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239000000002

第2章

为了节省,我跟李海共同买了一部手机,手机在他那里,他回去的这十余天里,我没给他通过电话,但他知道我就是最近几天回来,说不定天天都来车站接我。我跟李海是初中同学,他比我大一岁,今年二十一岁。我俩是一同出门打工的,那时候的关系只不过是老同学加同村人。我们到广东,到北京,到新疆,说来奇怪,每到一地,两人都很不顺:我不顺,他也不顺。好像是上天成心要把我们捆绑到一块儿似的。既然不顺,就只有离开。我们是穷困的,却有着自由的身躯,那时候,我们真没觉得有什么难,坐在火车上,两天两夜不吃饭,不喝水,两人的喉咙滚动着,嘴咂摸着,不需要言语,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滋润。那真叫相濡以沫。最后到了离家不那么遥远的巴州城,终于在那家名叫“汇通”的石材厂生了根,内心的喜悦自不待言,这才明白,要讨口饭吃,其实没必要跑到地老天荒的远方。而我们的爱情却有了地老天荒的意思。两人都没挑明,所有的默契都在租房子的时候。我们同租了一间房,做得那么自然,就像多年的夫妻。

到今天,我们真是做了几年的夫妻了,只等年龄一满,就去把证领回来,获得生儿育女的权利……

村子离镇有三里地。镇外有条河,就跟巴州城的清溪河一样,我们家乡的河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秀水河。秀水河经过我们村,再流经镇子,直奔县城,村、镇、县,都是结在这条河上的果子。

李海把我的包背在肩上,却没沿公路回家,而是下到河坝,踏着被霜打硬了的小路,逆水上行。

我问为什么不走公路?

李海说公路远,小路近,公路有三里,小路只有两里。

我想也是,就没反对。但说真的,这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愿意见到河。见到河我就感到冷到骨头里去。我低着头,不敢看河,也不敢看李海。

李海靠近了些,拉住我的手。

我的手在发抖,他感觉到了。他握得更紧了些。

后怕。这种感觉,在江师傅把我捞上岸的时候就开始了。天啦,我怎么傻成那样!要是真被淹死,我就见不到我男朋友了,我的母亲就没人供养了。

我望着李海,说,你抱住我好吗?

他有些迟疑。在普光这样的偏荒小镇,男人不习惯大白天的搂住女人。

但他还是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肩。

我把肩头缩起来,尽量让他抱得轻松些、彻底些。

你爸好吗?

好。

就不能说得详细些?

有什么好说的,他是老毛病,胃痛,我刚回来那两天,吃啥吐啥,这几天好些了,能喝下一点儿稀饭。李海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我们踩在冻土上的脚步声。

我把脸扬起来,我知道这姿势李海喜欢。李海说我把脸扬起来的时候,显得特别娇,特别小,他只要用力抱我,我就会化成水;李海说他一见我这个姿势,就想亲我。这是真的,在巴州,只要我想要他亲,就笔直地站着,双手背在身后,把头斜斜地上倾,他立马就跑过来了。

但这时候他没有亲我。他说小桃你看,野鸭子!

河面上,一只孤独的野鸭平翅低飞,在水里投下移动的暗影。朝上游飞过几十米远,它翅膀一收,歇入了河对岸枯索的芦苇丛。芦苇丛摇动起来。这证明,那里面不止它一个,还有它的丈夫或者妻子,当冬天过去,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们会带着它们的儿女,在大河两岸如花的走廊上嘎嘎欢鸣。

我们村叫苏湾,是一块河湾大坝。说来奇怪,河湾上却没有一户姓苏,除了姓李的,就是我们姓吴的,却叫了苏湾;它老让我想象在百年前或者数百年前,这里本是苏家人的天下,但李姓和吴姓联合起来,打败了他们,将他们赶出了自己的家园,只把一个地名留了下来。留下了这个地名,这个地名就活着,就白天黑夜地在陈述那段可能的血腥历史。

李海家住村东,我家住村西,也就是秀水河下游的方向(这里的河水都是向西流),到了我家门外,李海站住了,不说话,只把包裹从肩上取下来,递给我。我说不进去坐一会儿?他说不了。我说好吧,我收拾一下,就过去看你爸。用不着……他说,我中午或者下午再来找你。我想了想说,也行,我给你爸买了点儿补品,你带回去吧。他说,爸只能勉强喝点儿稀饭,还吃什么补品呢?算了,给你妈留着吧。我还没回话,他就转身离去了。

