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尔老先生，您真的确定是被人撞倒的而不是被椅子砸到的？”
比程医生稍早几步来到医院的郭教授与校长正围在贺尔老先生的病床前询问。
“是真的，我真的是被一个小伙子撞倒的，不是被砸到的，我当时听见教室里有打闹声，就掉头回去了，快到门口的时候，我看见有一把椅子飞了出来，
然后一个男生躲闪那椅子，就朝我的方向跑来，我正要问他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一把推开我，我脚下不稳，倒地上，头撞到台阶上，就晕了过去”
校长与郭教授对视了一眼，笑着对贺尔老先生说：“贺尔老先生，如果您所说的属实的话，那主要责任还是在那个把椅子扔出来的人身上，所以我们学校会依据校规处理的，您安心养病，我们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贺尔老先生，心急的抬起手说：“这......这.......我不要什么交代，都是孩子，都还小，谁能没有犯错的时候呢，而且我也没什么事，所以还是不要为难孩子们了”
校长正要开口，突然手机响了，便点头致歉，起身走到别处去接电话。
“喂，您好，李主任”
“哎，章校长啊，是这样的，我打电话给你呢，是有个很棘手的事要跟你讲一下”
“什么事您说”
“就是那个你们学校扩建，要建两栋宿舍楼的那个事”
“是是是，那个事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怎么....”
“不瞒你说，那块地啊，本来土地所有人都已经同意了，开工扩建的时候就签土地转让合同的，但这，突然就又不同意卖了，所以现在很棘手，恐怕你要亲自找那个土地所有人去把那块地谈回来了才行了”
“什么？！这，我都跟工程公司签好了合同了，要是反悔的话，我这损失可不是个小数目啊，那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这不都是你当时没想周全嘛，要是早早的把合同签了不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嘛”
“哎，我哪知道会出这么一出啊，那您看看，什么时候把人约出来，我再跟他谈谈”
“成，只能这么办了”
“那行吧，先这样”
“嗯”
校长面色不虞的折回了贺尔老先生的病床前，拉着郭教授走到窗前，谈方才听到的土地的事。
“贺尔老先生，您怎么样今天？”冯晓豆抱着一大捧花，微笑着走进了病房里。
贺老夫人见了，慈爱一笑，迎了上去，接过她手里话，说：“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冯晓豆转头抛给程医生一个，我这算不算是借花献佛，的表情。
程医生无奈摇摇头，将果篮放到病床床头柜上“贺尔老先生您好”
“诶，客气了客气了，来来，快请坐”贺尔老先生忙招呼着他二人坐下。
“贺尔老先生，真的对不起，是我当时鲁莽了，才会.....”冯晓豆低着头，一副认错好孩子的模样。
贺尔老先生错愕的看她一眼，问：“你就是当时扔椅子出来的那个人？”
冯晓豆老老实实的点头。
“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扔椅子吗？”
“当时，有个男生耍流氓，硬抱着我不放，我就拿书本打他，还......还拿椅子砸他的，但我真的没想到会....”
“那属于争当防卫啊，你没错啊，对了，耍流氓的那男生是不是穿黑色衣服的”
冯晓豆听他这么问，忙掏出手机，打开校园论坛上校友匿名上传的视频，点开给贺尔老先生看“就这个男生”
这时程医生也凑了过来，看着视频，眉头皱成了川字。
看完视频，贺尔老先生郑重的朝着校长跟郭教授大嗓门的，说：“这姑娘做的没错，她是正当防卫，若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也支持她这么做，
而且我认出来了推倒我的就是视频里头的那个耍流氓的男生，他推倒我也就罢了，还肇事逃逸，罪加一等，若是追究，那就请你们追究他的责任”
校长与郭教授听到此话时，面上的难看更加了一层，只敷衍的朝贺尔教授扯扯嘴角，眼神不悦的瞟了冯晓豆两眼。
程医生见了，拍拍冯晓豆肩膀说：“你先在这陪贺尔教授聊聊，我去跟你们校长说几句话”
冯晓豆乖巧的点头，目送他走了过去，便又跟贺尔教授攀谈了起来。
程医生走到校长与郭教授面前，不怒，却能在气势上强压他们一头。
“请问，那个罗之谦是不是因为他是赵家的外甥，所以你们学校才会对他百般包容？”
校长讪讪的说：“怎么会呢，我们学校一向是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的，绝对不会因为谁的家庭背景而枉顾校规”
“真的是这样吗？”
校长扯出笑来，说：“当然了，但是冯晓豆的这个问题还是挺严重的，所以我们还是要依章办事......”
程医生冷然的笑笑，从兜里掏出一张与他平时在医院用的名片区别很大的名片，递到校长手上，说：“既然这样，还请章校长依章办事，这是我的名片，有事联系”
校长接过名片，看完，脸上的颜色瞬间黑了大半。
程医生只笑笑，转身走到冯晓豆身旁，见她跟贺尔教授谈的正高兴，便拍拍她的头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别打扰贺尔老先生休息了，改天再来吧”
冯晓豆意犹未尽的看看贺尔老先生，又看看程医生，只得说：“好吧，贺尔老先生，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拜访您”
贺尔老先生微笑着点头，道别。
程医生与贺尔老先生夫妇道别之后拉着冯晓豆出了门，对僵立在窗户边的二人没有多看一眼。
程医生带冯晓豆上车之后，仔细的给她系上安全带，问：“刚聊什么呢？聊那么开心”
冯晓豆把玩着储物盒里的几个小零食，说：“没什么，就是，贺尔教授说我要好被学校开除也没什么，直接去他那给他当学生，绝对不会比在学校学的少”
程医生撇撇嘴，点头，说：“还说什么了？”
冯晓豆仰头，想了想说：“他还说，我的眼睛长的很像他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好像是叫顾念之的”
程医生一听，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脸上尽是慌乱，又怕被她看见，忙掩饰了，轻咳了一声说：“一.....一会我带你去吃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