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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悔不该让她去拣那双绣花鞋

民国二十七年,九月二十八日,一个昆明人习以为常的阳光灿烂的早晨。

我的邻居赵妈妈——就是“豆腐块飞机”事件时,站在杨老伯的小卖铺前议论郑武挨揍的大人中的一位——手提一个小包袱,正急急地从城外西郊马街往城里的家里赶。赵妈妈夫家姓赵,人们也就随娃娃叫她赵妈妈,但街坊中的老人叫她阿芝。那天在小卖铺前,她说,民国二十七年即1938年时,她刚满15岁。

她是回城接她妈到马街乡下姨妈家躲避飞机空袭的。一直听说日本飞机要来轰炸,前些天风声紧时,她妈逼着她跟着进城拉粪的姨爹的马车去了乡下,但她妈一时还不能走。她六岁上死了爹,她妈是个绣娘,有一手刺绣的好手艺。但那时家家都穷,又兵荒马乱的,绣花绣朵都讲究不起,因此她妈很难接得到活,孤儿寡母的,平时只有靠帮人家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熬着清贫艰难的日子。正因为如此,她小学没读完就早早辍了学,帮她妈搭把手,母女俩相依为命。就在她到马街乡下的前两天,民生街绸缎庄周老板的女儿要出嫁,老板娘来到她家,要她妈为小姐绣嫁衣。活来得急更要得急,她妈好不容易说服了她,说这点活耽搁不了几天,交了活她随后就赶来。然而,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她妈一直不见来,连消息也没有。这两天她眼皮一直在跳,夜里老做噩梦,饭也吃不下,对姨妈嚷着要回去。姨妈想了想,说回去看看也好,但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回来,而且还要把你妈也一起接过来。又流泪叹道,唉,我这个老姐姐也真是的,都哪样时候了,还苦死苦活地干,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因赶马车闪了腰卧床不起的姨爹笑道,你们这些女人哪,咋哪样事都整得惊辘辘的!老是说日本飞机要来,又听保长乱扯防空警报是几长几短……都乱了快一年了,防空警报哪天响过呢?小日本的飞机又哪阵来过呢?一点动静都没有嘛。我们昆明是块仙乡福地,是任何强人都不敢惹的……姨爹读过几年私塾,在乡间也算个有见识的人。但这回姨妈却不听他的:你狠,人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回你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姨爹从床上撑起身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过去,只有从我们昆明打出去,从没听说哪个打得进来的。远的不说,当年袁世凯称皇帝,护国军举旗北伐,不是从我们校场坝誓师出发的么?这回打小日本,龙主席派出了四个军,滇军恶战台儿庄,直杀得日本人屁滚尿流……姨妈不理他,说她听人讲了,日本飞机越飞越近了,重庆、成都、贵阳、桂林都挨了炸弹,炸得最惨最凶的是武汉。炸完那几处,下一回怕是真要来炸昆明了……姨爹笑她不懂科学,说飞机是烧油的,一张飞机带多少油,能飞多远,是有定数的。昆明离得那么远,山高水长,有懂行的人仔细估算过,日本飞机根本飞不到。就算挣着老命飞来,也回不去。你们想想,小日本又不是憨包,会自己飞来找死,一头撞在山岩上么?……姨妈不想听他啰嗦,一大早打好包袱就催小阿芝出门,说姨爹腰杆疼不能送你了,又交代说见她穿的布鞋底子已经磨得很薄了,包袱里有双绣花鞋,是早就为她做好了的,这回正好用上。路上要是拦不到搭乘的小马车,就把新鞋换上,路远,莫舍不得东西。

出门时天还乌漆麻黑的,走完田间小路到了马街镇,天已透亮。街子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也没有。街口也是空荡荡的。要是早先,这里早就停着几辆运输的小马车,老远就听车把式吆喝着招揽生意:上昆明,上昆明喽!小马车,颠又颠,松松筋骨像神仙……也难怪,一听说小日本要来轰炸,城里的人都拼命往乡下跑,哪个还会朝城里钻呢?