他的神情有些异样,我猜想,也许他爸的病情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松。

母亲不在,她一定打早就下地干活去了。自从父亲抛弃这个家跟了另一个女人,母亲就把自己变成了干活的机器。并不是真有那么多活干,而是她要榨干体力让自己的心死去,同时也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我知道母亲一直在惩罚自己。她并没有过错,父亲跟的那个女人,是从外地来的兰草贩子,她到普光镇收购兰草已有些时日了,从没到过苏湾,因为兰草都长在山上,苏湾没有兰草。父亲是怎么跟她认识的,又是怎样踏进了她在镇上的租房,我,还有我的母亲,都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女人消失了,父亲也跟着她消失了……那是一个星期天,村里人赶集回来,对正在锄地的母亲说:当家人都跑了,你还那么辛苦呀!母亲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三天之后她才终于从镇上那个租房老板嘴里调查清楚了。她啥也没说,只是叹息了一声。那天我是跟母亲一块儿去的,听到母亲叹气,我仰头望她,我望到的是一颗白发丛生的头!我说妈,你的头发为啥白了?她说我的头发白了吗?我说你的头发白了,你叹气之前都没白,现在白了!母亲不信。她当然不信,那时候我只有九岁半,母亲刚三十出头。可是旁边的人证明了我的话。母亲又叹息了一声,说:我没把他待好,我没把他待好……母亲不仅是我的母亲,好像还是我父亲的母亲。从那天开始,她就惩罚自己。她好几次对我说,女人不要跟男人争,因为女人永远都不会取胜,就算过错不在你,就算表面看上去是男人败了,可女人的这颗心,总是向着男人的。

母亲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听进去没有,我只明白一点:她是我母亲,我得养她。

我说妈,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养你。

听到这话,母亲恸哭。

——跟同村的李海谈恋爱,而且早已打定主意要嫁给他,是因为害怕嫁到远方去,就没人照顾母亲了吗?这样说对李海不公平,对我自己更不公平。我是真心爱他的。

我去地里把母亲找回来,没说自己被抢的事,当然更没说跳河的事,母女俩吃了早饭,就一同下地干活。

临近中午,我先回来了。我怕李海找我找不到。

但他没有来。

母亲回来吃午饭的时候,对我说:你该去看看你爸。

她指的是李海的父亲。在我们这里,只要确立了恋爱关系,男女都把对方的父母称爸妈。只是,我有十年没有爸了,猛然间把别人的父亲叫爸,出不了口,因此在李海面前,我总是说“你爸”。

我说等等吧,等到晚些时候再说。

可那天等到黄昏,李海也没来。我想我还是主动去吧,李海说用不着去看他爸,难道我就真的不去了?我朝村东走去。田野上到处是晚归的农人,见了我,都站下来,仔细地打量我,以夸张的热情跟我说话。我想他们是怎么了?好像我是在外面升官发财了似的。

李海的家在一丛慈竹林里,我刚走到竹林外,李海出来了。

他脸上有些惊疑,说我不是让你别来的嘛。

我跟他撒娇,噘着嘴说,你不让来我就不来吗?要是你爸知道我回来一整天都不去看他,——我放低了声音:等我过了门儿,他不虐待我才怪呢!

竹林密集、深梢,虽然落叶铺了一地,可头顶上还是一团墨绿色的雾,使天地阴暗,使我看不清李海的脸。我推他往家里走,他却像生了根似的。我以为他想在没人的地方跟我亲热一下,但他的两条手臂垂着,眼睛望着前方已经模糊下来的田野。我有些生气,说你怎么啦?他石头一样沉静无声。我不理他,自个儿往竹林里走。我的手上还提着给他父亲买的补品呢。

他一把拽住我。求求你,他说,不要把补品给我爸,他看到会伤心的,他这辈子已经吃不下这些东西了。这些天,我们全家都只能跟着他喝稀饭,连蔬菜也不敢吃,更不敢吃肉,因为他厌恶我们咀嚼的声音,厌恶我们有那么好的胃口;不管是谁,吃饭时只要把牙齿磕出响声,他就痛骂,还砸东西。他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了,就恨所有兴兴头头活着的人,特别是亲人。

