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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变故

三年前。渔镇。

桃花林,花开灿烂。

最美的季节里总有最美的邂逅。

犹记得那日,正值钟灵秀十六岁寿辰。

晨曦雾起,旭日东升。玉嬷嬷一大早便叫醒了睡梦中的钟灵秀。

“嬷嬷……这么早起做什么?”钟灵秀睡眼朦胧,轻轻抱怨道。

“小姐,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们早点去桃花林采些花,回来奴婢好给你做桃花酥。”玉嬷嬷为钟灵秀梳头,说道,“听说今年桃花林的桃花开的特别盛,还吸引了好多荣城的人来游玩呢。”

“那我们早些去吧。”闻言,钟灵秀有了些兴致。

准备了一些糕点和水。钟灵秀和玉嬷嬷还有锦绣三人一起上山了。而素月则留在竹楼看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粉嫩的花儿在阳光下闪烁着,风吹过,摇曳生姿。

一袭简单的蓝色百褶裙,头上别着支碧玉簪。虽身着素净,却秀色羞桃花,美艳不可方物。钟灵秀的容颜配得上惊心动魄四字。

豆蔻年华,风华正茂,端庄文雅,天生丽质……

看着桃树下一脸明媚的钟灵秀,锦绣不由得想起许多美好的词汇。

锦绣在一阵脚步声中回过神,递给钟灵秀一片汗巾,说道:“小姐,今天人儿真多啊。”

“春光正好,连蝴蝶都出来热闹了,何况那些贵族小姐们呢。”钟灵秀看着前面三三两两的罗裙摆过,回道。

“小姐,那些小姐们真是,出来游玩,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参加选美呢。”锦绣嘟囔道。

“爱美之心皆有罢了!”钟灵秀并不以为意。

“救命啊……”“救命啊……”

此起彼伏的呼叫声,夹着焦虑和恐惧,在林中响起。

“不好了,有歹徒。”玉嬷嬷最先反应过来。

“那可怎么办。”锦绣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颤抖。

钟灵秀凝神,握着花篮的手紧了紧,亦紧张起来。

“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玉嬷嬷面色沉重,忙道。

“好。”锦绣年纪小,竟吓得有些哭腔。

“小姐,嬷嬷……”刚刚走了几步,迎面拦着三个健壮的黑衣人,锦绣吓哭了,躲在玉嬷嬷身后,却也下意识地挡住了钟灵秀。

“老大,这个小娘子真俊。”虽然只看到钟灵秀的侧颜,但是她的美让黑衣人垂涎。

“把她留下,另外两个……”中间的黑衣人开口,向两边的黑衣人依次看了看,那俩人点点头,领会了他的意思,就是“杀”。

“小姐,你快跑,我和锦绣挡住他们!”玉嬷嬷小声对钟灵秀道。

“可是……”钟灵秀自然知道玉嬷嬷和锦绣将会遇到什么危险。犹豫道。

“小姐,快走吧!”锦绣也开口道。

“快走!”危险就在眼前,玉嬷嬷;推了一把钟灵秀,钟灵秀知道自己留下也只会拖累她们,于是提腿跑开。

中间的黑衣人见钟灵秀跑了,撂下一句话“她们留给你们了”就追去了。

哐当,大刀劈过来。直向玉嬷嬷胸前砍去。

当大刀近乎衣角的时候,玉嬷嬷一个机灵,忽的弯腰避开。

“你会武功?”黑衣人诧异。

玉嬷嬷和锦绣会些拳脚功夫,对付流氓地痞绰绰有余,然真的对付这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就明显吃力了。

两个黑衣人知道玉嬷嬷和锦绣并非一般闺阁小姐,收起了轻慢之意。

玉嬷嬷和锦绣二人对战黑衣人,明显处于下风,尤其锦绣,被砍伤了胳膊。幸好在这片桃林里,树木错落交织,躲在树后能与黑衣人多一些屏障周旋。

钟灵秀逃开,奈何黑衣人穷追不舍。很快就被黑衣人追上。

钟灵秀退一步,黑衣人追一步。显然黑衣人并不想要她的命。

钟灵秀气喘吁吁,手中的花篮几乎空了,原来逃跑时花瓣震出了篮子,洒了一路。

“姑娘,跟爷走吧,爷会好好疼你的。”黑衣人一脸轻薄相。

“呸。”钟灵秀怒道,“收起你那龌蹉的心思,我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还挺犟,爷喜欢。”黑衣人漏出一丝淫笑,看着让人作呕。

“你别过来。”虽然竭力反抗,但是实力悬殊,钟灵秀被黑衣人逼到一片石头前面。

“美人,现在你还哪里逃,嗯?”黑衣人逼近,肆无忌惮摸向钟灵秀的脸。

“救命啊!”钟灵秀挣扎着,大声呼喊。

“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看谁来救你……”黑衣人得意忘形,话音未落就被一箭穿心,重重倒地。

被救了。钟灵秀看着倒在地上纹丝不动的黑衣人,松了一口气。

面对手持弓箭身穿铠甲面容刚毅的男子,钟灵秀顿时砰砰心动,声音也温柔了些:“小女子钟灵秀谢过恩公。”

