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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往事

被反握住的手上传来的阵阵温暖,终于感受到些许安心,相握的手也更加紧凑起来。

是啊,雪儿都不怕,我怕什么?

接着,李奕萱和向雨泽给他们还讲解了一些货币的问题以及瀚海学院的校规,本来向雨泽是觉得没必要的,只要过了考核自然就知道了。

但扭不过自己这位女朋友,只能妥协。

夜晚悄然降临,赶了一天路的二人觉得有些累,不只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秋雪儿在李奕萱的陪伴下走入澡堂,她心里是不想去的,但不曾想李奕萱在她耳边说了句——你不去我就带学弟去。

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最终还是走进了澡堂。

在白梧桐眼里其实是比较高兴的,因为他的雪儿终于可以和别人交流了,有什么比让她解开心结更高兴的吗?

她们这一走,客厅就剩下白梧桐和向雨泽两人了,不禁打趣道,“梧桐,你是不是喜欢秋雪儿呀?”

白梧桐一愣,这个话题只有姐姐提起过,但也只是匆匆提起,抬起手挠挠头,“雨泽哥,我还小...”

闻言点了点头,“也对,你还小,喜欢这种事等时候到了,你也就自然而然知道了。”

走到澡堂的秋雪儿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意识到这一点的李奕萱转头向一处地方望去。

她也随着李奕萱的视线望去,虽然隔了一堵墙但她也能猜到是什么地方,可不正是客厅嘛,李奕萱的眼神明显是在说“你不洗我就叫他来了”。

动作有些迟缓的秋雪儿偷瞄着李奕萱,可每次她只要偷瞄就会被发现,然后又把视线转向客厅。

此时的她那还敢打退堂鼓啊,只能慢慢地拖延着时间。

客厅的二人自然不知道澡堂发生的微妙事情,向雨泽将两人面前的温水换成了浓茶,“梧桐,我听陆老说你还不到八岁是吧。”

白梧桐点头,抿了一口自己眼前的浓茶,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暗叫一声好苦。

看见白梧桐的表情向雨泽不禁笑道,“这茶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雨萱茶。”

雨萱茶?总感觉有些熟悉,半张着小嘴,“雨泽哥,这不会是你和奕萱姐的字吧?”

向雨泽的眼神流露着一种复杂的情感,“没错,这就是我和奕萱的字,而且这茶也是我们自己做的,只有我这里有,别人买不到,你刚才只是抿了一小口,你再抿一口试试。”

端起杯子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一股清香爆发在他的嘴中,再抿一口,苦,再一口,清香中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味。

每一口的感觉都不同,顿时惊讶道,“雨泽哥,这茶太神奇了吧。”

向雨泽表情有些尴尬,“怎么说呢,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他和李奕萱做的茶是有一个故事的。

想了想,并没有向白梧桐讲述这个故事,但他说了一句话,“雨萱茶,别名人生茶,这茶像极了人生,有甘苦,有清甜。”

现在的白梧桐听的不是很懂,只是觉得在他说这句话时眼神很复杂,像伤感也不是,像苦涩却表现得要更苦,像幸福却又夹杂着迷惘......

安静,此时的澡堂异常得安静,在秋雪儿的衣服净数褪下后,李奕萱后悔了,她终于知道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不愿和她洗澡了。

她清楚的看见,秋雪儿的左臂上方缠绕着一圈圈绷带,里面隐隐流动着鲜血,轻轻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柔软的声音中包含了歉意,“雪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是害羞才不肯跟我一起的。”

秋雪儿的眼神变得有些冷淡,但也夹杂一股难言的情绪在里边,这是她第一次让别人看见自己的伤口,冷淡的眼神中有几滴晶莹的液体蠢蠢欲动。

看看自己干的什么好事,李奕萱在心里暗骂道,看着秋雪儿的眼神和那晶莹的液体,深吸一口气,“雪儿,还疼吗?”

晶莹的液体终于滑落,强压着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淡淡道,“习惯了。”

如果是哥看见我的伤口会怎么说呢......

与澡堂的宁静不同,客厅的白梧桐和向雨泽正在系数着陆老的囧事,每说一个就弄的二人捂腹大笑。

期间,他也知道了陆老和向雨泽的渊源,向雨泽也是被陆老捡回来的孩子,所以白梧桐完全可以叫他一句师兄。

当白梧桐说陆老还带回来自己的姐姐时,向雨泽则是叹息一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向白梧桐解释着陆老的过往。

澡堂中,李奕萱连连道歉的声音回荡在秋雪儿耳边,强压在内心的情绪终于爆发了,痛哭流涕的她在李奕萱的安慰下渐渐缓过气来,也不说话,冷淡的眼神也悄然消失。

拍着秋雪儿的背,轻声道,“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都会过去的,嗯,都会过去的。”

听着她的安慰,泪水又一次浮现在眼底,无声的哭泣着,“奕萱姐,你,你知道吗,这道伤口已经跟了我三年了。”

秋雪儿颤抖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心里一颤,三年了!