天已经黑下来。乡村的天,一黑就黑得严丝合缝。我在黑暗中抱住了李海。

抱住你喜欢的人和喜欢你的人,那感觉就像打开了鸟笼,小鸟到处都在扑棱扑棱地乱飞。但今天夜里,只有我的鸟飞起来了,李海却像根电线杆,冰冷、坚硬。怎么回事呢,仅仅是为他爸伤心吗?他爸得病又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几年前就说不行了,说了好多回,每回都把早就备好的寿衣从箱子里取出来晒,准备让它见见阳光就穿到死者身上去……

李海的手动了动,摸摸索索的在裤兜里掏。

他掏出了我们共同买的那部手机。

他说,小桃,你把手机拿去吧。

你发神经病么?自从买来就一直是你拿着的,我一个人留在巴州城都没要,现在给我干啥,他支吾了一阵,说,我在你那里支取的大半个月工钱,回来给爸弄药花掉了,我暂时还不出来,你把手机拿着抵债吧。

为什么?

这句疑问,我是向李海发出的,但他并没有听见,因为他已经钻入了竹林深处,进了院子,而且我还听到砰的一声院门响。我的疑问只有黑夜听见。

黑夜阔大无边。远处传来哀鸣似的河吼。

李海的父亲这回真的走到尽头了,他没能挨过春节,除夕的前一天下午,他呼出了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口气。他总算解脱了。死讯从村东传到村西,已是两个小时过后;开始我和母亲都隐隐约约听到放鞭炮,以为是小孩子闹着玩,春节前后,小孩子总喜欢放鞭炮玩,时不时弄出一声响,让人觉不出喜气,反倒有一种孤单与落寞。可我们的邻居从村东回来,在他院子里嘻嘻哈哈地说:李从贵这下子安静了,他家里人也敢吃顿干饭吃顿肉了!

那时候我跟母亲戴着草帽在打扫房梁上的灰尘,母亲仰着脸正扫得起劲,没听到院墙那边传来的话,我却听得清清楚楚。我的手抖动了一下,一挂阳尘刚好被扫下来,正正中中掉进我张开的嘴里。苦。苦得让人绝望的那种苦。我不停地朝外吐。母亲停下手,说咋哪?我说没啥。母亲疑惑地望我一眼,又把干瘦的脖子挺起来,脸扬起来。她像刚从煤窑里钻出,脸上只见眼珠转动。

我说,妈,我要到李海家去帮忙。帮忙?我说李海他爸走了。啊,多久的事?我刚听人在外面说起。母亲怔了怔,喃喃地说,走了好,免得受那份罪。随后就训斥我:“李海他爸?”“李海他爸”你该叫啥?硬没得个教养!都上二十的人了,马上就要过门去,还“李海他爸”呢!

我洗了脸,换了衣服,迎着零乱的飞雪向村东跑去。

老远就听到哭声。那是李海的母亲在哭丧,调子是固定的,这条河上哭丧都用它,像一首歌的乐谱,谁要唱它,谁就自己往里面填歌词。每当听到这声音,我的悲哀就浸透到骨子里,我想即使是同一条河上的人,也有不同的一生,却用同一个调子就了结了;至于歌词,咿咿呀呀的,没有人能听得清。李海家是竹林里的单门独户,双扇木门之内,是一个石板铺成的院坝,此时被丧家请来帮忙的刘姨坐在院门口,面前放一个簸箕,簸箕里盘曲着白得晃眼的布匹,凡是亲人进去,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刘姨都要撕下一片布条,帮其系在头上——是为孝帕。

我是李海的未婚妻,不仅是亲人,还是至亲。

我站在刘姨面前,等着她给我撕布条。

但她没有那意思,眼睛望着别处。

我说刘姨……

她这才像突然看见我的样子,说,哟,小桃是啥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我就在萝卜地里跟她碰过面,还跟她搭过腔。

我没回她的话,她也不理我。

我说刘姨你为啥不给我撕孝帕呀?

