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219900000002

第2章

巡捕房的乐逸年探长最反感吃午饭时被打扰,尤其还是别人掏钱。接到下属报告,他就已经有了相当的心理准备,但第一眼看见蜷缩在浩瀚血泊中的死者,最后两块扣肉还是险些糟进了。好在他见惯大场面,给硬生生地顶回了食道。

现场的店面分成前后两间,外屋待客,内屋是工坊,一道青灰色门帘将内外分割开来。外面的街道上人丁兴旺,不一会儿就聚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哲人说:“人类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看到他人的不幸。”警戒线外那一双双激动的眼神不正是最佳佐证吗?

先头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各方面的调查结果很快汇总到乐逸年的手里。他定了定神,粗糙的手粗糙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前后关系稍一整理,开始讲述笔记上的内容。

“死者名叫葛好运,今年52岁,是这里的老伙计了。还有三个徒弟跟他一起在郁记裁缝店做事——就是我们站的这个地方。今天上午,徒弟们都去了华东美专量尺寸,只留他一个人在店里,临走的时候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楚文娟在指头上舔了舔。这张大约二十五六岁的面孔毫无特点可言,妆化得很是细致。她捋了一下当前最流行的发式,用事不关己的语气问:

“量什么尺寸,要同时去三个人这么多?”

“给新学生做校服。你也上过学,不会不知道的。”乐逸年进一步解释道,“郁记裁缝店的前身叫茂昌裁缝店。很久以前,茂昌就获得了华东美专的校服生意来做,至今已经十几年了。虽然后来裁缝店换了东家,可怎么说也是换庄不换人,伙计还是以前的那帮伙计,学校那方面又没有另寻别家的打算,干脆就继续保持着合作的关系。”

“茂昌的老板为什么不做了?”

“我哪儿知道,都三年前的事了。已经派人去找现在的老板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嗯,接着往下说。”

翻动纸张的“沙沙”声从门帘外传来。

“学校食堂留下那三个徒弟吃完中午饭才回来的。一进门,大徒弟叫了几声师傅,见没人应声,走到里屋看见满地的碎布扔得到处都是,葛好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周围全是血。几个小子吓得不轻,撒腿就往外跑,所以现场几乎没有受到破坏。”

“嗯,这样很好。有效地保护现场对于我‘侦探之花’的后续工作有很大帮助!”

“千万别客气。”乐逸年冷冰冰地说,“屋子里没有发现值钱的东西,每个抽屉柜子也都检查过了,东西摆放整齐,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所以见财起意的几率不大。根据他徒弟的口供,葛好运平素很少跟人接触,没有结婚,当然也没有子女了,几个熟人来往不算密切,无不良嗜好,除了喜欢喝酒。”他放低本子,“总之,从目前的情况看,似乎找不到被人杀掉的理由。”

楚文娟用貌似行走江湖多年的口吻说:“在上海这块码头,每个丢掉性命的人都不需要理由!——这人喝酒多吗?”

“估计少不了。上个月还因此被老板臭骂一顿。”

“喝酒误事吗?”她好奇地问。

“恰恰相反,是因为酒喝得不够。走剪时手一哆嗦,把客人送来做衣服的一块上好布料给铰坏了。老板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嫌他老不中用,还让他卷铺盖走人。徒弟都在旁边看着,有点让人下不来台。”

“长期酗酒的人的确有这种症状。可惜死的不是老板,要不然动机就吻合了,可惜,真是可惜……”

“你这叫什么心态!”乐逸年不满地说,“容易破的案子找你作甚?”

楚文娟从门帘外把手伸进来,摸索着拍拍乐逸年的肩膀。

“老乐,放轻松一点!你动脑筋仔细想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帮你破案吗?不是因为整天地忧国忧民如何维护法纪,而是我自始至终都十分痛恨成为一名侦探。不错,十分的痛恨!”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她都会像现在这样咬牙切齿。“要不是一岁抓周的时候,外公不负责任地把放大镜扔在床上,我现在应该做着更有价值的事情——抱着野餐篮子,看坐在我对面的人荡起双桨,而不是在这里对着你这张老脸——你瞪我干什么?不服气是不是?死亡时间呢?”

“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从乐逸年平静的语气判断,这种抱怨不是头一遭了。“没有目击者可以证明这段时间有人来过。”

“但是的确有人来过,而且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徒弟不在家,只留下老师傅一个人。”

“难道凶手一直在附近监视?”乐逸年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看法,“那样的话,在徒弟走后不久动手更能说得通。过了十一点,凶手难道不怕他们回来吗?”

“但也不能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让弟兄们出去打听一下,今天上午是否有可疑人物在店面周围徘徊。”

“已经去了。你有什么看法?”

