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区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夜已深。
大多数人都已入睡，做着或好或坏的梦。
住在403的租户小钱，没有半点困意。
明天是周日。
这一周，上了六天班。
前几天，每天都在加班。
今天，终于到了放松的时候，小钱可不舍得睡觉。
他买了一大堆零食，都摆在桌子上。
上班时，下载了几部电影。
小钱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吃着零食，好不惬意，眨眼的功夫，就是到了凌晨一点。
一桌的零食，竟是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再下去买点。”
楼下，就有摆摊卖炸串的。
小钱透过窗户往下瞅了一下。
卖炸串的还在。
小钱随便穿了个大裤衩子，光着背，塔拉着拖鞋就出来了。
到了电梯前。
按了电梯。
小钱低头，自顾自玩着手机。
可一会儿后，电梯还没来。
“什么情况？”
“电梯坏了？”
小钱看了下电梯按键。
按键亮着。
而且，上面显示的楼层，还在变动。
电梯没坏。
只是，奇怪的是，电梯每一层，都停一下。
这栋楼，共有27层。
每层停一下，自然耗费时间。
“这大半夜的，这么多人下来？”
小钱看了下手机。
都半夜两点了。
“叮……”片刻后，电梯终于到达五楼。
电梯门开。
小钱还在想着，既然电梯每层都停，说不定电梯里，早就挤满了人。
他这一次，没准上不去。
可电梯门开。
里面居然只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女人身材纤瘦，却有一个滚圆的屁股。
曼妙背影让人看了想犯罪。
是的。
小钱只能看到这个女人的背影。
女人背对着电梯门，左手，时而在脸上左擦擦右擦擦。
应该是在化妆。
“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
电梯里，既然只有一个人。
那么，电梯之所以每层都停，肯定是哪个倒霉孩子给按的。
不过，四楼往下的按键却没按。
是暗着的。
“夜半三更，出门可得注意安全呀。”小钱鼓足了勇气，说了这样一番话。
他今年，都快三十了。
可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看着别人都结婚生子，小钱内心也着急。
所以，但凡见了女人，他就没话找话。
万一，老天开眼。
机缘巧合成了呢。
可是，电梯里的女人，没有搭理他。
还是在不停地捯饬自己的脸。
“这么认真化妆，是要去见谁呀？难道……”
小钱忍不住，浮现一抹坏笑。
他租住的这一处小区附近，可是红灯区。
深夜，一个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
怪不得小钱不瞎想。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小钱先走了出来。
那个女人，还在电梯里化妆。
小钱回头看了一眼。
直到电梯门合起，那个女人都没有出来。
“出门前化好妆不就得了嘛。”
小钱小声嘀咕了一句。
带着几分气恼。
气恼女人刚刚没有搭理他。
在炸串摊前，小钱挑了几份自己喜欢吃的肉串，递给老板。
“微辣。”
“好嘞。”
老板高兴接过。
小钱看向小区门口。
他估摸着，电梯里的女人，应该出来了。
在电梯里，女人一直背对着小钱。
小钱都没看见对方正脸。
“那女的脸要是不好看，就可惜那么好的身材喽。”
老板在炸串。
小钱，则在等那个女人走出来。
然而，他挑的肉串，都炸好了，他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个女人，也没出小区。
“拿好，慢走。”老板笑着将炸串递过来。
小钱取过，顺势拿出一串炸鸡排，贪婪地咬了一口。
香味十足。
“那个女人，是去别的单元了？”
这一处小区，只有两栋楼。
南北两排。
八个单元。
以前是职工宿舍。
女人既然没出来，那想来，应该是去小区里别的人家了。
电梯在一楼。
小钱按了电梯按键。
低头看了眼买的炸串，盼着赶紧回去，撸着串，接着看还没看完的电影。
等电梯门开了之后，小钱吓了一跳。
电梯里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还是刚刚那个女人。
这么久，她竟一直没有自电梯里出来！
她依然是背对着小钱。
在化妆。
“喂，这是一楼，该下了。”小钱提醒一句。
女人没有回话。
又没搭理他。
“你再不下去，我可就上去了。”小钱食指悬在四楼按键前。
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小钱按了下去。
“这什么人呀？”
“不会是一个疯子吧？”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是跟一个疯子在同一间电梯里，小钱感觉浑身不自在。
从一楼到四楼，时间很短。
小钱却莫名觉得难熬。
终于，四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
小钱恨不能飞奔出去。
“你，等一下好吗？”
可是，就在小钱，即将走出电梯时。
电梯里的女人，说话了。
声音很甜。
语气也很温柔。
简单一句话，就把小钱迷住了。
“有事吗？”小钱转身，看向化妆的女人。
“有事，想请您帮个忙。”女人依旧背对着小钱。
“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在所不辞。”小钱这时候，不再着急回去吃肉串，看电影了。
现在。
天大地大，也没眼前女子的忙大。
在小钱的幻想中，他和眼前的女子，已然结婚生子，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这是单身狗的通病……
“一个小忙。”女人笑着说。
“大忙也没关系，我这个人最爱乐于助人。”
小钱拍了下胸膛。
这时才豁然想起。
自己光着膀子。
不由开始懊恼，出门前，没好好捯饬一下。
“那个……”
女人扭扭捏捏。
似有难言之隐。
她缓缓转身。
小钱凝视着身前的女人，他可算能看到对方的正脸了。
声音这么甜美。
身材又这么好。
脸，应该也不差。
就在小钱万分期待中，女人完全转过身来。
“啊！”
霎时间。
小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整个人，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吓得浑身直哆嗦。
肉串，摔了一地。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没有脸！
只见，女人头颅上本该是面皮的地方，全是血红的肉。
似她的脸，被别人撕下来了。
不。
也许不是别人。
就是她自己。
因为她那一张脸，就在她手里拿着。
这个女人，拿着自己的脸，走到了惊慌失措的小钱面前。
弥漫着血腥味的嘴唇翻动几下。
柔声道：
“你能帮我把脸贴上去吗？我贴了好久，可怎么都贴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