她不言声,双手放在一堆白布上。她的手青筋毕露,像一双男人的手。

见我站着不动,她抬头很愧疚地望我一眼,又把眼睛投到斜对面的堂屋里去了。

堂屋作了灵堂,一家老小都围住亡人,号哭的号哭,抽泣的抽泣,跺脚的跺脚,弄出一片悲声。

我明白了,是李海和他的家人吩咐刘姨不给我撕孝帕的。

他们不愿意把我当成亲人!

秀水河偷偷漫涨,河岸生出了短短的芦芽。春天到了。天地像用了多年的镜子,终于被一双手擦拭过,里里外外都亮堂起来。这天我跟母亲去镇上卖了百多斤粮食,买回了几十斤肥料,母亲突然问我:小桃,你不跟李海出门打工啦?

同类推荐
  • 生死塚

    生死塚

    当镇上最后一班开往自然村的公车在暮色中摇晃时,车上只剩下两名乘客。罗非捂住嘴,在充满酸臭味的车厢与长时间的颠簸中强忍呕吐感。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问车厢右侧的另一位乘客:“你也是去沓子村的吧,还要多久才能到啊?”对方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短袖T恤搭配牛仔裤,打扮得干净清爽,遮住眉睫的浓密刘海与黑框眼镜看起来书卷气十足。
  • 解密(入选企鹅经典)

    解密(入选企鹅经典)

    人世间大多的秘密都藏在梦里,就像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活着却如同没有名字的存在。《解密》是一个天才与另一个天才之间的博弈,是将心灵粉碎再重铸。一个身世多舛的数学天才容金珍,一个类似数学家约翰纳什般的天才人物,因为非凡的才华被招募至国家秘密单位701,破解一部极其困难的敌国密码“紫密”。在巨大的期待和精神危机之下,总是醉心于同疯子下棋、恍若身在梦境的容金珍,是否能够破解“紫密”,成为国家的英雄?在巨大的国家机器中,个人命运沉沉浮浮。若干年后,每个人都只剩下一个关于他们的传说,而谁也无法预测命运的轨迹……
  • 刺杀成吉思汗

    刺杀成吉思汗

    虽然进入了六月,在六盘山清水县南麓的山岭,依然显得气候变化多端。海拔三千米的山峰,巍然高耸,俯瞰着幽深的渭河河谷。茂密的原始森林,促成了山区初夏雨季的来临。当成吉思汗进入河谷一侧的山坡围猎野鹿时,不慎坠马受伤后的第二天,一场大暴雨,将山峦洗得碧绿如新。前几天,作为刚被成吉思汗征服的西夏末王不儿罕,带上丰厚的贡品,去见那位不可一世的草原帝王,对他俯首称臣。不儿罕还不知道成吉思汗坠马受伤的消息,他带了一行人马,带着光彩夺目的金佛像、金银器皿、童男童女和许多马匹骆驼。
  • 狼出没

    狼出没

    清晨出发,傍晚归来。勇敢的猎人,你走过了两千座山和五百条河流,见过了三百只狼和五十只狐狸。如果你要给人们讲故事,就请你讲狼的故事,因为狼的故事最好听。恐惧狼没有吃我。我还活着。他从雪地上爬起,用手揉揉眼睛,慢慢将眼睛睁开。天还是黑的,但他还活着,他不恐惧了。刚才,一只狼大叫一声,从树后扑了出来。他惊叫一声,像一团泥一样瘫在了地上。狼蹿出的速度很快,树枝上的冰凌被碰得甩出去,像明晃晃的刀子。他看见那只狼扑向了他,他本能地闭上眼睛,世界变成一片黑暗。天本来已经黑了,他闭上眼睛后,所有的一切就都黑了。
  • 错乱的迷宫

    错乱的迷宫

    东条钢铁工厂坐落在五股交流道旁的工业区,占地一千多坪,是供应大台北地区多数建筑物钢架的公司,钢铁厂的主要原料除了铁砂以外,还收购国外废弃轮船,拆卸钢板,重新溶成铸铁,加工成为不锈钢原料,可以说是资产上几十亿的大厂。平常总是嘈杂的工厂铁皮屋,今天却拉下铁卷门,厂区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工人。厂房守卫打开铁门,只让几辆警车驶进,随即关上。
热门推荐
  • 电影科技王国