想起姨爹昨天说的那些话,小阿芝觉得有些好笑。姨爹的看法,很是代表了一大批昆明人的侥幸心理。她也曾听老人摆古,说昆明城的风水极好。明代的阴阳大师汪湛海在勘察风水时,发现绕城的蛇山蜿蜒北走,地脉旺健,犹如一条紫微龙腾空而起,贵不可言。因此他将昆明城设计为一座千年老龟状,取“龟蛇相交,生帝王之气”之意。城立蛇山之麓,龟与蛇神脉吞吐相接,紫气东来,万方朝拜,此城必定能千秋万代雄峙不倒。迷信,完全是老迷信!小阿芝心想,还千秋万代呢,就是眼下,也是危机四伏。她虽然辍学在家,但有时上街办事时,也听过西南联大、云南大学、南菁中学、昆华中学师生的街头演说,也看到过一些传单和报纸号外。都说日本飞机要来,但来不来,何时来,来多少,来了又会炸哪里,大伙心里都没有底,一片茫茫然。而且,一个事情说多了,说久了,又迟迟不兑现,不发生,大伙也就疲了,麻木了,就像那个“狼来了”的故事,最后反而谁都不愿相信了。但是一点不相信,也不是真的。姨爹说防空警报从来没有响过,也不是事实。就在六天前,她正在地里扯小白菜,忽然听到昆明城方向隐隐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因隔得远,风又大,还没等她听实在声音就不响了。后来一位从城里下乡搞宣传的女学生告诉她,是真的,9月22日真是放过一次,是防空部门因警报“烟囱”久未派上用场,为检查它是否正常而试放了一次,只放了一长两短的预行空袭警报,很快就解除了……

一场虚惊。又是一场“狼来了”么?……

就这么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来到小西门外的潘家湾,高大的城墙和城门楼就在眼前,只要再穿过一片苗圃地,钻进城门洞,就可以回家了……咦,咋个人一下子多起来了?城门洞中一下涌出了许多人,都在跑,都在叫,忽然,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来了!不是一长两短的预行空袭警报,而是“呜、呜、呜、呜”的紧急警报!恍惚间,似乎有人在敲锣,有人在吹哨子,不知哪里的钟声也响起来,有两个骑单车的人,拼命挥动手中红色和白色的小旗子,边骑边嚷:小日本的飞机来了!小日本的飞机来了!快跑,快跑……小阿芝被潮水般的人流冲得几乎要跌倒,只好扭头也跟着人流往回奔。正跑得黑地昏天,一个挑担子的妇女猛一下把她撞倒在地,手中的包袱骨碌碌滚落撒开,姨妈为她做的那双绣花鞋被后边的人踩来踩去,踢得远远的……她捂住痛得钻心的膝盖,大嚷:我的鞋子!我的鞋子!你赔来……那妇女犹豫了一下,放下担子,陪笑道:大小姐,太对不起了,你等着,我帮你拣!边说边跑过去帮她拣鞋。小阿芝后来仍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张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善良,朴实,充满歉意。她的头上,是一张农妇们常顶的阴丹蓝头帕。她放下的担子里,一头是苦菜,一头是瓜,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叶子上还挂着露珠。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头顶上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轰、轰、轰”几声巨响,强大的气浪和尘土再次把她掀翻在地,一大股刺鼻的硫磺味呛得她直咳嗽。飞机很快呼啸离去,在弥漫的烟尘中,她发觉农妇和前边跑着的几个人,一下子不见了!摆在她前方的,是一个硕大的弹坑,还冒着烟。苗圃那边,惨叫声、呻吟声不断。忽然,有人尖叫一声,声音之惨,令她毛骨悚然。她顺着那人惊恐的目光看去,天哪,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弹坑旁的杨草果树杈上,挂着几根断肢残臂,还有一截血淋淋的肠子!……而一根树枝上,吊着一块蓝蓝的东西,她定睛一看,妈呀,是农妇的头帕,浸透血的阴丹蓝头帕!……她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时,只见城墙脚、苗圃里到处是烟,到处是火,到处是惨叫和呻吟。被炸现场血肉模糊,一片狼藉。几个警察和闻讯赶来的市民在火堆土坑里走来走去,一位老警察向她走来说,小姑娘,你醒了?没炸着吧?算你命大呀……见她怔怔的不说话,老警察长叹一声:惨哪,最惨的是一对母子。当妈的脑壳被炸飞了,脖子里的血还在淌,一个不到一岁的娃娃,也被炸死在他妈的身边,小手还紧紧握着。我们赶到时,小人的手指头还在一动一动的……

唉,那天我硬是昏了头,咋会让她去拣绣花鞋哩,悔不该呀……眼巴巴瞧着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下从你面前不在了,消失了!那些天,我几乎要疯了!之后好多年,我面前老是浮现她那张老实厚道的脸,还有那块阴丹蓝头帕……那天在杨老伯的小卖铺前,赵妈妈一提起这段恐怖的经历,便浑身颤栗,泪流满面。

