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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现场勘察

包正明眯起眼睛勘察整个现场。这是他破案的规矩,在他看来,只有勘察好现场,才能发现案犯的蛛丝马迹。他认为,再狡猾的案犯,在他作案时,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心虚露马脚,所以现场的一滴血,一根毛发,就有可能是切入案情的突破口,最终使案情真相大白。

这是一幢二层中西结合的欧式风格的灰色小楼。三年前,市里专门出资为靳华琼建造了这幢“市长楼”。当时,市里在离市政府不远处的华山路盖了一批市府家属楼,靳华琼跟白大成打了招呼,说她喜欢清静,不愿意和大家伙挤在一块儿。白大成没法,就按照规定在比较僻静的地方为靳华琼盖了这幢“市长楼”。刚开始靳华琼不愿意搬进来,后来在周怀宇的劝说下才搬到这儿来居住。

包正明发现,一楼的屋后阳台可以直接通到厨房,从前门穿过楼下的客厅以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厨房隔着走廊与客厅相对,里面十分凌乱。走廊的墙上有许多血迹,小保姆的尸体就躺在走廊上,眼睛仍然睁着,脚朝着厨房,两手分开,身上有十五处刀伤,其中,手指和手掌上有五处被割破和刺伤,看起来小保姆曾与凶手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法医从尸体的检验上分析,死者是大量失血休克致死的。

水从二楼流下,沿着保姆的尸体下方,再沿着走廊流向地下室。二楼走廊左边是书房,第二间是卧室,走廊的右边是浴室,打开浴室门,靳华琼赤身裸体泡在浴缸里,马桶、地面、浴缸、置物柜以及墙上有不同形状的血迹。靳华琼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只是脖子上的动脉被利器切开,另外,靳华琼双眼被挖,脸上被利器划得面目全非,如果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死者就是靳华琼,看起来凶手是个凶狠恶毒的作案老手。水龙头的水仍然开着,经过走廊流向一楼,再由一楼的走廊流向地下室。在马桶后边的墙上,有一个血手印,长约8英寸,但没有明显的纹路。这个血手印的形状很大,包正明断定,这只血手印绝不是保姆和靳华琼的;而邱同知的手纤细得像女性,所以断定也不是邱同知的手印。因此,很可能是凶手杀害完靳华琼后在慌乱之中遗留在墙上的。二楼的东西没有被翻动和撬动的痕迹,床旁边的保险柜里的一万块钱的现金还在,看来谋财害命的可能性不大。包正明还发现,一楼走廊的最末端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一百多平方米的地下室都浸在水里,这些水都是由二楼的浴室的水龙头流出,并且夹带着淡淡的血色。

对现场有了整体的了解后,包正明和侦察员们展开了地毯式的物证搜查。包正明决定先找出凶手入室的途径。大门上没有任何被利器毁损的痕迹,这表明凶手可能是在敲开门,小保姆征得了主人的同意后,让凶手走进楼内的;或者是凶手从窗户或者其他途径进入的。包正明发现,楼下后屋的阳台上第二扇窗户的纱窗有被改锥一类的利器触动过的痕迹,包正明又采用了三秒胶法显现寻找凶手留下的指纹,果然,在窗户上采到了一个男性的手印。包正明又来到厨房,他发现,在厨房的墙壁上,有多种不同形状的血迹,有弹跳形、转移形、溅出形。另外,包正明还发现,厨房的餐桌和座椅都有被破坏及移动过的痕迹,餐桌下还有碰碎的高脚玻璃杯,座椅上有血滴,餐布上有转移形和擦拭形的血迹。这时,侦察员大冯又在餐桌底下发现了一只价值不菲的男式“黑猫”手表,这只手表肯定不会是靳华琼和小保姆的,而邱同知手腕上还戴着一只普通的“飞亚达”,因此,包正明断定,这表的主人很可能就是本案的关键人物,找到了这只表的主人,就可能使案情真相大白。包正明告诉大冯,如果手表是案犯的,上面很可能会遗留下案犯的细微的皮肤碎屑。大冯小心翼翼地用戴着手套的手将手表装入了塑料袋内。

在楼房的院子里,刑警们没有发现凶器之类的有价值的线索。包正明命令大冯说:“凶手作案后逃遁,极有可能会将凶器丢弃到附近的路上,大冯,你马上配合辽河路派出所展开大规模的户外搜寻,看看有没有案犯丢弃的凶器。”大冯领命而去。

靳副市长的房子楼上楼下一共有三间卧室,据包正明所知,邱同知和靳华琼生有一子,现在加拿大留学,他的房间现在由小保姆居住,而楼上的两间,一间日用品全部是男人的,而另外那间全都是女人的,由此,包正明推断出,这两个卧室,一个是邱同知的,而另外一间是靳华琼的,难道这两个人现在分居?很快,包正明就在邱同知那里得到了证实。邱同知红着脸儿告诉包正明,他身子有病,和妻子分居已经两年半了。包正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情杀还是别的方面的原因?包正明陷入了沉思。这时,女刑警叶露报告,市长白大成和市公安局局长严长琪赶来了。白大成眼睛红肿,对老搭档惨遭意外感到非常难过,他表示,市委市政府对靳副市长被害一案非常关注,要求包正明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将杀害靳副市长的凶手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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