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了。”
波特曼恢复意识，一睁眼就看到那些蠕动爬行的丑陋人鱼，忍不住后退一步，眼底透着恐惧。
当看到那一张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他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他完了。
当初的试验品从地狱回来了……
楚言微笑，伸手拍了拍双目失神的波特曼，淡雅悠哉的姿态仿佛并不是被怪物们围攻着，而是在庭院中闲庭漫步一般。
“你认识？”他低声问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些……那些是死囚犯，实验体。”知道再隐瞒也毫无意义，波特曼颓废的垂下头，即使不说这个男人也会用“魔法”撬开他的嘴，倒不如干脆的说完。
但凡有一点人性，在知道他也是利用人类进行人体实验的“恶人”之一，只怕是会把他扔出去投喂那些怪物吧。
“我帮你杀死那这家伙如何？”楚言说的风轻云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波特曼刷的下睁大眼，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正常人不该同情那些实验品吗？为什么他还会选择帮自己？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还没等他想明白，人鱼抬起头，青白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他。
半腐烂的躯体已经产生臭气，边走还边从身体上掉下无数肉虫，这样的怪物无疑让人反胃。
波特曼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淡定，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在实验中他见过更加腐烂的躯体，也见过刚刚注射药剂产生无数脓包的躯体。
看着这张眼熟的脸，他甚至有一丝诡异的亲切感。
变成人鱼之后视力迅速退化，到最后比盲人好不到哪里，他们开始习惯用声音频率去发现敌人。
终于发现被妖气掩盖的波特曼，人鱼露出兴奋的怪叫，锋利的獠牙露出，嘴角肉虫翻涌。
恶心而恐怖。
波特曼同样在脑子里寻找出这个人鱼的名字――“奥莱恩”。
一位不久之前还是个身份高贵的贵族，因为爱人的背叛，在睡梦中被偷偷注射了二代原液而成为肉虫人鱼，被处死后抛入海底。
没想到二代原液能够让已死之人继续活下去了。
只不过身体腐烂的程度，比起其他人鱼要严重的多，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成为只有肉虫的行尸走肉。
习惯性开始分析肉虫人鱼特性的波特曼在脑海里比对了之前的数据，诧异的发现，二代原液已经发生变异。
之前的二代原液只能在活物上寄宿，现在的二代原液可以在脑死亡的生物体内寄宿！
相当于拥有死而复生的能力？
1―4代原液都会让人类变成人鱼的同时产生伴生体肉虫，5、6两代肉虫原液虽不会产生伴生体，但寿命不长，最多只有二十年。
作为原液开发者之一，波特曼十分了解这些肉虫的特性，只要有寄宿体，它们就是不死的存在。
再生能力和复原能力是曾经陆地蚯蚓的一千倍。
可以说是极为可怕的存在。
“哎呀呀，找到、小可爱、了~”
浓妆艳抹的女人从集装箱上跳了下来，怪异的妆容，奇怪的语调，让她看上去像个疯子，她对着波特曼眨了眨眼，又扭头看向腐败的不成样的人鱼：“可爱、的~二代、人鱼~”
终于找到了这只人鱼呢~
不过，这里好像还有其他的小、可爱、呢~
她扭着腰，表面上对着一旁昏昏欲睡的郝惺岐抛了个媚眼，实际，她的用精神力已经毫不客气的想要把那个红发男人震成傻瓜。
郝惺岐动了动眼皮，猩红的眼半睁着：“你……死定了。”
暴躁不悦，带着毁灭意志的精神力从他身上扩散开，顷刻间吞灭了女人试探性的精神力，满是皱纹的眼耷拉着，阴沉沉的看向不知死活的女人。
“咯咯咯咯――”并未被吓到，反而像是被勾引起兴趣，女人捂着嘴娇笑起来，这回她是真的抛了个挑逗性十足的眉眼。
“小、可爱~有机会~一起、睡觉~”
对于这样的邀请，郝惺岐撇了撇嘴，精神力肆无忌惮的压向女人，语气阴沉：“杀了你啊，蠢货。”
苏行舟操控着飞行器从空中落下，停在日向禾枣身边。
感受到那股还未散去的残暴精神力，他隐晦的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看向一旁的疯子。
和这个女人合作……希望这个疯子不要惹什么麻烦。
“还没、自我介绍~真是、失礼~”女人把的目光从郝惺岐身上移开，虽然他很帅，但年纪看上去太大了，她才不喜欢年纪大的男人，征服起来太过无趣。
饶有兴趣的打量落在楚言脸上，日向禾枣的眼睛骤然发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妾身~是、日向禾枣~两位、逆行者、果然~很有趣呢。”
不知道这个女人如何知道他们的身份，楚言淡定的拎起傻眼的波特曼，错身躲过人鱼的扑撞，顺手掷出几枚小刀把人鱼定在集装箱上。
甲板上的其他人鱼动作僵硬的往他们的方向攀爬，水泽和肉虫掉落在甲板上有点恶心。
“漂亮的女士，下午好。”堪称优雅的绅士，楚言微笑的回了个欠身礼。
甩手又用小刀再次把不安分的人鱼定死在甲板上，鱼尾、爪璞、肩胛骨、腰部，数十把小刀把人鱼死死地定在地上，虽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但无法行动的禁锢让地上的人鱼暴躁起来。
它抬着头，冲着楚言嘶吼。
“……人……杀、杀了、他……”同样被定住，只不过奥莱恩被定在集装箱上，他吃力的动了动嘴，还未完全退化的声带发出嗡嗡震动。
“会说话？”楚言扫了眼波特曼，等他给出解释。
“1―4代原液会让声带在变成人鱼的三年到四年的时间里完全退化，在这之前还是能够开口说话。”
“杀、杀了他，我们就离开。”许久没说话，他的声音像是年迈将死的老妪。
奥莱恩一开口，原本朝着他们爬行的人鱼纷纷停下动作，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波特曼紧张了一，他自然知道奥莱恩说的是谁。
说起来，那原液还是他交给奥莱恩妻子的，没办法，谁让那个女人给出的条件太过诱人，他没法拒绝。
仇恨的目光落在波特曼身上，奥莱恩恨不得扑上去咬死那个男人，让他也尝尝日日被肉虫撕咬的痛苦。
“离开？”楚言摇摇头：“离开你们随时会回来，太不合算了。”
“我们不会……回来！杀，杀了他！”奥莱恩之前看到过他们把肉虫烧死的画面，在海底燃烧起的黑色火焰。
他没把握弄死他们，不过他也不需要杀了他们，只要波特曼死了一切都无所谓。
那个男人，是他带来了噩梦！
楚言低头看了看波特曼，此刻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夹板，脸色潮红，满是汗水。
“很抱歉，我们有协议，我要帮他杀了你们呢。”楚言笑眯眯的回绝了奥莱恩的建议，话到一半，语气陡然加重，与之一起的还有突然爆发的妖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