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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三)

日子就在我和苏苏一边在诗茶会蹭吃蹭喝一边YY祁秀才和左亦承的感情故事中悠闲度过,一个月后,我收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黄少来信,信中说,美国前景大好,他所在的院校前后左右都有我最爱的点心铺,装修还是中西合璧十分考究,如果我去美国一定会爱死那里的茶点,关于我最讨厌的语言问题,他说他会成为我最得力的语言翻译机,一定不会在购物需要砍价,且精确到零点时卡壳,至于学校和住宿,他已经同他哥哥说好为我安排入学申请以及一切事项,只需我拎着行礼入住既可……,我大致浏览了整封信,只是感叹道,美国终究不是个好地方,网路差劲到只能寄挂号信就算了,黄少去了将近一个月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同他祖母相似的人,以至于想接我去美国解救他饥渴的恋祖母情结,同他哥俩团聚。

苏苏一把抢过那封信前后翻看了许久同我说,“12月10号晚上寄的信?黄少那小子不是8号才走的吗?敢情他在那里的两天时间全用来帮你侦查附近的美食甜点折扣店了?啧啧,这小子越发的不务正业了,你真该拖出去砍头,名义就是迷惑祖国的草骨朵。”

我拿过信一瞅,还真是12月8号寄的信,仔细一算这信竟然飘扬了将近一个月之久,实在是费解黄少为什么不直接打一通电话来得实在。而就在我的脑海里刚窜过电话二字时,手机君大有说曹操,曹操到的阵势忽然就响了,接过一听,黄少那小子就在电话另一头抄着明朗的武汉式普通话说,“心蕾,我的信你收到冒?”

“刚收到。”我扬了扬手中的信说,“寄什么信,直接来电话多便捷,实在不行还有EMAIL”

我能想象得到,黄少一定会在电话的那边挠头,果不其然,电话里除了他的声音以外,还有指尖摩擦头发的声响,他说,“想来你是个比较喜欢有情调的人,所以我就写信了。你喜欢不喜欢?”又说道,“我信里的提议,你是怎么想的?要不要来美国?你来,我就去机场接你,你不是喜欢吃甜点么?我带你吃很多很多好吃的甜点怎么样?”

我想了想,觉得实在不能再害黄少了,他好不容易去了美国,暂时忘怀了他怪癖的恋祖母情结,我这一去不就深深的又把他拉回来了么?更何况,我若真同黄少在一起了,指不定哪天他搂着我时会深情的呼唤我祖母,我深知,绝对不能让这狗血情结发生,遂假装万分可惜般的同他说,“大黄啊,咱俩真的不合适,你就别喜欢我了,我在国内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不信。”黄少一听立即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走的时候,你的身边除了祁苏以外连只公蚂蚁都没有,你是哪里蹦出来的男朋友?”

我一听顿时急了,忙说,“才,才当兵回来的。”

“当兵回来?”黄少依旧不信,“怎么就没听你说过?”

“是真的,祁苏也知道,不信你问她。”我实在有些欲哭无泪了,这到底是摊了个什么事啊。

黄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说,“你等我。”接着电话那头便传来嘟嘟嘟的声响。

我挂了电话深呼了一口气,便没在意什么,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我又接到了黄少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很是疲惫,他说,“你在哪里?我从美国回来了,我就在机场。”

一通电话下来,我愣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打电话给苏苏时,口齿各种不清晰,苏苏倒是不徐不疾的说,“慌什么,不就是弄个男朋友么?你让祁秀才同你一块去。”

“你不是说祁秀才去了荆州吗?”

苏苏一楞,又说,“要不你去找那个左亦承吧,好歹也是我哥的男朋友,以后都是一家人,他肯定会帮你的。”

我想也是,便找祁苏要了电话直接打给了左亦承,他人倒还不错,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我们约在了机场,去的时候天空正飘着雪,他就站在机场门口,衣服穿得很是单薄却站得笔直,风吹乱的短发遮盖住那双单眼,冻得通红的鼻子和耳朵就像圣诞小鹿一样滑稽却又实在可爱,难得在这样的天气里他还肯出来帮我,这样寒冷,他看到我的出现却给了我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那时我就想,他实在是个好人。

“很冷吧。”我小跑着过去。

他笑着说,“还好。”插在口袋里的手掏出一杯热腾腾的红豆沙递给我,“在附近看到有卖的就提前给你备着,握在手里很暖和,你试试。”

