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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个周末,工厂不加班,烨华来到大海边,今天的海风特别大,把烨华的画纸吹了起来。他刚好画了一幅速写“看海的女孩。”他在海边看到了礁岩上坐着两个女孩,那眼神凝视着大海,秀发随风飘荡,一身打工服伴着满脸的倔强,于是烨华就速写下来。

“烨华,没想到你还是个大画家。”一只手比烨华还要快,捡起了那幅被海风吹落地的“看海的女孩”。烨华抬起头。原来是阿云。

“阿云,你也来海边了?”

“我的心情很差,想看看海,看看海那宽广的胸怀能否装进我的忧伤。”阿云忧郁的眼睛望着烨华,幽幽地说道。

“我烦的时候也来海边,小时候听我妈说,海的胸怀可以容纳人世间的忧伤、烦恼、痛苦。”说到这烨华忽然间提起,他南下打工是自己一人逃出来的,这不是父母亲的怀抱容纳不下他欲飞的翅膀,而是家中父母亲包订的那门亲事,让自己与父母不辞而别。

“你这画里是谁呀?”阿云看着手中的画问道,然后把画递到烨华的面前。

烨华回过神来说道:“是前面看海的那两个女孩。嗯,怎么不见了?”烨华把刚指出的手指收了回来。

“那是我和小翠,没有想到我也会进入你的画中。”阿云看着画面上那双倔强的眼神。却逃不脱那丝忧伤。

烨华望着阿云的眼睛,那些忧伤也牵动着他的心,“阿云,你有什么心烦的事?”

“没有什么。”

“不可能的,从你的眼神里全看得出你有忧伤感。”

阿云看了看大海,然后又把眼神落在烨华脸上问:“烨华,你说有谁能使我留在深圳?”

“这是什么意思?”烨华不解地问道。

“你先回答我。”

“你觉得深圳好吗?”

“这就见仁见智了。”阿云说。

“那你认为有谁能使你留下来?”烨华反问阿云。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阿云的眼睛里透出无尽的幽怨看着烨华。烨华低下头,用脚搞拌着脚底的沙子。

阿云的眼睛透出的幽怨,使烨华的心在颤抖。相处几个月来他知道阿云深深地爱着自己。可他不能不面对现实。在老家,父母相中了一个女孩,虽然自己不喜欢,可家乡的习俗他很清楚,他不敢背叛父母。烨华想到这里就暗暗地伤心。阿云望着烨华,看着他一双脚在沙地上划来划去,好久没有说话,把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出声来。

“阿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不愿回家。”烨华终于开口说话了。

“烨华,知道吗?昨天我家中来电话叫我回家结婚。我想,现在的年代,还有父母包办的婚姻,你说我能幸福吗?出来打工,我就是为了逃避父母的包办,难道你没有看到你经常发表文章的那本杂志中的《流浪的打工妹》吗?文章的主人就是我自己。当知道你也是一位文学爱好者时,我的心中就默默地想,我们才是性格相投的一对,或许你就是我终生的伴侣。”阿云深情地叙说着。

烨华听了阿云的诉说后,没想到她也和自己同样都是为了逃婚而来到南方打工的,烨华看着阿云淌满泪水的脸,一脸同情。

“你别哭了”烨华说,其实我俩的命运都差不多。五年前我高考落榜,父母亲就为我找了一个女孩,我一气之下来到广东。已经五年了,我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家中怎么样,我真希望家中那女孩会另找他人。在外打工,我没有什么朋友,我只有画画和写作,每当心中伤痛之时我便会提起笔来。说实在的,我的心中也爱着你。烨华说着不敢再看一眼阿云。转身背起画夹一步一步地走在沙滩上。

阿云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望着烨华的背影大声叫道:“我会等你的……”

起风了,海水随着风一浪接一浪地扑在沙滩上,打湿了阿云的洁白的连衣裙。太阳的余晖照洒在海面上,一片星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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