。还有,你再通知伙房做一桌客饭,标准高一点,就说是我请的客人。吃饭时,你和我一块作陪。”

“还有什么事情?”见钟子忱摇了摇头,李定朝两位女客人点了一下头,笑嘻嘻地走出门去。

“嘻……”看见李定那一脸似乎永不消逝的“猴笑”,陶小珊发出了一声低笑。邹文嘉微笑着横了她一眼,她才把那已经露头的笑声急停了下来。

钟子忱对那两位女郎的异样表情装着视而不见,说道:“文嘉,小珊珊,这一回的时间紧,你们来劲川事先又不告诉我一声,搞得我很有点儿措手不及哩。明天就要开庭,你们还没有会见被告人,开庭前的准备工作够你们忙的了。所以,今天我只能请你们在我们的干部食堂将就吃一点简单的客餐,你俩多多包涵。按说,你们两位都是我和我们家张以音请都请不到的客人。当年,我还对文嘉说过那个话,应该请你们到寒舍去坐一坐。真是抱歉得很,这一回我老黑子只能自食其言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想办法弥补吧。”

把她们请到家里去,张以音当然也会欢迎。陶小珊去看她,她更会喜出望外。可是,他又确实有难言的苦衷,才万般不得已,寻找借口请客又辞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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