这样一个细心体贴的人,也怪不得会男女通杀,不说祁秀才,就连我都在那一刻怦然心动过。

黄少说他在候车室等我,我拉着左亦承一路小跑过去,正瞧见黄少坐在靠窗处眯眼小瞌,没看到他带着什么行礼只见怀里抱着一包包装精美的纸袋,就那样瘫靠在椅背上,脸颊填满了疲惫,怕是匆匆忙忙买了机票就从美国飞了回来。

我上前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黄少睁开眼看着我,先是一脸惊喜,接着,看到我身后的左亦承还有我们一只牵着的双手,眉头开始紧蹙,思量了好半天,这才抬头同我身旁的左亦承说“我同心蕾说几句话!”说完,也不管同不同意便起身拉着我侧到一边。

他说,心蕾。话还没说完却又觉得很失气势一样的拉着我靠在窗户上,如同告白那次一样,一手插着腰一手抵在玻璃窗上把我包围在一个小圈圈里,我的脑袋无处可放,只能盯着他,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定了定神,他说,“心蕾,你看着我。”

我想了想,或许他怒火攻心失了明,于是淡定的说,“我正看着你呢。”

他又说,“心蕾,你这样是不对的,在这个社会中不管是买东西,上厕所还是生孩子,讲求的都是规章制度,要么是先排队要么是先预约,这总要讲个先来后到的是不是?我和你大学一年级就认识了,处了也有一年的时间,怎么着也有一年的感情基础了,再怎么说,如果你要谈恋爱也应该是先和我在一起,如果我们不合适你才能考虑别人,不是吗?当然,我们是绝对合适的!可是现在,你却背叛我,和一个认识了一个月的男人在一起,你叫我情何以堪?”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黄少从法律系转到金融系实在可惜,他的缪论总能让人们感到无比的愧疚,明明只是一个无稽之谈,却愣生生被他冠上一切的名由 ,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宝贝,他用他的嘴巴让它光明正大,若是做一个律师的话,他一定是百战百胜。

“这或许是他不对,不应该插队,他违背了社会道德法制。”我说,“但是,他当兵两年,为国捐躯两年,回到社会,社会应该给他一个插队的福利不是吗?你看哪个游乐园,旅游景点军人需要买票入场的?”

黄少低头想了一下,似乎也没办法反驳我个什么,这忽然让我想起苏苏同我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小白啊,我看这黄少喜欢你可能不只是因为你很像他祖母的原因!你瞅瞅,环顾整个大学院校所有系别的学长学姐,你认为还有谁能接得住黄少的缪论?唯独你,总能临危不乱!那时我觉得她在胡扯,现下想想,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那么,我也去当兵吧!”他斩钉截铁的看着我,“如果我去当兵了,那么我回来抢你也是情有可原的。”

说完,他将纸袋塞进我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一路风风火火的模样似乎要把自己点燃,他说的话向来会做到,这点我是能极能肯定的,我能想象他在美国的金融天才哥哥肯定想把我掐死,然后挫骨扬灰来解恨。

我坐在黄少刚才坐的那一处认真的打开了那包装精美的纸袋,开袋看到的全是我最爱的松软香甜的糕点,每一个都好像刚出炉一样摸样精致可爱,从美国到武汉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能想象到他不敢睡熟,生怕压坏这盒点心,时不时开袋检查时的担忧。黄少,不管他是爱我还是爱他的祖母,我终究是欠他的。

黄少走后,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失落在乱窜,我不言不语的走在前面,那左亦承就跟在我身后也是不言不语,直到走出机场大门,我这才回过神的同他道谢,莫名的情绪低落让我完全没有心情去同另一个人言笑晏晏,正当我打算转身离开,手却突然被他拉住,回过头,我看见他扬起嘴角同我说,“我是认真的。”

他说,“中午你打电话给我,让我假装成你男朋友时,我就想跟你说,我是认真的。”

见我呆呆得不回答,他又笑着同我说,“和我交往,你同不同意?”

然后,我看见自己的的灵魂冲出身体之外,就那样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恍恍惚惚的回到家,苏苏正在蹭我妈做的热干面,我思量了许久还是同她说了,苏苏听后大吃一惊,嘶吼道,“我去,你竟敢抢祁秀才的男朋友!”

我妈在厨房的那一端询问,“小祁啊,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来给陈妈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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