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雨芝应声，跳下了的木板。
不一会儿，太后偌大的马车里面坐满了妃嫔和皇子公主，大家脸上都带着笑意，在太后的面前，刚才发生的事情在刻苦铭心也是不敢露在脸上的。
善妒，不仅是大户人家的禁忌，更是皇家的禁忌。
“如此说来，雨嫔的家乡，就是在江南了？”太后说笑着，提到江南，太后倒是跟随先帝去过一两次，不过每次都是去微服私访的，到了一个地方很快就离开了，还有好多美景，她没有去看过。
“对，臣妾的家乡就是在江南，我们那里的糯米糕十分好吃，若有机会，托人从家乡带些糕点，给太后您尝尝。”雨嫔巧笑颜兮，说起家乡来，眼里露出些许思念。
“太后，咱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也十分有趣，不如，叫上刚来的妹妹，大家一起聊聊天，熟悉熟悉也是好的。”良久，张敏瑜的视线撇过芳兰和许柳儿，然后笑着看向了太后。
“你若是能从皇上那里请到人，哀家倒也乐意。”太后笑意淡了下去，提起那个女子，太后又想到了那两个孩子。
“太后，臣妾只不过是羡慕那位妹妹能够得到皇上的怜爱，为皇家开枝散叶是臣妾们的职责也是臣妾们的恩泽，进宫多年，臣妾虽贵为贵妃，但却未能给皇上诞下龙嗣，这是臣妾的责任，今日瞧见那两个小娃娃，臣妾心里喜欢得紧，想着，多相处相处，日后在宫里，臣妾也算是有个慰藉。”
张敏瑜天生有一巧嘴，又因得娘家得势，为齐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她的地位在宫里，已经算是越过了芳兰这个皇贵妃了。
“瑜妹妹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开口说话的是芳兰，她有一女，现在已经三岁了，这个女儿是她唯一的托付。
这几年间，皇上对她不冷不热，鲜少来她宫中，每一次来都是敷衍一般的吃饭休息上早朝，固定的那几个日子，偶尔还会空等。
有了一个女儿，她觉得已经足够，在皇家，诞下龙子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她出生皇家，深有体会。
“年轻的同时也得有美貌才能让皇上多看一眼不是，方才见了那位妹妹，本宫真是自愧不如。”张敏瑜说这句话，带着笑意，锐利的眼睛将那些妃嫔的表情一一揽收，嫉妒心，是女人最强大的敌人。
说到容貌，众妃嫔暗自伤心着，不说话了。
“说来也奇怪，本宫现在回想起来，居然觉得那位妹妹好像与芳兰姐姐长相神似，只不过是比芳兰姐姐还要美上积分罢了。”
张敏瑜说话的确是尖酸刻薄，别人都不敢说，她都敢说，余光看到芳兰，她现在的笑容是多么的刻意，但却没有看到芳兰袖中的双手紧握，都快握出汗来了。
皇上答应娶她，是因为她与她的相似吗？
也许，她自己勉强不这么想，但在别人的眼中，估计早已把她的身影与那位女子重复，并且，觉得她是那个人的替代品吧。
到了泯阳山山脚下，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方青义先他们一步到了山脚下，然后吩咐侍卫扎起了营，今晚，可能得在山脚下休息了。
马车都停了下来，妃嫔们陪着太后下了马车，在山脚下欣赏着黄昏的美景。
御厨在空地上搭起了锅架子，因为随行身份尊贵的人很多，御厨都是随时跟随的，食材也是在半路上现挑现买的，保持新鲜，御厨们都得比他们先出发一段时间。
炊烟寥寥，像是野餐一样，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少了一分精致，但是多了一分惬意。
营帐之外，风若见的视线看向高高的泯阳山，山上有座宫殿似的房子，那便是皇陵的入口，远看那么奢华，但却不是给活人住的地方。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风若见收回思绪，微微转身，看到一个微笑的漂亮女人，样貌很出众，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巧笑颜兮，形容她再为不过。
只是，她们好像有着几分相似。
对的，在芳兰的眼里，近看，她们两人的确有几分相似，像是亲生的姐妹，可是多看一眼，就会觉得，她不如风若见的容貌那般能够在一瞬间就将别人的视线吸引。
那份柔美中带着妖媚，是她不如她的地方吗？
而这，就是皇上对她特别的原因吗。
