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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峰骨

习习的山风,处处透着凉意,那里没有城镇的喧闹,只有寂静。

参天的碧竹一片连着一片,竹海深处鸟语蝉鸣。

山上到处长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在争奇斗艳,芬芳四溢。

常年流动不停的山涧溪水,清澈见底,溪水里的鱼儿永远不知疲倦的在自由自在地游啊,游啊。

山在眼里,在脑海里,山里的一切都在王沐的心中放大,精化…

山…

何为山,又为何登山!

王沐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沉吟了片刻后,背起父亲往山顶,登去。

山路崎岖,登山艰难,而且山里风雨无常,上一刻还是晴空,但下一刻便会迎来滂泼大雨。

雨的降临缓解了燥热,但也沥淋了山路,使得山路变得更滑,山崖变得更险。

王沐小心谨慎,但还是有多次跪倒在地,滑入山林,甚至还有多次坠崖之险。

烈日之下,汗水打湿了王沐的衣衫,荆棘刺穿了他的皮肤,疲惫占据了他的心神。

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那怕双腿颤抖,手上满是鲜血,他也咬牙坚持攀行。

王青松始终沉默,严肃地看着王沐,如同小时候一般严厉地鞭策他,但每当王沐不慎脚滑之时,他都会默默地抓紧王沐的肩膀,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他知道王沐是个仙人,但在他的心里,王沐不是仙人,而是他的孩子。

时间过去了数日,巍峨的大山深处,王沐衣衫破烂,背着父亲手拉藤条,奋力地向上攀登。

数月过去,一道绝险的悬崖边沿上,一只苍鹰掠过,嘹亮的鹰鸣响彻山谷,它银灰的翎羽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一对鹰目绽露着锐利的眸光,忽然,它的鹰目猛得一睁,似乎发现了什么,身子突然朝下,俯冲而下!

就在此时,云层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把将这苍鹰抓在了手里,它立即疯狂的挣扎,锋利的喙猛啄这手,奋力地扑腾翅膀,但这手掌却没丝毫动静,让它无法挣脱。

王沐的身影从云层里显现出来,手里一阵浓雾弥漫,紧接着一只散发着独特香味的烧鹰出现,并直接递给了王青松。

王青松接过,虚抓了一把云彩,“沐儿,登到此处,便够了。”

王沐停住了身子,抬头望了望天,看着隐入云层里的山体,心有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的性子,你想登上去,登上顶,但,这个世界不仅有人,有仙,还有神秘莫测的异兽…”

王青松紧了紧厚实的衣物,目光闪烁地看向了天空:“压在那顶峰的不是天,而是兽…”

“兽?”

王沐逐渐皱起了眉头,疑问道:“是妖么?”

王青松温和一笑,神色凝重道:“妖是妖,兽是兽,妖同仙一般,而兽,却非仙与妖可比…”

王沐的神色凝重,他开始疑惑,父亲,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在这个山海的世界里,人最弱小,妖仙保身,而兽,才是这个世界的天…”王青松说着,担忧地看着王沐,目光闪烁:“沐儿,你可切记,深海之处不游,高山之巅不登。”

王沐重重地点头,他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去探深海,登峰顶,但他还是不想当面违背父亲的意愿。

“仙不是这个世界的强者,不过是比人活得长了些…”

王青松的眼里突然写满了沧桑,明悟,似乎这世间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王沐将王青松放下,倚靠在山壁内坐下,看着满脸严肃的父亲,王沐感觉这个世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爹…您是不是走过天下。”王沐感受着王青松的沧桑,忍不住问了一声。

王青松淡淡一笑,语气轻缓:“这天下何大,父亲又如何能够走个遍,但父亲今日似乎突然多了许多记忆,见了一些你无法想象的东西。”

王沐闻言一怔,父亲的语气轻缓,但其内容…

“沐儿…”

王青松脸上的严肃淡去,渐渐地化作了一抹微笑。

王沐看着父亲的微笑,不知为何,心里一痛,似乎今日之后,他与父亲将彻底分离。

“该来的来了…”王青松轻声嘀咕了一句,不舍地看着王沐说道:“为父本想再陪你去逆海,去下山,但为父的时间,到了。”

王沐的神色骤然变化,心里瞬间涌出无数个念头,其中唐家的恩怨被重点划分出来。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闪烁中渐渐变得阴沉无比:“爹,孩儿哪怕是死,也不允许任何人,带您走!”

王青松温和一笑:“若是爹自己带自己走…”

王沐怔在了原地,急忙跪在王青松的面前,焦急道:“爹,孩儿若有错,孩儿一定改,还请爹不要离开。”

“孩子,你没错…”王青松摸了摸王沐的头,幽幽道:“为父至今才知,我王青松不过是一具分身,而如今,主身归来,我这分身…自然要走…”

“分身…”

王沐不解,但他却知道这对父亲而言或许不是好事。

“这个世界太大,海是海,山是山,但这天…却不是。”王青松神情不舍,但却渐渐地变为了严肃,他直视王沐,严厉道:“为父让你见海,希望你能有海辽阔一般的强大内心,哪怕深处波涛汹涌,但表面依然风平浪静,可以载舟前行也可覆舟杀生…”

王青松缓缓地地抓起一颗石子,继续说道:“为父让你登山,不仅仅让你去感受登山的艰难,更想让你体会山的峥嵘,山的不屈,为父望你,意志如山,傲骨如山。”

“让你见海登山,为父愿你心如海,骨如山。”

听完父亲的话语,王沐呼吸急促,将这些话语深深地记在心里。

“人心你见了,山海也见了,余下的路,好生走…”

王青松说着,身体上突然绽放出一阵五彩光芒,他的神色渐渐变得惆怅,看着王沐满眼的不舍。

王沐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接近父亲,但瞬间就被王青松喝止。

只见王青松的模样逐渐狰狞,似乎极为难受,他指着王沐,严厉道:“走!”

“爹,我不走…”

王沐摇头,他不想就此离开父亲。

王青松怒吼,让王沐离去,其身上的五彩越来越盛,渐渐地宛如一颗五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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