救下钟灵秀的就是她日后的夫君杨镇。

杨镇定定的看着钟灵秀,一瞬间忘了言语。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钟灵秀羞涩地略低了低头。

“杨镇。”杨镇轻吐两个字,声音浑厚,甚是好听。

“若日后恩公有什么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即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钟灵秀承诺道。

“小姐小姐……”远远的听见玉嬷嬷和锦绣的呼喊。钟灵秀抬头望去。

“荡平寇匪乃本将军分内之事,姑娘不必言谢。”杨镇不苟言笑,话语间隐隐一股威严。见玉嬷嬷和锦绣二人靠近,“告辞。”

“等等……”正当杨镇要离开的时候,钟灵秀叫住了他。

“这个可以给我看看吗?。”钟灵秀走近杨镇,目光看向杨镇腰间的白色龙纹玉佩。

杨镇锁眉,向钟灵秀道:“你认得此物?”

钟灵秀从怀里掏出一物,竟然和杨镇腰间的玉佩形态相似。只不过钟灵秀玉佩上面刻的是凤纹而已。

“你……”杨镇震惊不已。这块玉佩是他父亲杨宇临死时给他的,并且告诉他这块玉的来历。

当年卑国战胜,清洗南国皇室。杨镇怀有恻隐之心,放过怀孕的南国皇后花沁。花沁临别时赠送了这块龙纹玉做谢礼。

“你是杨宇将军的儿子?”此时玉嬷嬷走了过来,见到龙纹佩,问杨镇道。玉嬷嬷就是当年南国覆灭的见证者,也是陪着花沁逃亡的贴身嬷嬷。

杨镇点点头道:“是。”

“既如此,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家小姐的身份,还望保密。”玉嬷嬷严肃道。

“那是自然。”杨镇收起玉佩,“杨某会当从未见过小姐。”

“那就好。”玉嬷嬷满意地点点头。而杨镇也随即离去。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匆匆离别。

“夫君……”钟灵秀是半夜里在梦中惊醒的。

眼泪不知何时湿了枕巾。

翌日。

钟灵秀回到了大将军府。

物是人非,不过短短几月。

钟灵秀主持丧事,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不曾用餐。

在杨镇棺木入土的那一刻,钟灵秀终撑不住,倒下了。

龙影扶住昏倒的钟灵秀,不顾众人目光,将其抱至自己的马车内,焦急不已喊道:“灵儿,灵儿……”

钟灵秀昏迷,随行太医为其施针。

玉嬷嬷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这一厢,渔镇。

锦绣和素月忙着照看杨笙。

粉嫩嫩的婴儿,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虽手忙脚乱,亦心里欢喜着。

“笙儿好调皮,又尿了。”锦绣为杨笙换尿布,摸着杨笙的小屁股,笑道。

“素月,给笙儿煮的小米粥好了没有?”听见房间外面有脚步声,锦绣朝外喊道。

听见房间门开的声音,锦绣回过头。

吱呀,房门被推开,然而锦绣看到进来的不是素月,而是连医女。

“连医女?你怎么在这?”锦绣疑惑道。

“你想干什么?”看到连医女亮出明晃晃的匕首,锦绣瞬间戒备。

下意识的,锦绣抱起杨笙,拼命躲避连医女的利刃。

房间本就狭小,锦绣无处可逃。

“素月……素月……”锦绣大声呼喊,可惜没有任何回应。锦绣心头一紧,她知道素月应该已经招了毒手。

连医女出手极快,锦绣根本不是她对手。不多久,锦绣便身上多处负伤。血,流水一般外涌。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撕心裂肺。

锦绣像被猎物般被逼在一个死角,绝望是她最后的一个眼神。

匕首,欲插向婴儿心脏。

咻……

正当连医女欲解决杨笙的时候,一支羽箭直透其背。

连医女负伤,不得不跳窗遁逃。

婴儿哭胀了脸,好不可怜。

一个温暖的怀抱安抚了她,结束了令人揪心的哭泣。

“小主子,你可是我们的希望啊!”绵柔的声音,吸引了停止哭泣的杨笙。杨笙咯咯笑着,可爱至极,丝毫不知道刚刚发生的惊险,也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杨笙被救走了,竹楼瞬间静谧,且静谧地可怕。

皇宫,勤政院。

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屋子里好闻的檀香让人神清目明。

连医女负伤而报:“皇上,属下失败了。”

“怎么回事?”皇帝龙影皱眉,奏折被重重地丢在案桌上。

连医女低头,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

“一个神秘人出现救走了杨笙。”连医女禀报。

“神秘人……”龙影低头思索,挥手示意连医女下去,“好好养伤。”

“是。”连医女弯腰退出房间。

钟灵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

当她和玉嬷嬷回到竹楼,看见的只有锦绣和素月的尸首。毫无杨笙的影子。

“小姐……”神伤心裂,钟灵秀竟然再一次晕倒了。

“求菩萨保佑小姐和小主子安然无恙。”玉嬷嬷对天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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