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热情高涨的往外掏银票,一次五十两的往上抬价,眼看价格从一百两喊到了一千两。
这可是戏凤楼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喊价,老鸨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成了一朵花儿。
李娇儿闷闷不乐的低着头,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待人宰割。
老鸨说:“还有没有比一千两更高的价格?没有的话,那这雏儿可就是这位陈大官人的了。”
拿出一千两银票的那个男人在台下色眯眯的搓着手,冲李娇儿舔着又肥又厚的嘴唇。
李娇儿看着他下巴上那颗长着粗毛的黑痣,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突然,有一名窑姐走上台来,冲着老鸨摊开自己的手心,说:“辽……辽卿王殿下愿用这颗东西买下李娇儿。”
众人突然屏住了呼吸。
辽卿王也来了?
这座戏凤楼果然名不虚传,是个男人都会进来坐一坐。
李娇儿的心脏砰砰直跳,她没听错吧,她最恨的那个男人,那个把她打入土牢白白受苦了九十九个日夜的辽卿王,就在她眼前?
李娇儿睁眼看向台下,很快,她在左边那张斜塌上找到了他。
他那张倾世的嘴角边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镇定的和她四目相视,就像从未坑害过她似的。
她顿时怒火滔天,他凭什么这么从容!他把一个无辜之人投入监牢,还有脸在她面前露出这种毫无愧疚的笑容?!
在麻绳的束缚下,她握紧了拳头。
老鸨看着窑姐手心上的宝物,脚步险些站不稳,几名奴婢慌忙过去把她扶住。
窑姐手上的物件大有来头,名叫龙眼珍珠。
顾名思义,就是一颗龙眼这么大的海水珍珠,近乎正圆,表面泛着一圈彩虹似的光晕,美得不像尘世之物。
龙眼珍珠产量极低,起码五十年才能从海里捞上一枚出来,一直是朝廷贡品,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拥有,听说整个皇宫也只收藏了十枚的数量。
沈寒夜手上的这颗,应该是皇帝御赐给他的。
若是非得给这物品估个价,没有二十万两黄金买不下来。
这价格,能盖一百座戏凤楼了。
他竟把如此稀有、昂贵,同时还是圣上御赐的宝物,用来买一名烟花女子?
众人都觉得沈寒夜发疯了,而且疯得不轻。
沈寒夜在这片沉寂之中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我要她整个人都归我,如何?”
老鸨想都不想,赶紧把龙眼珍珠抓过来,塞进衣兜里,仿佛担心沈寒夜会突然反悔。
老鸨笑眯眯的对客人们说:“抱歉了各位官人,这是辽卿王的了。”
此话一出,没人反对。
谁能抢得过沈寒夜呢,在场也就只有他才能拿得出龙眼珍珠这种级别的宝物了。
众人表情复杂,台上这雏儿是挺美的,但她真能抵得上一颗价值连城的龙眼珍珠?
辽卿王真傻,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下这么大的血本。
换做别的窑姐,见自己能被这么高的价格拍出去,早就欣喜若狂,何况对方还是辽卿王沈寒夜,跟了他,下半辈子岂不是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可李娇儿不识相,在台上声嘶力竭的喊叫,“我不跟他走!我宁愿万箭穿心我也不要跟他走!放开我!”
……
……
……
沈寒夜听见了她这喊叫,并不叫人把她嘴巴堵上,反而让她有多大声喊多大声。
她反抗的越激烈,他的越高兴。
随后,李娇儿被装进一个铺着软垫的木箱子里,放在马车后面,一路颠簸,送去沈寒夜下榻的府邸。
她在箱里晃得头晕,难受的要命,喊叫声终于消停。
她身上并未松绑,手脚都麻了。
她咬牙忍耐,过了不知多久,马车停下。
她被送进一个房间,又被下人们抬出箱子,移动到了床上。
她快气死,这伙人把她当成货品搬来搬去,就是不给她松绑。
下人们都出去了,只剩李娇儿独自一人。
她在床上躺了很久,,试图从麻绳之中脱身。
她累的气喘吁吁,房门传来打开的声响,她顿时屏住呼吸,全身紧绷起来。
她直觉后脑有一片极具危险性质的阴影袭来,她的心跳狠狠地撞击前胸。
接着,一把银白锋利的小刀抵在她的脖子下,她惊恐的闭上了眼,等着刀子把她刺死。
可是,刀子并未抹开她的脖颈,而是顺势割断了她身上的麻绳,她的双手一下子得到了解放,血液流通起来,整个人都轻松了。
刀子从她眼前挪开的瞬间,她立马转身,往床外跳去。
沈寒夜迅速把她揪了回来,将她双手牢牢按住,如同一朵巨大的乌云俯视着她。
他低语道:“动作真快,差点让你溜了。李娇儿,你也有栽在我手上的一天。”
他的双手如同铁钳,令她动弹不得,只能躺在枕头上,惊恐的与他对视。
她的睫毛因为愤怒而可怜兮兮的颤抖着,如同雨后湿透的杏花。
李娇儿怒火中烧,“是你亲手把我送入牢房!如今又把我买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寒夜冷笑,“坐牢一事是你自找。”
“是我自找?”李娇儿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沈寒夜说:“是你自己选择要嫁给我王兄,你不嫁给他,他便不用举办婚礼,不举办婚礼,他就不会在洞房里遇害。这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你这什么歪理!”李娇儿再次起身,又被他强行摁住。
李娇儿不肯轻易放弃,努力想从他眼皮子底下脱身,两人不由得纠缠起来。
最后,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她已被他全然笼罩。
眼看他越贴越近……
她心神不宁。
她的力气渐渐消磨掉了,只能弱弱的缩在他怀里,两只小手颤颤巍巍的撑着他结实的胸口,尽力不让他再近自己一分一厘。
李娇儿恼火极了,“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自愿出来卖的!我是被土匪绑架,才沦落到戏凤楼的!你不准……你不准碰我!”
他鼻息间冷哼一声,“我管你是不是自愿,反正你是我买下来的,你从此就是我的东西!我倒要亲眼看看,我的脏手碰了你,你会不会长藓!”
他的眼神里浮现一抹凶光,这是一只野兽准备撕烂自己的猎物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目光。
他用一股蛮力扯下她的腰带……
李娇儿顿时惊慌失措,“住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李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