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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忆往事前因后果(4)

宁王府,宁康王朱觐钧在端坐在王府内检查世子朱宸濠的文章的背诵,宁王府虽是王府,可也是凤楼龙阙,颇具规模。一旁的阁室中走出了几位女子,穿过几道门,九曲八弯的,眼前忽然开拓,却是一个布置得很精致的院子,院中有一个栽满荷花的水池,池上建了一座水榭。绰约而来的几个人影,为首的女子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长及曳地。宽大衣袖纹着朵朵白梅。腰被一深紫腰带束紧,衬出窈窕身段。此人正是朱宸濠的生母,宁康王的次妃冯氏,带着几个侍女走来。

王妃身边的侍女的手中正端着个碗毕恭毕敬的跟在王妃的后面,宁康王朱觐钧看到了那个碗后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头,嘟囔了一句“怎么又要吃药了?”而与此同时又管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听到了王爷再次的咳嗽,王妃心疼的来到康王的身边,轻轻的伸出了手默默的帮着康王理顺着后背。

“王爷……”王妃一副心疼的声音不禁而出。

宁康王看着王妃,还是乖乖地拿起来碗来,把药一饮而尽。

“孩儿拜见母妃”正背完文章的朱宸濠看见母亲到来之后,立即跑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幼小的身躯乖乖地的抱着母亲。

“濠儿,真棒,听你父王说,你的课业又有长进了”王妃慈爱的摸了摸小王子的头说道。

“嘻嘻”,幼小的朱宸濠朝着自己的夫妇得意的笑着。

“好了,濠儿,今天的课业就到此,你可以去玩了”,在一旁的康王也十分慈爱的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

“哦~哦~,可以去玩喽~~”年幼的朱宸濠一听自己可以去玩了,顿时无比的无比的高兴,欢快的跑到院子里和内仕们玩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孩子神采焕发,纯真无邪宁康王也仿佛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宁康王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露出了些许的欣慰,他从小体弱多病,长大后的身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他最了解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多久,不知道能否看到濠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的那一天,一想到此,他不由得又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王妃见此正要在给他理一理后背的时候,宁康王抓住了王妃的手,轻轻地地拍了拍,说道:“哎,我自己的身体,我最了解,这些年多谢你在我身边照顾我,让我的生活中有了阳光。”

“真希望能够这样和你一直下去啊,我们一起白头到老,看着濠儿慢慢长大,娶妻生子,我宁王一脉延绵不绝,只是不知道,我还能……”

宁康王正要继续说的时候,被旁边的王妃打断了,“王爷,妾身的命是您救得,之后您有待我这般好,我的人生也是因为您才感受到有了温暖。我不允许你胡说,如果王爷不在了,我绝不独活。”王妃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两个人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牵着手,默默地看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天真烂漫的奔跑着,玩耍着……

正当宁康王和王妃在安然的享受这天伦之乐的时候,王府内官总管万锐急急忙忙的进来禀告:“启禀王爷,皇上有密信传来。”

宁康王接过万锐的密信拆开看去,一时脸色凝重。

“王爷,宫内密信所谓何事竟令王爷脸色如此凝重?”在一旁的王妃看到宁康王看到密信后脸色凝重不禁问道。

“哈哈哈哈”看完信后的宁康王顾自的大笑起来,一是弄得王妃及周围内侍们一脸茫然。

“王爷~”宁王妃有些焦急的拉住了宁康王的胳膊。

“莫慌,莫慌,”宁康王的拍了拍面色有些嗔怪的王妃的手继续高兴的说道:“这些年江西水灾,皇上牵挂百姓苍生,准备微服出巡江西,一方面了解灾情的救治,另一方面皇上在信上特地说了,多少年来甚是怀念当初我们在皇宫内生活得情谊,准备驾临我们王府”。

“咣当”一声打破了此时的寂静,王妃旁边的药杯被王妃虚倒的一步而打碎,而此时的王妃脸色却显得有些慌乱。

“王妃休怕,我和皇上虽不是亲兄弟,但是从下一起在皇宫内读书成长,我们之间的经历更胜似亲兄弟,”正处在喜悦中的宁康王并没有去深度理会王妃的状态,只是以为她被弘治皇帝的驾临而震惊住了有些紧张而已,便有自顾自的高兴的的说道:“皇上这次能特地来探望我,看来皇上还挂着我这个王叔啊!”

