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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匆匆忙忙未说再见

夏日的暖风打在莫雨雨的脸上,带着太阳的温暖气息。她使劲挣了挣眼睛,不让自己被浓浓的睡意困扰。都说“春困”,可是夏日的阳光还是挺让人昏昏欲睡的。

今天起得太早了,加塔莉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天蒙蒙亮,才五点就叫她起来。还看不到彻底出来的太阳,只能看到散发着金光的云。

加塔莉,是一个很古怪的法国女人。是莫雨雨的后妈。在莫雨雨亲妈突然生病去世时时来到了草原,与她的爸爸莫泰兴一见钟情,直接在一起了。这简短的故事,真是令人可疑。她的妈妈怎么会突然得病死去?加塔莉为什么会在这时来到草原?她的爸爸又怎么会一下子爱上了加塔莉?

眼光真差。

-

那个古怪的法国女人正在莫泰兴的屋里收拾东西,穿着高跟鞋的脸左右行走,每一步的距离都大概相同。一个莫名其妙的早上,收拾东西出去,而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莫雨雨从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往下走,灰尘扑面而来,让她不禁咳嗽了两三声。她从角落里提出一个红色的行李箱,上面落满了灰尘,很久没有用过了。用手轻轻拂去灰尘,然后提起来掂量了掂量,没装东西果然轻快呢!

她闲来无事四处查看,突然发现地下室的一面墙上有一个小凹槽。她忍不住想去看看。昏暗的小空间里,她很难看清楚。好像是一个钥匙孔呢,不过形状非常特殊,似乎是六芒星?真可惜,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这里连一个灯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把行李箱抬到上面来。

-

把所有的东西都胡乱一塞,没有条理可言。洗漱用品、衣物……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但应该是会去很远的地方吧。要不然这么早起干什么呢?草原上的机场离这里并不近啊。

大大的行李箱里,全是些普通的东西。没有什么女孩喜欢的饰品啊,摆件啊,平平无奇。她已经很久不知道少女心是什么了,自从失去了妈妈以后。少了一份母爱,她怎么可能高兴地起来呢?

“走了,莫雨雨。”加塔莉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起伏,是那么的平淡无味。莫雨雨匆忙地把拉链拉上,太过着急,那数不清的东西突然撑开了行李箱,像一次突然的爆炸。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突然事件,费时间,又让人头大。她慢吞吞地拿起一件件东西,塞进行李箱。本来想平下心来慢慢来的,却被加塔莉的一句话扰乱了思绪——

“赶紧的!快点!”

“什么快点啊!我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好吧!冲我吼什么!”

心情突然被点燃,变得怒火中烧。真是古怪的加塔莉,说话语气还那么得讨人厌!明明是她那么早叫自己起来,什么都不说,却还要对自己大吼!什么人啊,什么人啊这是!

“莫雨雨!”她的爸爸莫泰兴突然叫住了她。

“不许对你妈妈这样大喊大叫,”他的脸庞是那样威严,令人不敢反驳,“今天,你就要去上海了!”

“为什么要去上海?”

“不需要问为什么,跟着你妈妈去吧。”

“她,根本,就不是我妈妈!”

“可你太小,这件事你也无法决定啊。”

她清楚地看到爸爸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无奈。到底为什么……她突然静下来了,父亲从未露出过这种表情,这种令人心揪起来的表情……

回头一看,加塔莉已经帮自己收拾好了行李。她慢慢转过身,提起行李。

加塔莉的手突然把她拉走,她,就这样走了。

-

莫泰兴回到自己的房间,低下头沉思,两只布满瘢痕的手紧握在一起,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是时光的痕迹……

一切都那么迫不得已,我的女儿。

他凝望着莫雨雨远去的方向,就那么看着。他很可惜,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草原啊,他永远都不希望它消失掉它的美丽。

他必须坚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那,就为女儿做最后的指引吧。

那首乐曲。

-

莫雨雨的双腿来回交错,她正在走向远方,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迫不得已的一天,就这样开始,或许一切的故事,这一切的缘故早就发生了。这一切,是一个深深埋藏在深渊的谜……

“为什么要走呢?”她问道。

远处的加塔莉没有听见,也没有回头。她的脚步真快啊,像是在逃避什么。逃避这片草原吗?她是否在这里犯过滔天大罪?

步履匆匆,莫雨雨不得不跟上。

好吧,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地离开这片草原。

莫雨雨和加塔莉逐渐走远了,身影慢慢地消失不见。这个时间太早了,草原上就只有一高一低两个人的身影——莫雨雨和加塔莉。她灵敏的耳朵像一把手,突然仿佛捉到了什么——是一阵空灵的声音。

她回望着身后,远处的莫泰兴手拿着埙,正在家门口凝视着自己,吹奏着一支乐曲,那波澜起伏的音调,那空灵幽远的音色,就随着风飘啊,飘啊……

她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却又那么地感到熟悉。

爸爸为什么吹这首歌?远处的声音停下来了。她也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的那位吹埙人,她的脑子里竟然是一片空白。

而加塔莉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她依旧是往前走着。但莫雨雨不得不停下来,为了这旋律,充满伤感气息的旋律。空气都仿佛为了这首曲子而变冷,环绕在她的周围。

那是很久之后,加塔莉回头了。

她的语气是那么不好,令人感到不舒服:“快点走!”

就这三个字。

或许离开这片草原,是为了什么吧。可她不知道,她从来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一切都莫名其妙的,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走了,没有和草原做一个正式的告别。这个奇怪的早晨,是那么得让她感到不安。她不明白为什么,有可能,就只是因为,她很不舍吧。

再见,我的达拉……

她在心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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