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便进入了正常的教学阶段,白天课堂上的学习气氛异常高涨,课堂上座无虚席,县里的各部门领导也过来旁听,还有从省、市专程赶来的旁听生。授课的老师都是他们所在的领域里的佼佼者,他们的课讲得精彩绝伦,妙语连珠,让人不禁赞叹。
晚上的行动却在潜移默化地酝酿之中。开始的三天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晚餐呈现着活跃热烈的一面。随着试探和观望期的延伸,一些人变得神秘起来,喝酒期间出现了减量推托耍赖现象,甚至拒绝喝酒。吃过饭后,便有人在散步期间突然消失,晚归现象逐渐多了起来。
一个星期过后,马艺回省委党校去开会。这些人晚上的活动有些明目张胆起来,一些人来到餐厅只是做个样子,尤其那些关键的厅局长们异常繁忙,以至于一些人开始夜不归宿。
到了星期五吃晚饭时,60多号人的学习班想喝酒,都凑不齐一桌。比较忠实的几个人就包括孙本林刘诚李学昕在内,刘诚牢骚满腹,历数身边喝酒的几个人的职务,说:“你看看咱们这几头蒜,都属于爹不亲娘不爱的部门,人家谁能把咱们放在眼里?”
孙本林揶揄道:“你这是吃不着猪肉说猪肉腥啊。”
“哎,孙协作,我知道你在笑话我,但我是替你们抱屈哪。”刘诚话里有话。
“刘局长的意思说他那个省纪委常委、监察局副局长的位置很重要,加上他又是支部的纪检委员,人家是不稀罕出去。”李学昕不似第一天那么腼腆,说话往往直中要害。
孙本林马上响应,“对对对,李秘书长说得准确,人家纪委也是五大班子之一。”
刘诚并不买孙本林的账,“孙协作,啥时不都是四大班子,纪检委怎么能列入进去?”
“各省市纪委书记都是常委,而人大政协一把手都不是常委。你说谁重要?”李学昕说。
刘诚脸上有些得意,“市纪检委书记来过几次电话了,要过来看我,都被我拒绝了。”
孙本林开玩笑说:“老刘是纪检委员,当然要高风亮节,为人楷模。”
可是就在第二天,刘诚晚饭时,突然拒绝与经常坚持到最后的这些人喝酒,偷偷地对孙本林说市纪检委书记过来了,晚上要宴请他。说话时一扫平日的阴霾,脸上露出了阳光。
马艺就是在那天下午从省城回来的,她看到吃晚饭的人寥寥无几,脸色就开始发阴。
第二天吃午饭时,马艺走到刘诚他们饭桌前,让刘诚餐后到她的房间去一趟。马艺走后,李学昕分析说:“马校长肯定向你强调晚餐纪律,我看昨天晚上她的脸色就不太好。”
“不能吧,我们已经是第七期了,以往那几期也都是这样,没听说马列有什么办法,别看她怎么严厉,对现在的现象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的。”
“即使那样,她也要敲山震虎,不能让这些人为所欲为。”李学昕说得很坚决。
等刘诚从马艺那里回来,一脸的沮丧,说:“马校长让我把晚餐的纪律也要抓起来,还要列入培训干部考评中去。他让我起带头作用,还批评了我昨天出去的事。”
孙本林并没当回事,说:“人家出去那么长时间都没事,你一出去就惹来了麻烦。”
刘诚咬牙切齿,说:“孙协作,你别幸灾乐祸好不好,你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不过,这事在班里强调一下也有必要,要是让马列下不了台阶,还真不好办。”
下午上课前,刘诚看学员们基本到齐了,传达了马艺校长指示精神,听说要把出席晚餐列入考评中,大家牢骚满腹,纷纷表达各自的不满。
看到大家并不买账,刘诚提高了声音,压住了教室内的嘈杂,“这是马校长的指示,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在执行中去理解,从今天晚餐开始,我要统计人数。再者说,人家餐厅的大师傅也不容易,准备了那么丰盛的晚餐,却没有几个人去吃,那不是一种浪费吗?”
刘诚说完话后,坐了下来,同学的议论声也就弱了下来。
上课期间,孙本林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晚上市文联领导过来宴请,落款是石世荣。孙本林半天才反应过来,最后才把县里那个小石对上号,课间休息时,他把这条短信拿给刘诚看。
刘诚看后火冒三丈,“你跟我炫耀是不?这不是要跟马列对着干吗?”
孙本林知道刘诚心里正憋着一股火,孙本林也不好再开玩笑,低声下气地说:“我也很为难,那几天管得松时,也不见他们来请我,可今天宣布纪律,他们就来了。”
刘诚听出孙本林的怨声,说:“晚餐先吃着,让他们餐后请,文联能请出啥像样的来?”
晚餐果真人员齐全,吃饭期间都显得不紧不慢,孙本林更是神不守舍,下午他跟小石通了电话,坚持要去吃烧烤。刘诚在一旁捅了他一下,说:“晚上的活动是不是请我参加呀?”
孙本林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学昕马上抢过话去,“啥活动?你们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有没有我的事?没有的话,我可要打小报告了。”
孙本林一副可怜状,“人家只说请我,我怎么好意思多带两个人过去。”
刘诚哪肯善罢甘休,“你别扯了,文联宴席上要是多两个厅局级干部,不一定咋荣光呢。”
孙本林无可奈何地说:“那就随你们了,愿去就去呗。”
刘诚酸溜溜地说:“孙协作终于盼来了亲人。”
在烧烤店参加宴请的除了小石和他们市文联的副主席之外,还有一个作者,兼任着市作协的副主席。后来介绍他的工作职务,说是一个企业的总经理,孙本林明白这其中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