“恭喜王爷”一旁的内侍们听到王爷如此说明也放下了不安的心情,一起跪拜下来恭祝。

“尔等快去准备一切用度,一定要仔细,切记这件事不准宣扬出去。”宁康王一反往常的和蔼可亲的态度,正色严厉的说道。

“遵命”内侍们维诺的俯身离去。

“王妃,王妃”宁康王叫了叫陷在沉思中的王妃,说道:“皇上的生活用度安排还是你去我比较放心,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并稳稳的握住了王妃的双手……

数日后,宁王府。

宁康王正独自一人端坐书房,静静的翻阅着手中的治理江西水患后续工作中产生的难点,脸上虽沉稳平常,但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他正看得认真,忽然,王府的内官万锐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何事?”宁王有些不悦的问。

老仆踟蹰的一下,道:“王爷,您……有客到访。”

宁康王皱眉道:“我不是说过,今天不见客么?”

老仆嗫嚅道:“老爷……这个……这个客人,您……您是非见不可的……老奴……老奴可拦不住他,也不敢拦他……”

宁康王又是皱了皱眉,道:“他是什么人?”

万锐不答,而是转眼向外望去。

外面的人还未进门,一个爽朗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王叔,难道你连朕也要拒之门外么?”

宁康王一惊,赶忙起身,顺手将手中的书册塞进书案的抽屉中,然后赶忙向门口迎去。

还未等他走出几步。便见一名中年人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虽是一身微服,但那不是弘治皇帝,还能是谁?

宁康王赶忙撩起袍襟,行大礼道:“臣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不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圣上恕罪。”

弘治皇帝微笑着伸手扶起宁王,轻笑道:“不知者不罪,王叔何罪之有?说来倒还是朕有些唐突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微服出宫。直奔你这宁王府来了,只是盼王叔莫要怪罪才是。”

宁康王顺势起身,亦轻笑道:“皇上驾临宁王府是王府的福气,臣怎敢说什么怪罪?”

弘治皇帝环视一下,道:“说起来,你这宁王府自从十年前你袭封王位那次重建之后,便越发典雅精致起来。”

宁康王轻笑道:“皇上谬赞了。”

弘治皇帝看了看宁王,不由说道:“听说你之所以重建园子就是为了你的王妃,说起你们宁王府的王妃冯氏,朕虽然未曾说见过,但是看到你装扮的园子的如此典雅大气,想必王妃也必定气质温婉,是进入了你心尖上的女人啊。”

弘治皇帝轻笑道:“怎么不见你的世子朕的王弟宸濠呢?”

宁康王冲着弘治皇帝微微一拜,道:“承蒙皇上恩典,封小儿宸濠为王世子,实是宁王一脉之幸事。不过宸濠自幼,却是最不让人省心,性情跳脱,古灵精怪,每每以恶作剧为乐,实在令人头痛。”

弘治皇帝笑道:“他尚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精灵一些,却也可喜。我那皇儿也是顽皮无比,整日喜欢骑射,更是让人不省心,”

“小儿哪可与太子殿下相比,臣听闻太子殿下非常聪明,老师教他的东西总是能很快学会,相信太子殿下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皇帝,继承陛下的文才武德”宁康王听到皇上这般说起也随即说道。

说着,弘治皇帝话锋一转,道:“朕今日此来,一是为了看望王叔你,二是为朕那儿子来的。说来,你我孩子年岁相仿,也到了出阁读书之年,朕算的日子可准?”

宁康王轻笑道:“皇上可真是博闻强记,连这等小事,都记得清楚。”

弘治皇帝轻笑道:“当年的那些事情仍历历在目,朕在宫内也时常挂着你呢,这次水患,王叔又劳心劳力,积劳成疾,所以朕便放下宫中的事务,来看看你。”

“皇上如此牵挂,臣实在感激不尽”听到弘治皇帝的话语,宁康王俯身跪地感动地说道。

“王叔快起,朕这次是微服出访,更何况你我之间更不必这么多礼节。”弘治皇帝扶起了康王后继续说道:“朕这次回宫准备把宸濠也一并带走,让他跟太子和其他藩王的世子们一起读书,就像我们当初那样。”

听到这里,宁王不由看了弘治皇帝一眼,却见弘治皇帝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微微一怔,不由亦是一笑。

顿时,弘治皇帝和宁王之间,有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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