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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两天后,艺能娱乐选秀会场。

岚天站在艺能娱乐北京选秀的会场门口。门口的广告牌上写着:入选者将会成为艺能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到韩国开始严格培训,并有机会出道。公司将会负担一切生活费用……

“我不是疯了吧……”

岚天也为自己此时此刻的举动感到很疯狂,而事情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两天前在嘻哈俱乐部小兰朋友开玩笑的一句话。

看过小兰的表演后岚天在俱乐部里四处寻觅小兰的身影,绕了一大圈才终于找到了和几个朋友在一起的小兰,而他一开口把旁边的小王吓得差点没把口中的酒喷岚天一脸。

岚天径直走到小兰的跟前说道:

“怎么可以再见到你?”

小兰被眼前这个陌生人简单粗暴的开场白给直接问愣了,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生不知如何作答。可岚天认真的表情、眉宇间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诚恳,让小兰觉得诧异的同时也感到挺有意思。

“我明天就回韩国了,所以……”小兰微笑着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或者你可以参加艺能娱乐的选秀,去韩国找她……”当时小兰身边的一个女生笑着逗岚天,可这一说岚天还真的就当真了,当天晚上就在网上报了名。

此时此刻站在选秀会场门口的岚天,看着络绎不绝进入会场的选手们,不禁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走进了会场。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Audition房间里评委席上有一个空位,似乎有一位评委没有到场。剩下三个韩国评审正在听一名选手唱歌。岚天坐在等候室里听着里面的动静。

此时门口除了岚天,还坐着一个男人。男人中长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扫在脸上,留着络腮胡,更确切地说应该不是刻意留的,而是很久没有剃须形成的,显得有些不修边幅,眼神有些颓废,但并不显得浑浊无力,或者可以说是有些沧桑。岚天打量着这个男人,从外貌看像是韩国人,穿着一件应该是订制的黑色小皮衣和黑色牛仔裤,一双有铆钉的高帮靴子。岚天能感到此人有种说不出来但很强的气场,“玩乐队的大叔还真有范儿。”岚天心想。男人吊儿郎当地抽着烟一言不发,似乎是认真地听着里边的动静,又似乎是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歌声停了,没过多久门打开了,轮到岚天了。

岚天进去后径直走到会场中央,会场大约有高中教室大小,在岚天的正前方坐着几个评委,评委跟前摆着一张白色的大长桌。岚天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当说到年龄22岁的时候,他注意到评委眉头一皱,又立即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之后评委提了一些诸如有没有声乐基础啊,有没有舞蹈基础,有没有作曲基础,演戏有没有学过之类的基本问题,身旁的翻译实时翻译着,岚天用他最简单的一个字回答了所有对他来说显得粗暴的问题:“没!”最后评委都问得有些尴尬了,示意让他开始表演。他清了清嗓,深呼吸了一口,心里想着:“管他呢,拼了!”随即他闭上眼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在让自己周围的空气沉淀下来,然后半眯起双眼开始唱起了昨天下午写的那首歌。

说起岚天这首处女作的诞生,还得回到昨天下午。

岚天房间墙上挂着的气温计停在了30度,他打开了电扇,开始努力地抠挖着词汇,试图描述自己心中对小兰的感受—他要写一首歌去参加第二天艺能娱乐的选秀。可是创作似乎进行得并不是很顺利,苦思冥想了一下午,连主歌部分都没写出来。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吱吱的蝉鸣,不知过了多久,想着想着他竟睡着了。

梦里。

岚天躺在一个平静的湖面上,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却感到很真实清晰。他缓缓地沉入水中,但没有窒息的感觉,反而像是被羊水包裹着的婴儿,感到安全和温暖。脑海闪过小兰曼妙的背影和姣好漂亮的脸庞。当他沉到了湖底,湖底裂开了一道光,突然周围的空间碎裂并凌乱重叠,然后再次重组,最后他飘浮在了像外太空一样的空间里。

这时,他看到前方有一个人的背影,背影看着很熟悉却又有种怪怪的感觉。

“这,是哪儿……科幻片儿呀?”他在梦里自言自语道,声音无限回荡。他飘浮在半空中无法动弹。

“难道我被鬼压床了……可是这也不像啊,感觉完全不像是睡着的。”岚天心想着,又用手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似乎有痛觉,但又不是那么清晰,就好像是一滴和自己体温差不多的水滴在了皮肤上,若有若无的触觉。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被外星人爸爸绑架了?”他又看了看前面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喂,这是哪儿啊?”

没反应。

“Hello,你听到了吗……”

就在此时对面的那个人缓缓转过身来,他努力看过去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但那张脸怎么越看越像是自己的!

岚天愣住了,那个人用熟悉却又模糊的声音说道:“我就是你的……”

“砰”的一声闷响。

岚天醒了。

门外传来他室友大声讲电话的声音,对于刚才的梦境岚天完全没有记忆,只是觉得睡得很深很舒服。

“居然睡着了。”他拿起纸笔准备继续,突然一段模糊的歌词和旋律浮现在他的脑海,他迅速地记录下来,可惜只记下了小半段,那段模糊的歌曲便慢慢在脑海中消失了。

岚天整理着这段刚才“天外飞来”的歌词和旋律,加上自己的东拼西凑,终于把整首歌完成了。他哼了哼自己的作品,心里得意道:“小爷我果然是天赋异禀!”

此时此刻在选秀会场里,岚天投入地唱着:

当我向你慢慢靠来能不能别把脚步加快……

唱着唱着,岚天闭上了双眼开始变得投入起来。虽然声音有些不稳,但嗓音很有特点。渐渐地在他周围的空间里,时光恍惚了,他只是在投入地唱着他喜欢小兰的感受,本来苍白的日光灯,此刻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似乎变得柔和了,而心中慢慢涌起的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如春雨般滋养着他。

门外,刚才门口的那个男人突然站起身来,一脸惊愕的神情,口中念叨一个名字:“智源?!”但没过几秒,仿佛确认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他隔着门认真地听着,直到岚天唱完。男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看来该去把里边的几位叫醒了。”

男人推开了门,岚天回过神来,随后他听到男人对几个睡着了的评委用韩语喊道:“@#%#&%……&……*&……*#%#%思密达!”岚天只听到了最后的“思密达”,其他一概听不懂,不过听起来大概是在打招呼和道歉。男人说罢,对岚天用流利的中文说:“辛苦了!”伸出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哦,好,好的,谢谢!”岚天回过神来答道,说完瞟了眼如梦初醒的评委们,心中纳闷道:“不至于吧……难道我真的把人唱睡着了?”

此时,屋外已是夜色朦胧,天空挂着一轮圆月。而在首尔的夜色下,一个男生在艺能娱乐的练习室里弹着钢琴。琴声悠长缥缈,是德彪西的《月光》,本应清澈的曲调里透着一丝沉重,似乎是演奏者心中有些苦恼。他表情冷静沉着,看样子只有十八九岁,年轻俊朗的外表和深邃眉宇间冷静的神情形成了一种让人感到神秘的对比。此时艺能娱乐整个公司里,只剩下了他,让他的身影更显得孤独却又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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