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今天是五月二十三号。”
朝阳沉默地坐起来,扯掉手背上的吊针,护士按住他,不明所以地问,“病人是做什么?”
朝阳感觉胸腔肋骨像断了一样疼说,全身的肌肉酸痛肿胀,疼痛让他痉挛着倒回床上,他看着病房的天花板,说:“我要出院。”
护士不赞同:“病人你受伤严重,需要住院调理。”
“受伤了就不要折腾了。”明乘兴从外面走进来,坐到病床边,尽量平和慈祥地问,“感觉怎么样?”
朝阳看着他说,“我妹妹朝颖颖呢?”
明乘兴:“小姑娘当然是上学去了。”
朝阳就不说话了,他看向病房门口,门口空落落的,始终没有出现他想见到的人。
“阳阳,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啊?那种地方是你一个高中生可以去的吗?”
“不能去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护士在帮他重新打吊针,他垂着眼帘,口气讥讽,“我都还没承认你呢,就开始教训人了?”
明乘兴叹了口气,主动回避话题:“你昏迷了一天了,来吃点东西。”
他把手上的保温盒打开,食物的香气扩展到空气里,朝阳鼻翼动了动,明冷在学校里吃午饭的时候就是这个味道,看来是同一个厨师做的。
他没起来吃,也不搭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所谓“父亲。”
明乘兴又叹了口气,说:“昨天小冷放下了期中考试去找你,他是希望自己有你这个哥哥的。”
骗子。
明冷是什么样的人,朝阳恐怕比这个所谓的父亲更懂。
昨天在场上看到他,明冷的样子就像是从前,高高在上,冷漠逼人,好像再说,呐,你最好死在这里。
……
晚风只是劲吹。
江边闪着霓虹,沿江路在午夜还是热闹非凡,明冷走在路上,顾雁廷牵着她的手。
表面上是两个漂亮男性手牵着手,姿态亲密,收获了很多奇怪的目光。
明冷试着挣脱了几次,挣不来,反而惹来顾雁廷奇怪的宠溺眼神,“阿冷,不要动。”
明冷就不动了。
“今天考试怎么样?”
假装去沿江的夜景,明冷说,“还好。”
“小骗子。”顾雁廷低头看了看她,轻笑:“你数学缺考了,还算好吗?”
明冷沉默。
“小冷,跟我回法国吧。”顾雁廷突然道。
他从不问明家现在怎么样,不说那些话题,昨天明冷从明家出来,他找了大半夜才找到,找到了也只是说,“小冷,跟我回家。”
明冷跟他回去,他给她做饭,做自己不擅长的中餐,折腾了几个小时,差不多到天亮。
他哄她吃饭,收罗了一大堆国内网站上的土味笑话逗她开心,说是吃饭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明冷考完试没回去,结果他还是找过来,找过来给她一个拥抱,牵着她的手说回家。
太温柔太贴心了,作为一个小舅舅,这样的迁就和宠爱明显过了头。明冷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眼神幽深。
“舅舅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法国啊?”
“法国不好吗?”顾雁廷温柔地问,“那是小舅舅的家,还有一座等着小王子住进去的城堡。”
前几天,纽约时报刊登神秘豪绅天价盘下巴黎的蔷薇城堡,轰动一时,明冷在第二天收到了顾雁廷送来的城堡所有权证明。
这样的上心偏爱,是否是另一种昂贵的别有用心呢?
明冷不知道。
只是在这个世界的劫点到来之际,小心再小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