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冉副市长一直睡到电话把他叫醒。
几个心腹给他汇报了有关情况,以陈思思名义存款的,在其他银行没有查到。
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他能想到的事情,王书记照样能想到。不过,一个陈思思就足够了。专案组需要的只是一根导火索。
就在专案组决定第二天撤退的时候,又一条线索举报到了专案组。线索太具体了,连存款的的凭证号码都有,不查实在说不过去。
一查,果然举报属实。接下来就简单了,找来陈思思本人谈话。
面对专案组的人,陈思思有些困惑,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身体扭来扭去,一会儿就要变换一下坐姿。
我们请你来专案组,只是请你帮助我们弄清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啊。
陈思思一下子就变了脸,双手不住地搓揉着衣角。
接下来,专案组问了她一些很简单的问题,诸如家庭成员啊,老公的工作啊,她自己的工作啊,像拉家常,陈思思都一一如实回答。然后,专案组问她:哪年哪月,有一笔18万元的存款存在你名下,有没有?
没有啊。陈思思说。
专案组的人不慌不忙地拿出了那张存单的银行底联,放在她面前:你仔细看看,是你的名字吗?
此刻,陈思思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状态。
是我的名字。她说。
是你的存单吗?
陈思思机械地点点头。
那么,对不起,根据我们的计算,在当时你并不应该有存单上那么多的钱。
专案组的人递给她一个计算器,说咱们再仔细算一遍,看看你的收入,看看你的支出,再看看结果。
陈思思接过计算器。实际上,她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她得找出理由来。
专案组的人也看到了这一点,当陈思思还要继续演算的时候,打断了她:演算的结果没有什么出入,你现在给我们说说原因吧。你还有什么额外的收入?
陈思思低着头,不说话。
你如果拒绝回答的话,我们可以对你的情况进一步进行审查,因为你的收入状况明显与你的存单不符。法律上有一条罪名,叫做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专案组拿出了具体的条文,叫陈思思认真阅读。
陈思思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专案组的女同志递给她一张面巾纸:不要哭嘛,我们也清楚,这张存单不是你的,只是借用了你的名字和身份证,你说清楚是谁借用的就行了。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陈思思倒是不哭了,但是仍然没有说话。她还在权衡。
专案组的人也不再催她,都撤离了房间,只剩下陈思思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她不知道专案组会如何对待她,可是一想起要她负法律责任的话,她就一阵阵头皮发麻。面对空旷的房间,她感到了恐惧。
陈思思越想越觉得绝望,好不容易挨到吃饭时间,但她并不感觉饿,只是感到空虚,感到无助,感到未来不可捉摸。
当专案组的人再次回到房间时,陈思思当即说,那张存单不是我的。
是谁的?
我表婶的。
你表婶叫什么名字?
常媛。
专案组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常媛是王书记的妻子。
王书记很快就被请到了专案组,组长出面跟他谈话。他比陈思思坚持得时间还短,精神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紧接着,王书记就不是王书记了。
被双规以后,他也没有逃脱其他类似官员的命运,被移交司法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