这只是日机首次轰炸昆明时众多残酷场景的一个小小的局部。昆明人永远忘不了这一天:1938年9月28日。他们把这天称为“9·28”惨案。

后来,市民孔庆荣、段昆生曾回忆此次空袭,印证了赵妈妈的讲述:“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八日早晨九点,日本侵略者首次派来一个空军中队,各型轰炸机九架,排成三个品字形,由黑林铺方向入侵市空……炸弹落地爆炸,硝烟弥漫,破片横飞,死者尸横遍野,幸存者呼天嚎地,惨叫之声不息……此次被炸地区为昆市大小西门外,潘家湾,小西门苗圃及凤翥街一带。炸后,市民政局派二等科员王协中前往查看登记,潘家湾共死伤四十余人,最惨者为一年轻妇女领一岁多的小孩,娘的头被炸掉,尸体向下,血流不止,而孩子被震死于娘的身旁。除此,其他破头断足,血肉狼藉。苗圃及凤翥街,死亡计九十四人,现场血腥,令人心痛。”(《昆明文史资料选辑》第六辑,《忆日机首次轰炸昆明》)

2005年8月,《春城晚报》记者采访了“9·28”惨案的幸存者陈江。采访时陈江已是86岁的耄耋老人。南京沦陷时,他一家是侥幸逃出南京的难民,一路千辛万苦,最后辗转来到南国昆明。“9·28”惨案发生时,他才16岁,一家人住在钱局街附近。老人回忆说:“那天上午,听到从五华山方向传来一阵防空警报,全家人出门直奔大西门,刚出城门就听到一声紧急警报,没办法只好躲到附近的苗圃里。人藏下后发现侄子跑丢了,情急之下我原路返回……我把侄子找到后,背着他立刻返回苗圃,到了父母亲的藏身地,发现4个亲人全都躺在了地上,浑身是血。母亲后背被炸出一个大洞,血肉模糊;年仅14岁的弟弟被炸得横卧花丛,身上的衣服都烂了;嫂子也被炸得血淋淋地横在一边……最惨的是我的小侄女,为了躲避日本飞机的炸弹,嫂子把她

藏在城墙的一个角落,但也没能幸免于难,被活活地炸死,可怜小侄女当时才有1岁……”

著名诗人、西南联大教授闻一多先生也在此次轰炸中受伤。当时,他寄居于小西门内武成路的福寿巷。听到警报声后,闻一多立即叫小一点的三个孩子躲到一张厚桌子下面,叮嘱他们不要乱动,然后马上出去找另外两个在昆华小学读书的孩子。街上到处是惊惶奔跑的市民,没走多远日机就呼啸而至,弹如雨下。闻一多只好紧靠墙边躲避。一颗炸弹掉在墙内的院子里。强烈的爆炸气浪把墙上的砖石震得四散纷飞,一块砖头重重砸在闻一多的头顶,顿时血流满面。幸好街头救护队及时赶来包扎抢救,这才逃过一劫。

2015年春,我在云南省档案馆里,查阅到日机首次轰炸昆明的当天,云南省防空情报处报呈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的一份情况报告表:

云南省防空情报处关于敌机首次袭昆报告表

(1938年9月28日)

日期:民国27年9月28日星期三

经过时间:1小时50分

空袭警报:8时30分接桂省情报,敌机9架经邕宁、万岗、乐里、田西、西林、西隆向滇飞;8时40分由江底入境,经罗平各哨、陆良、杨林、板桥;

9时14分由市郊东北侵入市空;9时20分由呈贡、宜良、弥勒、泸西、邱北、广南、富宁出境。

处置情况:8时40分空袭警报,9时50分紧急警报,10时30分解除警报空袭略况:1、巫家坝机场中弹80余枚。2、昆明市西门外潘家湾、凤翥街、苗圃等地中弹23枚,毁师校一部,炸民房37间,震民房29间,死94人,伤47人,牛、马各一头。3、我空军击毁敌机一架,焚毙敌空军5名,生获俘虏池岛1名。

联络员:王仲、郝炬

值班人员:李正和、马绍华、陈兰芳、褚德新

(云南省档案馆111-1-15-1)

我又查到一份在此次空袭中的伤亡人员名单。由于空袭现场十分混乱,伤者还好查,但死者的鉴定就成了无数桩“无头公案”:由于许多死者或被炸得身首分离,或面目模糊难以辨识,或家人因种种原因未能前来认尸,加上那时没有冰箱、冰柜之类的东西暂存遇难者的尸骸,当局为预防瘟疫流行,不得不很快派人将无人认领的遇难者席子一裹,草草掩埋。那份名单,我仔细数了一下,亡者只列了26名,仅占当局公布的(没公布的还有不少)94人的三分之一还不到。另外68名遇难者成了乱葬岗中的惶惶游走的孤魂野鬼。但在有名有姓的26名遇难者名单中,我发现一位逝者与赵妈妈说的农妇极为相似:袁李氏,女,30岁,职业是“买小菜”(原文如此,显然为笔误,把“卖”错写为“买”),最高学历一栏空白着,何方人氏也不知道。到底这位袁李氏,是不是赵妈妈说的那位为拣绣花鞋而命丧黄泉的卖菜农妇,只有天知道了。

“9·28”惨案,揭开了日机昆明大轰炸的惨烈序幕。

狼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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