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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克鲁

极乐之屋,下城区最大的最奢华的娱乐场所。

七层高的建筑耸立在双面崖左崖,俯瞰万丈深渊,为富婆巫女海伦的个人产业。即使是断尾也要敬畏三分。

巨大的石桥上,身着黑色斗篷的耶华随着人流车流信步走向极乐之屋的大门。华丽的马车中偶尔夹杂着几辆源力老爷车,前方花枝招展的迎宾来往招呼着客人。

耶华刻意的避开了他们,走进了门内。一时间辉煌如宫殿般装饰出现在耶华的眼中,随后便是一股糜烂的气息。

一层宽广的大厅除了休息沙发,尽是赌桌和玻璃框里暴露的肉体。怒骂声,娇俏的笑声此起彼伏。耶华一时间感觉不妙,他握紧了手里的法杖,这里根本不可能进行暗杀。埃布尔选在此处会面,亦肯定是别有用心,至少是考虑到了这点。

身着红装打折蝴蝶结的侍者迎了上来,“请问这位小大人,您是要寻什么乐子呢?”

耶华的目光在场中游离回来,并没有看到埃布尔的身影。

“预定位子,埃布尔!”耶华向侍者说道。

侍者一怔,恭敬的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埃布尔总教定的位置在三楼贵宾包厢,请您随我来。”

从一侧的旋梯上去,侍者在一处门前停下,里面并没有莺莺燕燕的声音,耶华的眉头一松,想起来莱娅的一句怒吼,原来他忘了埃布尔是个太监。

敲门声后,华贵的镶金门框咔哒一声打开,耶华走进了门内。

与外面华贵门框不符的是,这包厢其实没有那么大。除了几张华贵的沙发,中间一座水池,就是里面的一层纱帘后的床位了。

耶华望了一眼,愣怔在原地。埃布尔此时正躺在一张木塌上,一之纤细的胳膊从他的腋下绕出,很明显那是个女人的手,一时间疑窦顿生,耶华心想难道埃布尔是太监是假的?

“呼~真是太爽了!”埃布尔深吸口气,从木塌上滚着起身。

“请坐吧,我的小先生。”埃布尔系着扣子,撩开了纱帘,看到耶华的表情时。埃布尔会心一笑:“那是个树灵先生,不是人,我只能靠她来找点乐子。”

“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竟然怀疑是我杀了约翰?”耶华眉间紧锁,立在原地并没有坐下。

埃布尔那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拿起一杯酒,躺坐在了沙发上,舒展了下筋骨。

“我和约翰有个成例,小先生。每次押运,他都会在进矿道时,把我和他该拿的分出来。可你这次送来的可没有啊,而且约翰死在了沙漠了,你觉着我会相信他是死在截杀里的吗?”

耶华脸色瞬间拉了下去,没想到竟然是那袋子金币出了问题,要知道是这样耶华怎么也不会把那袋子金币带回来。可是现在埃布尔静静的坐在那里,胸有成竹,极乐之屋根本没有暗杀他的可能,局面竟然死死的被埃布尔掌控在手。

“至于你背后的事,我也不想去调查,小先生。我不会告发你,更不会调查下去,那样对我没什么好处。可是我想我总不能把这消息说出去,那样就太不好了,那样索奇亚总管一定会对你很失望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耶华的声音变成了冷调。

“跟我回去,杀了格里森!”埃布尔身子向前一倾,死死的盯住了耶华,他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

穹顶区,教坊。

原本帮众密布的教坊门口,现在门庭冷落,仔细望去便会发现那些帮众此刻都已倒在了黑暗里。此时的教坊一改往日的哀嚎连天,静谧的像是睡着了似的。

教坊一层,主教坊。格里森宽大的睡袍上沾满了鲜血,在他的身旁躺着数个乞儿的尸体,正中用来取暖的火盆,这时被打翻在地,横贯在他面前的是一棑火幕。

“今天我就站在这里,看谁敢走出这道门!”格里森的头发被上升的气流吹起,在跳动石屋火苗后,在那些无助的儿童眼中是那样的狰狞可怖。

乞儿面前,一个浑身穿着盔甲的矮小身影,站在那些乞儿的面前,冷冽的盔甲被火苗映的红黄交替。

“莉亚在哪?”盔甲后传来的声音生硬的像是铁片震动似的。

“你他妈就会说这一句话吗?好,我告诉你,那天在我房间里,莉亚被我压在身下时,一直呼喊着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求求你!,但,我肯定不会留情啊~”格里森脸上的笑在盔甲人的眼里无疑是邪恶至极的!

“住口,我要杀了你这个禽兽!”盔甲男孩一身怒吼冲来过来,临时拼凑的盔甲是那样的简陋走起来都是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但格里森却丝毫不敢小看这身破烂似的盔甲,因为就是靠这身盔甲,那个藏在里面的小畜生足足跟他纠缠了两个多小时。

“你只到她最后是怎么死的吗?我一件一件的扯下她的衣服,她哭的太惨了,所以我就用小刀割断了她的舌头!”格里森见盔甲人就这样被激怒,继续说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短剑带着剑气划破火幕,格里森面前源力汇集成无形的气墙,叮~的一声,短剑就这样滞留在空气墙里。

“然后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一刀划开了她的小脸,一使劲,她哭的更厉害了。”格里森笑的是那样的森寒。

盔甲人死力的拔下去,没有拔出短剑,一怒之下松开了短剑。从腰后掏出了几个浑圆的铁球砸去,默默的喊了一声“爆!”

