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珺还以为是她做了母亲,多了些为人母亲的柔情,后来传来一纸绝笔,才知道,她早就算好了自己的结局。
那年,罗思珺带着军队直行到陇州城,执意要带着罗落珺的尸体和宫沉回到北荒。宫适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不知为何,一向决断独行的宫适竟然是妥协的姿态,给宫沉安排了一个妃位的养母。
罗思珺其实是不愿意的,但是罗落珺的信中写明宫沉是西汶的人,让他们不要带他回北荒,她已经为他谋划好了一切。
这才是罗落珺,从来不肯吃一点点亏,宫适欠她的情,她要宫沉替她要回来。
哪怕因此会影响宫沉的一生,但是,她的孩子,不会怕的,她的孩子,只会比她更加要强,更加想得到那个位置,更加想让他的父亲后悔,后悔自己的薄情,后悔自己的寡义。
也是从那以后,北荒王开始放手让罗思珺处理一切大小事务,哪怕是对西汶用兵,他也不再软弱。
一行人走走停停几天,终于回到了北荒城。
宫沉和连笙都有些新奇,此地的确是和西汶大不相同。
西汶的房子道路都是人为的精巧,带着装饰性的精致。而北荒的地域里,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去,都是透着浑然天成的神韵,一砖一瓦,一草一叶,都是自由生长的姿态,带着粗犷,带着野性。
或许是受了环境的影响,公车个很忽然就有些想知道如果母亲没有嫁到西汶,该是什么样子的光景。
即便年岁已高,也定愿意在宽阔的原野上奔驰,饮初春的露水,喝冷泉酿的酒,吃草原上肆意生长的牛羊的肉,一颦一笑都是自由。
连笙看到宫沉的表情,多少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只是,对于那个美丽的女子的印象,连笙也所剩无几,甚至她的面容也消失在了记忆里。
但,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连笙将方才在路边摘的花递给宫沉,道:“我带你去看一看。”
宫沉不解,但还未来得及询问局被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黄土,稀稀落落的长了几棵不见绿叶的树,迎面而来是骑着马驰骋而来的一男一女,女子红衣黑发,笑的比花还灿烂。
“是你母亲。”
连笙肯定宫沉的猜测。
马儿跑得飞快,一瞬间就在宫沉的面前消失不见。
场景转换,宫沉来到罗落珺答应和亲的那天。
依旧是艳阳高照的晴天,没有一丝阴霾。
罗落珺手执马鞭,闯进大殿,打断了北荒王拒绝西汶使者的话。
“哥哥,我去。”
北荒王斥责她:“胡闹,谁让你来的,快回去。”显然是不想答应和亲。
罗落珺放下马鞭,去使者身后拿起贡献的西汶服饰,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很开心:“哥哥,你看,这么漂亮的衣服,穿我身上,一定很好看。”
“在北荒生活了十几年,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如趁此机会,出去看看,哥哥,你就成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