“妹妹真是倾国倾城，连背影看了都叫人怜惜。”她先是点点头，然后慢慢了走了过来，站在她对面，一直带着笑意。
“就在刚才，皇上跟太后提起，说是给妹妹赐了个怜字，欲要册封妹妹为，正宫，皇后。”正宫皇后四个字，芳兰说得很犹豫，只因她心里打着盹，皇后的位置本该不是属于她的吗？
她当初嫁到齐国，皇兄明明说的是让皇上娶她为太子妃，可是还没来得册封为太子妃，先帝就去世了，接着，皇上即位，她等到的，却只是一个皇贵妃而已。
“皇后？”她愣了愣，看向芳兰。
“虽说皇上是万民之主，是齐国之君，是天，是王，皇上说的话那就是圣旨，不管是谁都得服从。”芳兰抬起双手，放在小腹上面一点点，这是最标准的宫中礼节，妃嫔都得以这样的姿势示人，代表着仪态和地位。
“可是，今日边关事起，张孺壹张将军带兵抗敌，多年来，张将军为齐国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皇上可以忽略这份忠义，但是太后不能看着齐国就因为一个女人而落得一盘散沙，不知道妹妹可懂，那后宫的女子皆是非富即贵，家中都是有权有势的朝中人？”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背景，也没有权势，所以无法给皇上给齐国带来利益，皇后这个位置我不配坐？”风若见说话太过直白，直白到芳兰都不知道如何接下面该说的话。
“本宫只是......”
“是太后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吧？”这种话，以芳兰的身份她该不敢自己做主，但如果是太后指使的，那她就敢直接来跟她说了。
据她对荣贵妃的了解，这样的话，应该就是她说的。
既然她都这么直白了，芳兰也不好在跟她绕弯子，“的确是太后让本宫来跟你说的，太后的意思就是希望妹妹你能明白，皇上宠你是你的福分，但是也请你看在皇上这么喜欢你的份上能够为皇上着想。”
“依太后的意思，她想给我什么样的位分？”风若见突然很想知道，以她现在的情况在宫里到底能够算得上是什么样的地位。
“太后说，妹妹你为皇室开枝散叶，一儿一女也甚是乖巧可爱，但妹妹初次入宫，太高的位分必定会会引起后宫妃嫔的异议，所以，想给妹妹安排一个嫔位，妹妹觉得如何？”芳兰笑得很温和，宛如一朵刚盛开的莲花般娇艳。
“挺好的。”风若见笑着应声，并未多说什么。
芳兰笑意加大了些，她这算是在欣赏她的识时务吗？一个好商量，懂得进退的女人。
“那，本宫就先不打扰妹妹了。”芳兰离开，风若见看着她的背影在夜色里形成一道风景线。
说到怜惜，像芳兰那样温婉的女人才更能激起男人的怜爱不是吗？难道，他就真的是一点也不喜欢吗？
别过视线，风若见看向齐云敬的营帐，里面有三个身影，一大两小，孩子们也许是初次见到亲生父亲，想念了许久，好奇了许久，终于见到，自然是想多多相处。
她带他们跟着他回宫是明智的选择吗？
说不定他已经秘密安排了好多暗卫暗处观察着，她如果想带着孩子逃跑，应该胜算不大，但是就凭子君的功夫，倒是可以有五成的几率。
但是，她没有权利剥夺孩子们对父亲的渴望和对他的爱，她身为母亲，就该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庭不是么？
师傅是师傅，母亲是母亲，所以，父亲，也只是父亲。
即便是从此以后可能会生活在宫中，可能会被那些俗人俗事，繁琐的规矩礼仪给束缚，但只要孩子们喜欢，她都愿意陪伴。
更何况，她自己也是想要留在他身边的不是吗？
看着一大两小的投影在营帐内不知道做着什么游戏，兮儿欢快的跑跑跳跳，子君拿着一本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风若见心里某处空缺似被填满。
后宫的那些，她先暂且放下吧，走一步算一步，是她现在最大的安慰了。
现在夜晚里，似乎有点凉意，风若见回过头去，看到远远的站着一个宫女，这个宫女是齐云敬安排来伺候她的，倒是挺伶俐的一个丫头，跟着她能够根据时间地点和情况分析出需不需要随时在身边伺候。
相比起芸梅还有梨香，这个叫粉红的小宫女很懂得看人脸色，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她觉得很生疏，始终无法建立主仆的关系。
粉红见风若见走过来，手里的披风拿着，往旁边退去，等风若见走到面前，粉红才说道：“小主，奴婢给您披上披风吧，夜里风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