“雪儿,为什么这道伤口会跟你三年呢?”这句话正想说出口,心里却道,是啊,如果是普通伤口的话雪儿也不用掩盖什么了。

“能告诉姐姐你这伤的来由吗?”改口问道。

见她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就再一次听见秋雪儿那颤抖的声音,“时间长了,这道伤口渐渐不是很痛了。”

面颊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也可能是习惯了,伤口虽然时不时的流血,但流出的血液不是我的血,而是我左臂里被注入进去的东西在流血。”

“和普通的血有些不同。”站起身,用手轻轻揭掉纱布,“奕萱姐,可以帮我拿一下纱布吗,在我的口袋里。”

闻言。李奕萱立刻行动起来,刚才的话虽然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冥冥之中好像抓住了什么,站起身,从衣架上拿起秋雪儿的衣服......

陆老是个苦命人,他的妻子早早地去了,连一个孩子也没留给他,那会他还没有突破七字天凌使,便离开会心宗,以出游为借口辞去了宗中的一切事物,记得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转遍瀚海帝国大大小小几乎所有地方,就连地图上未出现过的位置也曾有过他的身影。

每次都是找命苦的没有父母的孩子,或者是饱受摧残的孩子离开,将他们放养在瀚海帝国各大正规的福利院。

有一天,陆老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见惯了悲剧的他终于忍不住回到宗门,当时的陆老心里就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孩子会经历这些。

看着怀里只有不到一岁的孩子,离开宗门二十八年的他第一次想家了,而会心宗就是他的家。

当年迈的宗主看见他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是将他怀里的婴儿接过手抱进宗门。

陆老则跪在宗主门前,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终于,宗主让他站了起来,他走进宗主的房间,泪水从他的脸颊划下。

十二年后,那个曾经抱来的婴儿也长大了,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十二岁就成为了一名三字天凌使,名字是宗主和陆老一起给她起的,姓会,字繁雨束,现在的会心宗宗主。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白梧桐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打转。

“陆爷爷,陆爷爷他捡回来的不只是一个婴儿,而是我的母亲啊。”白梧桐大叫一声,泪水也顺着脸颊划下。

向雨泽同样吃惊,听到这句话一点都不敢怠慢,急忙道,“雨泽见过少宗主。”

现在的白梧桐已经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一会儿就止住了泪水,此时看见向雨泽躬身的样子,“雨泽哥,你在干什么,赶紧把头抬起来,你很久不回宗门了,陆老说过,宗门子弟只需以师兄弟相称,我也不例外。”

向雨泽抬起头,有些疑惑道,“是这样吗。”白梧桐连连点头,眼角微红的样子呈现在他眼底。

“我还是等陆老回来亲自确认吧,至少在这之前我还会以辈分相称的,请少宗主体谅。”

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想起会心宗的宗规,还是把到口边说的话憋了回去。宗规里有一条——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会心宗人出门在外不能乱了辈分,否则宗法处置。

算了,随便吧,反正我叫他雨泽哥就好了,“好吧,雨泽哥,那就先这样,陆老回来了你再找他吧。”

向雨泽尴尬的挠挠头,“其实我也觉得这样叫怪拗口的,但我也害怕宗法处置,我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就在二人说话之余,秋雪儿和李奕萱已经走到了客厅。

秋雪儿那有些湿漉漉的银色长发搭在后背,刚出浴的她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吹弹可破的俏脸暴露在空气中,粉蓝色的眼眸和白梧桐对视在一起。

在那一刻,他们年幼的心里一阵酥痒,像是体内的一切被什么颤动了似的。

向雨泽不理会他们,走过身抓起李奕萱的手,“少宗主,我和奕萱先回卧室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回到卧室的这段路上,李奕萱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甚至没有去问他刚才那句少宗主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了?”向雨泽抬手在她面前晃着。

身体一颤,突然道,“雨泽,你奶奶那一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客厅中,秋雪儿和白梧桐坐在一起,悄悄握住白梧桐的手,耳根浮现一抹红晕,“哥,如果我身体里有什么脏东西你会嫌弃雪儿吗?”

“为什么要有脏东西,就算有,赶出来不就好了。”

“赶不出来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想办法,只要你还是我的雪儿我就一直不会嫌弃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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