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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2-3 赋终城

危急时刻,陆铠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只要这根刺穿船底的锥子一收回,小船必然会在数分钟内沉没。倘若船下的河盗不介意多打几个孔,沉船可能就连一分钟都用不到了。

要怎样才能阻止他?

这个问题在脑海中刚一出现,陆铠就看到了一个答案,而且正摆在他的眼前。

——阻止他的时机,就是现在!

在锥子恰好完全收回,河水还未来得及涌进船内的刹那,陆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上前,对着甲板破洞的位置一剑刺了下去。

这一剑的威力无比强劲,以至于自上而下完全贯穿了船底。令人惊讶的是,破洞周围的甲板竟没有因此产生一丝裂纹。由此可见陆铠对这一剑的控制是何等精细——他几乎将力量完全集中在了剑尖的一点。

陆铠所用的这柄普通长剑比起手指要厚上一些,因此只要他不将剑拔起,就能利用剑身暂时将船上的破洞给堵住。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一剑出手极其迅速,几乎是在船下河盗刚收回锥子的瞬间就刺了下去。船下河盗没有半分调整喘息的时间,更没有机会离开当前位置,所以这贯穿船底的一剑,势必也能将他一并刺中。

尽管陆铠看不到船下河盗的身形,也不知道自己会刺伤敌人的哪个部位。但是这无关紧要——即使刺出的伤口对敌人影响再小,只要能够让他流出一滴血,他就必须得浮上水面。如果受了伤还继续待在水下的话,结局只会是被循着血腥气味而来的水下怪物包围撕碎。

陆铠这波快速机智的反应,不仅成功阻止船的下沉,还直接解决了船下河盗的威胁——虽然都是暂时的,但姑且也算是化解了眼前的危机。然而就在陆铠觉得可以稍稍松口气的时候,他的眼角却突然瞥见了一道亮光。而且让他内心一片冰凉的是,当注意到的时候,这道橙红色光束已经飞至眼前了。

老实说,陆铠对这道橙光的出现其实并不吃惊。他自己也十分清楚,在他刚才飞身上前对着船板刺下那一剑时,他的意图表现得是相当明显的。那名法师河盗一定是看穿了他的意图,进而预测到了他现在的位置。大概在他那一剑尚未出手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放出这道攻击了。

虽然不知这橙中透红的光束是什么魔法,但是不管什么魔法,被它直接命中头部的后果肯定都是凶多吉少。魔法光束的飞行速度不比弓箭快多少,如果陆铠能早一秒看到它,就一定能将其轻松避过,可惜这只是个“如果”。面对已经近在咫尺的魔力波动,别说是起身闪躲,陆铠就连转过视线的时间都没有。他唯一来得及做的事情,只有绝望地闭上双眼……

然后他就感觉侧脸像被一道急风刮过似的,看着那道魔光从自己耳边擦了过去。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结果谁知光束居然压根就没打中他。

——那个法师河盗明明预判了我的位置,却在攻击时失手打偏了?他的意识和眼力未免也相差太远了吧?

陆铠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应该是飞鱼救了他。

在这些河盗发动进攻前,陆铠的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三名河盗中的弓手和法师两位远程身上,因此他才会被水下河盗的意外偷袭打个措手不及。但是当时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两名敌人身上的人并不是只有陆铠,还有一旁水上的何锦鳞。

何锦鳞之前停止自己的攻击,是因为法师河盗的魔法屏障可以抵挡他射出的水箭。然而就在刚才,这家伙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地抬起了手,手上的指环还亮起了不详的橙光。傻子都看得出他这是要攻击船上的陆铠了,不趁这个时候给他来上一箭,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像何锦鳞不知道船上的陆铠遭遇了偷袭一样,陆铠也不知道何锦鳞这一箭到底有没有射中敌人。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发射击确实破坏了法师河盗的瞄准,使陆铠躲过了那道危险的魔光。

这些河盗倒也不是遗忘了何锦鳞的存在,事实上,早在法师河盗抬手的同时,弓手河盗就对着何锦鳞的方向接连射出了四箭。也许在他看来,何锦鳞想一口气躲过这并成一排飞来的四支箭矢应该有些困难,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飞鱼”的水上敏捷度,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人家连慌都不带慌一下的。只见何锦鳞先是迅速给准备攻击陆铠的法师河盗来了一箭,然后又不慌不忙双脚运力,使出了一招他得意的水上位移技能【飞鱼冲浪】。

