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小团一小团幽蓝的亮光跳跃着向这里奔来,先是很少的蓝色光团跃过我们,向着炼狱口直接没入其中。
黑夜越深,飞来的光团就越多,大小不一,有拳头大小,有指甲盖大小,甚至还有米粒微小光亮全奔着炼狱而入。
先前过的光亮带着一股凉意,而当光团增多时,竟阴森森的寒意袭来。
当无数大小不一的光团,从四面八方奔跃而来时,竟响起轰轰的哀鸣,似无数人低泣汇聚而成,让人顿感森冷凄悲之心。
“万魂归狱。”老狼人低声道。
狼人们与黑猿没有多少表情。
只是我惊讶不已,瞪着眼,看着万魂归狱的盛大境像,心中难以置信。
无数亮光跃入炼狱时,那翻腾的巨焰,狂暴乱舞的恶魂竟由大变小,渐渐变的不在那么肆虐,那照射半天的红焰竟被蓝色光团慢慢掩盖,形成一团巨大的蓝色亮光敷包在红焰之上,如平静的湖面,轻风荡起的水纹,蓝色光亮映射着红光极是美丽。
这真是不可思意的事情。
与天亮时的恶魂暴焰肆虐的情境对比,直是两个世界,一个清平,一个暴虐。
当蓝色光团整个盖住红焰之时,里夜己深,正当被这蓝色美丽之光吸引时,而奔跃而来的蓝色光团减少时。
只听老狼人大喝一声:“快,到炼狱口采摘火龙心。”
而狼人们早就准备好了,只待老狼人一声喝,全部向着炼狱口飞奔。
两三个呼吸之间便到了炼狱边缘,只见蓝色光亮之上生出无数红艳的心形花朵,浮在蓝光之上有拳头大小,随着光波来回轻晃,极是漂亮。
最为惊讶的是狼人们直接跃上蓝色光亮之上,飞快采摘那红色心形花朵,装入一特制的丝织袋中。
没了天亮时的灼热,而是阴冷的寒意。
我也一跃而上,如踏平地一般,没有任何不适,更没有下陷或软绵的感觉。
直是改变人的三观,这世界无奇不有。
我顺手摘下一朵,可刚入手,就觉一般寒凉,没及细看,便化作一团红气没入我手掌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闪着红光,在皮服下顺着血脉进入丹田之中。
我似乎被吓了一跳,赶紧内视,却见那光团在进入丹田刹那间,丹田蛟龙似嗅到了什么美味一般,张口直接吸入肚中,舒畅的一声低吟,贪婪的环视,似乎感应到什么,口中张合:
“主人,快,多多采摘这红色花朵,快,快,快……。”蛟龙低吟在我脑海回荡。
我随着蛟龙声音便去采摘红花,可当我皮肤碰触到红花时,瞬间便化作一团红气没入我肌肤之中,奔向丹田,直觉舒畅无比。
即如此我便双手极力去碰触花朵,只要碰着便会化作一团红气,直接没入我的身体,我飞快的碰触,那红花之气便飞快没入我的身体之中。
没有人看我,都忙着采摘红花。
约莫有一刻钟只听老狼人一声断喝:“快撤,快撤。”
所有人没有任何犹豫,起身飞快向岸边奔去,我在惊异中光顾着碰触红花的畅意,竟产生一个愰惚,慢了一步,落在最后,当最后一步即踏上岸边时,身体竟向下一沉,双脚再无踏实着力之感,脚下似有万般重力,无法抬起。
却见蓝色光亮瞬间变淡,红色岩浆焰火喷薄欲出,我不由心中大骇。却见黑猿一步赶来,两只大手抓住我双肩用力猛提,这才险险把我提出炼狱之口,拉着我就向后急奔有十佘步。
可还是晚了,蓝光瞬间全部消失,喷薄的红色焰浆如倾盆大雨,腾空而起,四面撒落,瞬间便直落而下,如疾箭飞射而至。
黑猿反应之快,脱下长衫舞如一张大伞,荡起的劲风,扫飞直落而至的火焰雨。我们己然被罩在焰火之中,身上顿时灼热起来。
黑猿舞动长衫,拉着我想冲出飞落岩浆之火包围覆盖之中。却不承想身体被一股强大力道向着炼狱口牵扯,同时一声嘶吼狂暴声:“哼哼,想跑,没那么容易,给我下来吧。”
而此时狼人行动迅速,早已跑出攻击距离。虽传来几声惨叫,却没有一个狼人如我们这般,被覆盖在岩浆焰火之中。
我们却无法在前进一步,在这股强力吸引之中,身体竟慢慢向着炼狱口,向着喷薄的岩浆之火退却。
黑猿舞动长衫,鼓起罡风扇飞焰火,却无法退出,在如此酷热中能坚持多久,根本不用想,一步,两步,……离岩浆炼狱还一步之遥。
我虽然运起全部力量,防御焰火,抵御这吸引之力,却无法退走,身体还是慢慢向焰口中倾倒,黑猿则身体暴涨,拼死拉我,根本无法移动分毫,眼看着还是向焰口掉入。
我不愿让黑猿与我一起陨命,我则运起蛟龙之力向着黑猿猛地推出,同时甩脱黑猿紧拉我的手,看着黑猿向后飞出,而我以这一推之力,我更是迅速掉入焰口岩浆之中。
我瞬间便没入烈焰之中,两眼一闭,不在做无力挣扎,死就死了吧。
猛然的灼烧达到法形容的痛苦,即刻让脑髓都撕裂的痛感不是身体能承受的,只觉世界都毁灭了。
当痛楚达到极点时,一切感知都在化为灰烬时。
一种无极的凉爽涌便全身,就是像一次酣畅淋漓洗浴后,产生那昏昏欲睡的舒适感,让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畅无比。
怎么,这是什么感觉,我死了,化为灰烬的世界。
没有,我的感知是如此的清晰,肉体是如此壮实,我刻意去触摸身体,是实体存在的。
我眼睛里却是一片黑暗,任我瞪大眼睛,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我置身在何处,这是什么所在,喷薄的岩浆焰火怎么没有了,难道炼狱之下是无尽的黑暗吗,这浑身舒爽又从何来,我真是迷茫了。
突然随着一丝亮光在远处闪动,啪,啪,啪一个稳健舒缓的脚步声向我走来。
一个人手中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发着闪亮的光。灯光在向我不断靠近的同时,提灯的人清晰映入我的眼中。
一个熟悉的脸庞,带着笑意走来。此时此刻我看来是那么诡异,让我震惊亦恐慌。这人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脸色好像年轻了许多,红润而饱满,显然获益匪浅。
终于那光灯与提灯的人站在了我面前:“咳咳,怎么才别几日就不认识了,就不与老夫打个招呼吗。”
我惊讶的表情,自然被来人看的清楚。
我紧盯来人,想看出破绽,或是自己的幻觉也好,因这也太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