翻涌的气浪就像掀起一张纸一样,将盔甲人掀飞。格里森的身影笼罩在火幕内,猛退了好几步,但是爆炸的碎片还是穿透了气墙,在他的脸上炸出一道可怖的伤疤。

“嗯~啊,我宰了你,我要把你削成人猪!”两层纹影的纹眼就这样在他的胸口浮现,空气中的冷气凝结成了冰霜,一把把冰锥在房顶上成型,倏地破空一个个飞向盔甲人的胸口。

叮叮当当的响声里,急促打击下盔甲这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很明显的难以维持。

盔甲人硬生生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地上的短剑,只见他的手一挥。

咔嚓一声,格里森的右脚就这样被砍断。

“啊~~啊!!!我的脚,我的脚!你竟敢砍断我的脚,你们都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寒霜~”格里森抬头一声凄厉的喊叫,胸前被盖住的纹眼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刺骨的寒意就这样笼罩了整个空间,咔嚓咔嚓的寒气汇集成强烈的气团,蓦然间扩散。

“天降!”格里森吼出了后两个字。

躲在角落的乞儿,最靠墙的发出一声尖叫,锐利的冰刺瞬间刺破的他的小腿,紧接着是腹部,最终直至头颅。

盔甲人感到了情况的不妙,他摸出了身下最后的三个铁球,扭开了去,一团油液瞬间汽化,他强撑着抬起手臂,拍向地面。一丝火星飞出,火苗由下及上,瞬间浮现,将本来要降下的气团抵消了去。

格里森在这一刻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他太小看这个小鬼了。可是他现在只有有绝望,他慌忙的爬起,对峙了两个小时的局面就这样草草结束。虽然两人都是伤的不轻,可至少那个孩子还能站起来!

耶华和埃布尔刚到门口就发现了不对劲,人人迅速奔了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格里森转身爬出了台阶,腿上的鲜血如柱喷流不止。可是他还是艰难的想要求得最后一线生机,知道他发现了埃布尔和耶华的影子。

“天杀的,你怎么现在才出现,快,杀了那个小鬼,快!他把整个教坊都搞乱了,快杀了他!”格里森指着身后。

耶华走进门内,看到了狼藉的场面,同时也看到了门口堆叠的尸体,霎时间心头一冷。

“快杀了他啊,你在愣着干什么,我命令你杀了他!”

满地堆叠的尸体无疑是第一批想要逃出去的,可是它们没想到这时格里森赶来,就这样被他残忍的杀了。而后可能是穿盔甲的人从门内跑出,接着就是一场对峙和激烈的搏斗。

盔甲人见到耶华时明显的愣了一下,耶华同样也注意到这个细微的举动,疑惑感就这样涌上耶华的心头。

“杀了他,我的钱全部给你,耶华。杀了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格里森强忍着疼痛,勉强装出镇定的神色。

耶华转身时,后面的火幕又重新燃起,满地的残肢,满地的尸体。在耶华满地都是这些无辜孩子的手伸向他,他的目光扫向了屋子里角落里拥挤的身影,默默转过身来。

格里森脸刚出现的笑意就这样消失,他感觉到了不对,埃布尔为什么这么无动于衷。但久居高位的他还是转过头,苍白的脸朝向埃布尔。

“他想干甚么?快拦住他!快!”格里森又吼了起来。

埃布尔这时轻蔑的笑了起来,他俯身下去,轻声的冲着格里森说:“你认为一个瘸子,还能担当教坊的大任吗?格里森大人,这或许是您在这世上听到最后一声大人了。别忘了,您对我做的事。”

耶华跨过火幕,原本的寒气这时在房顶变成了水珠,低落下来。耶华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魔眼法杖,顶到了格里森的胸口。

“你终究还是死在了这里,是吗?”

嘭,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次震杀。格里森的胸膛就这样炸开,漫天飞溅的肉块中,耶华扬起了斗篷。

而后,那些躲在角落里的孩子开始忍不住哭泣,有些保守格里森折磨的人,甚至直接晕倒了过去。

耶华缓缓转过身去,扶起了地上的盔甲人。在他的耳旁轻轻的说了句:“我知道是你,克鲁!”

埃布尔踏着血迹走到了耶华的身旁,“你们赶快走,这里我来收拾。”

耶华并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了那些角落里的身影。

“那他们呢?”

埃布尔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一样,冷笑了一声,吼道。

“格里森已经死了,你们现在还不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耶华饱含深意的望了埃布尔一眼,扶着盔甲人就这样走了出去,紧接着便是那些孩子们。

直到那些孩子们全部走出,埃布尔才缓缓捡起了地上的短剑。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肩膀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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