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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佛系捉鱼

夜阑不知这骨笛有何特殊之处,是否暗含机关,或是需要什么窍门才能达到操控鸟兽的功效。

他放到唇边,试了下音,而后选了一首一剪梅开始吹奏起来。他曾经学过几天兴趣班,勉强能吹,算不得什么水平。

这笛子音色有些奇怪,似乎每一个音节吹出都能带着一个和声,听起来像是某种鸟的鸣叫。夜阑心想它叫凤骨笛,或许这便是凤鸣之音。

笛音响起,刚开始稀稀拉拉的,甚至连夜阑自己都听不出旋律,但随后渐渐熟练,再加上笛子本身的润色,倒是将那寒梅傲雪,凌寒独放的韵味展现出一点。

笛音在山谷之中缭绕,充满了回响。清尘仙子神色微震,怔怔的看着夜阑的背影。

他心里想着的是我吗?为何他能懂我?

夜阑自是不知,他随意选的一剪梅,恰好勾动了仙子的思绪。道宗宗门所在之地名岚山,高两千丈,山顶常年积雪,有一颗梅花四季常开不败。清尘仙子冷若寒霜,孤傲高洁,那株梅花,既是她内心的写照,也是她交心的挚友,她很少有烦恼,但只要心有所惑,便会向那株梅花倾诉。

此时夜阑吹奏的一剪梅,勾起了她的回忆。她多想能回到宗门,回到那株梅树之下,可如今内力散尽,困在这谷底绝境,怕是此生都回不去了。念及此处,仙子不禁悲从心来,面露愁苦之色。难道要与这贼子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活一辈子吗?

夜阑无法知道仙子的所思所想,他注视着水下,已经聚集了一群鱼。这群鱼被笛声所吸引,三五成群的浮在夜阑身前的水下,成了他忠实的听众。

要怎么操控呢?

夜阑心中不解,这鱼是吸引过来了,可如何能让它们自己跳上岸来?但凡这些鱼有点灵智,或是仅凭本能,也不大可能自寻死路吧。

他眼光转动,选了两条最为肥美的,看样貌似乎是桂鱼,这种鱼没有小刺,肉质鲜嫩,口感微甜。他也不知该如何操作,只是心里不停的喊着:“上来,上来,快到我碗里来……”似是祈求,又似命令。

他本没报多大希望,但那两条鱼竟然真的一跃而上,跳到地上不停蹦跶。

夜阑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既然你们自愿舍生成为我的食物,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收起凤骨笛,捡起两条蠢鱼,用仙子的剑清理起来。这具身体好歹也练过点花架子,与人打斗不行,但清理两条鱼还算得心应手。

他将鱼清理好之后,又觉得让仙子的剑沾染鱼腥实在也是一种冒犯,便又仔细的将剑清理干净。才砍了两根木棍,在火堆上搭了个架子,将两条鱼放上架子翻烤。

仙子怔怔的出神,夜阑以为她在想凤骨笛和万灵珠的事,道:“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确实捡到了灵宗的两个圣物,这下我有把柄落到你手中了,只要你将消息传出去,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惧蛊毒,操控鸟兽,凭空增加内力,如此圣物谁不想要?但夜阑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们根本出不去。只是难保仙子不会对恢复内力动心,趁他睡着之际将他杀了。

他想了想,又道:“万灵珠的效果你也知道,可以吸收蛊毒转化为内力,只要有足够的蛊毒,你的内力很快就能恢复。只要你答应不杀我,我可以帮你恢复内力。”

他怕仙子不相信,又道:“你的内力是被我弄没的,算是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当然,你若是过意不去,传我几招天道剑势也是可以的。”

天道剑势是道宗的绝世武功,从不外传,江湖中人只知道天道剑势乃天下第一剑法,却鲜有人见过,或许见识过的人都死了。

仙子神色有些松动,对于一个俊杰榜第二的高手而言,失去内力绝对是难以承受的。她美目盯着夜阑,似乎要看清他的真实意图。

夜阑也松了口气,她心动了。心动就好,这样才有谈判的余地。

谁知仙子竟对内力毫不关心,脸色平静道:“你刚才所奏是何曲子?”

她的声音还是冰冷,但稍稍平淡了些,此时不再像寒冰那样刺骨,只是显得有些冷漠。

夜阑一阵错愕,难道这笛子不仅能操控鸟兽,还能操控仙子?这岂不是比幻蛊还有用些!

但看仙子一脸冷淡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被蛊惑,应该是喜欢这首曲子吧。他想了想,道:“一剪梅。”

看见仙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夜阑恍然,仙子的气质岂不正像那孤傲的梅花吗?她对这首曲子起了好奇之心,想必是曲子的意境触动了心灵。

或许就像前世那些失恋的少男少女,喜欢听那种伤感情歌……

想到前世,夜阑不禁伤感起来,也不知爷爷怎么样了,他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爷爷一生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想要他继承衣钵,将中医发扬光大。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挺过去。

他出神之间,忽然闻到一股焦味,连忙看向两条烤鱼,只见其中一条已经烤焦了,整个黑不溜秋,冒出阵阵青烟。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夜阑有些责怪的说了一句。这鱼可是我们的食物,你就算对我不满,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烤焦吧。

仙子瞪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刚才她心思飘到了宗门的梅树下,哪里注意这条烤鱼。

夜阑翻看一阵,估摸着已经熟透了,便将完好的一条递给仙子,自己则取下那条烤焦的,道:“诺,你是仙子吃好的,我这个糙汉吃焦的。”

“我不吃。”

声音依旧冰冷,但柔和了不少。她能感受到夜阑的关心,心下稍微有点感动,只是这感动还没来得及展现在脸上,便被她浇灭。他这是虚情假意,全是哄骗小女孩的!

一个江湖首恶邪灵谷的掌门,一个排在恶人榜第三的大恶人,一个对她下蛊,下毒,将她逼下悬崖的恶贼!突然之间就变成一个温柔体贴的暖男,除了阴谋诡计还有何解释?所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清尘仙子又怎会被他区区手段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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