水面顷刻间被踢起半米高的浪花,而何锦鳞也借着反冲力向后退出了数米有余,那一排飞来的箭矢自然是射不到他身上了。并且在后退的途中,何锦鳞的手上也没闲着,一眨眼又是几发水箭飞向了船上的三位河盗。

受到干扰而攻击落空的法师河盗此刻心情当然是极为不爽,但他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放出屏障保护他和他的弓手同伙。至于他的持斧同伙,现在倒是不需要他来保护了。因为经过数次交锋,两船间的距离现在已被拉近到三米左右,这已经是一个可以登船强攻的距离了。

果不其然,持斧河盗没有犹豫,一个助跑跳登上了敌船,并朝正在堵漏脱不开身的陆铠一板斧抡了下去。

锵!

然后众人就看到陆铠起身反手一剑,架住了劈来的板斧。

怎么可能!

这次轮到法师河盗大吃一惊了。

——这家伙的剑不是被他插在船板上堵漏了吗?突然凭空出现在他手里的第二把剑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这些河盗并不知道,现在被用来插在船板上堵漏的,其实根本就不是陆铠真正的剑。

【剑影·滞换】,这个正气剑法中最基础的剑影入门技能,能够在一击之间将使用者手中的实剑替换成剑影。本来这个技能是比较适合在决斗对攻时使用的——当对手正全神贯注应对攻来的剑锋时,他们往往不会注意这剑锋的另一端是否还被对方握在手中,而一旦他们发现自己挡下的只是一个剑影,破绽也就随之出现了。此时的陆铠不是在决斗,几名河盗也没有在全神贯注地应对被他插在船上的那把剑,但他还是凭借这个技能本身具有的迷惑性,打乱了敌人的进攻。

唯一让陆铠感到意外的是,持斧河盗的攻击力度居然比他预想的要大一些。按理来说,这个河盗的手臂之前被飞鱼射伤了,攻击的力量也该大打折扣,可陆铠却完全没看出他有受到伤痛带来的影响。更让人吃惊的是,在持斧河盗的大力一击被陆铠挡下时,他的伤臂应该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一般人如果伤口受到这种冲击,就算没被震得武器脱手,至少也应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可陆铠面前这位仁兄别说吸凉气了,就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陆铠内心不禁感叹这家伙也太男人了,简直可以用悍匪来形容。

不过那又如何?就算这个河盗疼痛忍耐力再强,他的对手可是年仅19岁就通过苦修达到B级实力,同辈当中剑术无人能够与之匹敌的正气传人陆铠。而他只不过是区区一名河盗,就算武功比一般的河盗厉害,他那两下子在陆铠面前又能起到什么效果?

陆铠接连刺出的几剑快如闪电,持斧河盗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击,就被逼到了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境地。又是几剑过后,他的另一条手臂也添了两道伤口。如果再得不到同伙的支援,只怕下一秒他就要在这倒下了。

法师河盗还在维持他的屏障提防何锦鳞,能进行支援的只有弓手河盗——凑巧的是,他现在正好有支援这边的打算,因为刚才何锦鳞已经向他证明了一番自己是绝不会被他射中的,所以现在除了攻击陆铠,他好像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弓手河盗对着与自己相隔仅有两三米的陆铠举起短弓,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片迎面飞来的白色薄光——

【剑气·锋】!

看来陆铠在把持斧河盗打得落花流水之余,还没有忘记顺便关照一下他另一条船上的同伙。弓手河盗这边才刚切换完攻击对象还没开始瞄准,就见他的目标连头都没多转一下,反手一道剑气甩了过来。

【剑气·锋】和陆铠最为惯用的【剑气·斩】相比,在威力和射程上都要有所不如,但胜在锋锐。从【剑气·锋】的形状不是像【剑气·斩】那样的半弧形,而是一片平直如纸般的薄光这点就不难看出。

陆铠的这道剑气原本瞄准的是弓手河盗手上的短弓,目的是用锋利的剑气切断这张弓的弓弦,可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弓手河盗恰好也在此时朝他这边转了个身。

这一转身,结果将会怎样?

“咔嚓”一声,【剑气·锋】没能切断弓弦,而是把弓臂切成了两段。刚转过身的弓手河盗还没能对陆铠射出一箭,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的武器变成了一根双截棍。

(2-3 Cl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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