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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序

世界园林多种多样多体系,主要有三大体系,它们是东方园林、西亚(伊斯兰)园林、西方(欧洲)园林。东方园林体系以中国园林为代表,其中也包括了日本园林,而日本的园林叫作庭园。

根据成书于公元712年的神话兼历史书《古事记》和成书于720年的《日本书纪》,公元1世纪的日本第12代天皇景行天皇在他庭院的水池中放进了金色的鲤鱼,于是诞生了日本最早的庭园,但那毕竟是传说。《日本书纪》关于庭园的记录更为详细可信,对于时间、地点、人物均有记载:公元612年,在齐明天皇的皇居南庭池畔,从朝鲜半岛来的归化人路子工建了须弥山和吴桥,然而这一庭园的遗迹至今不为人知。而目前出土的最早的庭园遗迹则可追溯到飞鸟时代。

经过时代变迁,日本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庭园。飞鸟时代和奈良时代出现了池泉舟游式庭园,其建造通过引水挖池,池中堆土石筑山成为中岛,此外亦有单独的岩石和多块岩石组成的石组,来表示神山、仙山,另造舟船环游于此等人工庭园之中。池水或来自地下涌水(泉水),或开渠道引自园外河川,小渠称作“遣水”,有的遣水曲曲弯弯,便以平整的石块作岸,两旁植梅树,主人在那里举办曲水之宴,这便是曲水庭园。

奈良时代后期,中国佛教的末法思想传入日本,并于平安时代渗透到人们日常生活中,于是出现了净土庭园。平安时代长达近三百年,那是一个公家贵族文人(服务于朝廷的贵族或天皇的近侍)占据统治地位的时代,是一个僧人地位崇高的时代,这一时期的池泉庭园较之前更加发达,不仅存在于皇宫或离宫中,还进入到公家、贵族宅邸中。那些宅邸多是坐北朝南、左右对称的“寝殿造”建筑,于是出现了寝殿造庭园,它多位于贵族宅邸的南部。

镰仓时代,贵族文人的统治地位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武家当权的幕府,天皇变成了国家的象征,而最高权力让位于征夷大将军。此后在大大小小的武士宅邸中出现了武家庭园。镰仓时代初期,佛教禅宗在日本得以确立,此时出现了禅寺庭园,也可称方丈庭园,它可兼做修行道场。禅宗思想进入日本,立刻与武士阶层的思想产生了共鸣,也影响到武家庭园简朴而有魄力的营造方式。

日本禅宗的确立,也催生了茶道的产生。进入室町时代,从那些禅寺庭园中发展出来了枯山水庭园。安土桃山时代,茶道确立,出现了茶室,也出现了附属于茶室的庭园,它称作茶庭或露地。江户时代出现了大名庭园,它既是武家庭园的最高形式,也囊括了此前出现的各式庭园的内容。江户时代执行着“士农工商”的身份制度,里面包含了重农轻商制度,但到江户末期商人抬头,于是出现了“商家庭园”。自明治维新起,日本迈向资本主义经济的工业化道路,出现了新兴实业家,有不少发了财的实业家建起了和式庭园或新式庭园……

日本庭园也和世界园林一样,包含各种样式和体系,也有各种分类方法,总体来说可归类为池泉、枯山水、露地三大形态。日本学者将营造日本庭园的硬件总结为四大要素:石、水、植栽、添景物。其实纵观世界园林或其中的中国园林的硬件,也离不开那四大要素,只是它们在日本庭园中的表现形式和表现内容有所不同。其中的“石”既有日本固有的岩石崇拜,更有外来信仰的影响;“水”是池、泉、瀑布、引水,但有时会以砂、石来表示;“植栽”是乔木、灌木、花草,但通过剪裁变了模样;“添景物”是点景、衬景、配景之物,比如石墙、林墙、竹篱笆、石灯笼、石塔、石桥、石路、石造洗手盆等。

为方便之后对于日本庭园的梳理,此处先将与庭园有关的日本时代列表如下:

飞鸟时代 592年—710年

奈良时代 710年—794年

平安时代 794年—1185年

镰仓时代 1185年—1333年

(建武新政) 1333年—1336年

南北朝时代 1336年—1392年

室町时代 1336年—1573年

(战国时代) 1467年—1590年

安土桃山时代 1573年—1603年

江户时代 1603年—1868年

明治时代 1868年—1912年

大正时代 1912年—1926年

昭和时代 1926年—1989年

日本庭园中使用了许多日语专用词,多数会随文解释,少数专用词先在这里做个说明:

中岛:池水中心之岛,或主岛。

出岛:伸进池中的舌形半岛,有着曲线之美。

洲浜:表示河岸湖岸海滨的沙洲。

荒矶:表示海边岩岸。

石组:数块岩石的组合。

护岸石组:池与地面相接处以大小石块组成的石组,用以保土和造型。

砂盛:用白砂石堆砌、拍打成的圆锥形砂山。

飞石:庭园,尤其露地庭园中,隔步配置、用于行走的一串平石块。

泽飞石:置于池水中的飞石,亦称“泽渡”“矶渡”,可作渡桥。

刈込:“刈”本意是割草,“込”是日造汉字,相当于汉字表示曲折的“迂”,两字合成的“刈込”是日本庭园营造的技法之一,即将树木枝叶修剪成圆形或蘑菇形。

大刈込:连成排的树木经修剪,表现为连绵之山或波浪云霞等景色,也可作庭园围墙。

袄绘:“袄”意为带衬里的衣服,“袄绘”是指在木框拉门贴着的日本纸或布上绘出的图画。

障壁画:包括袄绘、屏风画和室内壁画的总称。

屋敷:房屋和宅地的合称,一般指豪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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