    电影科技王国

    当王才身上发生异变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能从电影之中提取东西了,从全息投影开始,再到科技帝国的崛起,他被被誉为当代爱迪生,被全球人称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家,王才挥了挥衣袖,满脸不屑的表示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小步,未来还在等着我!”书友群:118764253,欢迎大家加群,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在群里面提出来,互相讨论。
  • 冰樱泪

    冰樱泪

    叶樱本是农村的姑娘,考入“冰雪”而来到大城市。农村的女汉子,来到城里的种种生活,结交到的种种朋友,未来的生活。却不再叶樱的思考之中。
  • 九剑帝尊

    九剑帝尊

    一千年前,苍穹剑宗屹立北斗星域,威震八方,剑神秦铭,已站在武道之巅,却在带领十万修士征战遗落星河之时,被挚爱之人算计,遭遇星辰风暴,十万修士皆亡,秦铭下落无踪,苍穹剑宗从此崩碎天地间……一千年后,大秦帝国,一名少年睁开双眸,势要血染星辰,剑灭昔日红颜!
  • 公主缺七少六

    公主缺七少六

    她五岁被说是祸国妖星被迫远离京都,在战场上她战无不胜,二十岁传召回京,其一是为了嫁人;其二是为了弟弟登上皇位。她从小就见管了生死,对于感情更是寡淡,本以为随随便便嫁人,可是怎么这么多人莫名其妙的说喜欢自己?片段一:“哦~你喜欢本宫?”乐正怡林半眯着眼看着眼前一脸羞红的男子,见那男子点了点头她又接着道:“可是那和本宫有什么关系?”那男子失落离去。片段二:一片歌舞升平,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你是在勾引本宫?”顿时众人看了过去,乐正怡林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看着拽着自己衣服有些惊恐的男子,她无奈道:“本宫不太喜欢你靠本宫这般近。”那男子如获大赦的离席。且看不谙感情的她,如何被男主拿下
  • 续红楼梦未竟稿二十回

    续红楼梦未竟稿二十回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重新定位(经典重译版)

    重新定位(经典重译版)

    中国正处在一个至关重要的十字路口上。制造廉价产品已使中国有了很大的发展,但上升的劳动力成本、环境问题以及对创新的需求都意味着重要的不是制造更廉价的产品,而是更好地进行产品营销。只有这样,中国才能赚更多的钱,才能在员工收入、环境保护和其他方面进行更大的投入。这意味着中国需要更好地掌握如何在顾客和潜在顾客的心智中建立品牌和认知,如何应对国内及国际上无处不在的竞争。
  • 病友哈马阿蒂

    病友哈马阿蒂

    两个月前,王四屁股沟里莫名地长了一个红疙瘩,黄豆般大小,开始不痒不痛,只是觉得长在那里有点怪怪的。这样的事多了,不同的是,以前更多的时候是长在脸上,或者身上,那些可以堂而皇之亮出来而不觉得害羞的地方。公然长在脸上的,再早,说是青春痘,不青春后,就叫它痤疮。长在身上的,好发于手臂、胸前或肚皮上,星星点点的,有点红,有点痒,就不叫青春痘而叫它湿疹。用中医的说法,是内里湿热重了,发散出来的疹子。这些事,每个人都会有,随便弄点消炎的药搽搽,几天过后也就平复了。实在顽劣的,弄点鱼石脂敷上,就像如今给半生的水果施点催熟与膨大的药剂。
  • 皇后十诫

    皇后十诫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坐在后位上,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棋子。她都照着做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这是一个外表阴柔病弱内里腹黑狠毒的帝王和一个外表天然蠢萌内里没心没肺的皇后的逗比恋爱故事。
  • 暗恋顾先生

    暗恋顾先生

    推荐新文:《帝少的遥不可及》(正文已完结,放心入坑)“顾先生,我确实是在暗恋你,我没什么胆子,喜欢你这样的话只敢说一次,如果你对我没有一丁点那种意思,那我现在就辞职。”“很好,安珺奚,从没有人敢威胁我。”“……所以呢?”“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去!”
  • 最佳职工生存手册

    最佳职工生存手册

    企业职工的工作与生存质量关系着企业的经济质量、安全质量、产品质量和服务质量等,是企业质量的直接体现与有效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