楚闻娟轻轻地合上书,封面的烫金大字写着《深情款款步入爱的死亡终点之灵魂曲线抑或肉体的轮回》。

“我更倾向于凶手是死者叫来的。试想,葛好运素来与人无过节,何以会染上杀身之祸。谋财害命是不可能了。一个嗜酒又光棍的老裁缝能留下几个钱——报仇吗?这个没准!说不定他以前干过什么缺德事……”

“如果是报仇,凶手就不可能是死者叫来的了!”乐逸年打断她。

“正是我想说的。所以杀人灭口很有机会,而且是老裁缝敲诈勒索在先。”

“连这个你都知道,从哪里发现的线索?”乐逸年把头从门帘里伸出来,吃惊地问。

楚闻娟懒洋洋地说:“随便猜猜嘛,又不犯法!”

她用书签重新翻到刚才的页码,探长投去的鄙视目光自然没有得到回应。

“把案发现场给我描述一下。”

“描述?!”

她不耐烦地说:“就是致命伤是什么的,四周有没有可疑线索之类。用词尽量准确一些,你当巡捕十几年,这些不用我教你。”

“真不明白找你干什么来了!”乐逸年无奈地摇摇头,“……尸体俯卧在地上,四肢健全,衣着正常。全身上下只发现一处伤口,在颈部左侧,系大动脉破裂导致失血过多而死。地上、墙上、桌子上到处都有血迹,如果能劳驾你亲自看一眼,会发现其状非常之惨。凶器初步判断是一把剪刀——留在现场——剪刀表面有明显被擦拭过的痕迹。凶器是垂直插入的,伤口深度有近一寸,可见凶手用了不小的力气。”

“使用裁缝店的工具杀人,是否说明凶手到来之前没有取其性命的打算呢?事先有预谋的复仇行为似乎站不住脚。也就是说,这是一起突发性犯罪,或者是目的没有达成后的鱼死网破——剪刀被清理过,所以没有办法取到指纹。”

“很奇怪,不仅是剪刀,就连地面上的血迹也擦拭过。不对!说‘涂抹过’更适合。凶手把碎布撒在尸体周围,像是有意地擦掉了一些东西……”

楚闻娟警觉地问:“有鞋印吗?”

“没看见有,而且太乱了,其中还夹杂着死者的血,就算有也也很难提取到。房间和屋外也没有留下带血的脚印。”

“又是就地取材!”她扬起头,捏了捏僵硬的脖子。“似乎是个足够聪明的凶手。真讨厌!”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莫非葛好运临死前留下了指证凶手的线索,被凶手发现后故意涂抹掉了。”

“你可以找人给你脖子上来一下。我保证休克前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乐逸年又把头探出来,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态度不要这么嚣张,要栽跟头地!”

“除了过分的谦虚,我几乎没有缺点。”她说,“你眼前的案子看起来非常棘手,需要我调动相当规模的智慧才能应付。桌上和墙上的血迹有擦过吗?”

“没有,只有地上的擦过。”

“凶手要擦——我们暂且认为是凶手擦的吧,而且九成九是他擦的——却有所擦,有所不擦。凭你对现场的描述,这个人想要把全部血迹擦干净是不可能的。我猜他的行为一定另有目的。”

“又猜!”

“‘我分析他的行为一定另有目的。’换个动词你是不是会觉得舒服一点?”楚文娟嬉皮笑脸地说。

“你这种工作态度,我舒服得了吗?”乐逸年吼着,一把抢过楚文娟手里的书。“到了案发现场还在看垃圾小说。你有点儿职业道德好不好?”

“多大的人了,拜托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楚文娟笨拙地反击,却扑了个空。门帘不跟她怄气,识时务地让到了一边。楚文娟的视线如入无人之境地杀进里屋。

“哇……”

小姐晕过去了。

同类推荐
  • 食客天子

    食客天子

    在芝罘府辖下的小小桃远镇居然有桃五爷这样一位“食客”。五爷大号连吉,连连吉利的意思。意思很是不错的。五爷双腿似有些不一般齐,行走时一拐一拐。不恭敬他的人便喊他“连吉歪子”,讥他做人做事有些不正。看,连吉一拐一拐地走来了。
  • 沙兰坑人物(五题)

    沙兰坑人物(五题)

    忙于奔命的人们无暇感受自然赋予他们的禀赋,这时候的人们跟正忙于冬储的动物本质上没有差别。大自然似乎也无法开启人们的心门,人们仅仅沉浸在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收获的喜悦中。这是一个特殊的环境和背景。三尺之上祖宗的神灵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思俯视这些在黝黑的土地上蠕动的子孙呢?没有人寻思它。没有人愿意用那样的晦气玷污暂短的、不敢往深处想的喜悦。山上的坟茔幽森如初,乱坟岗子在秋阳下泛起点点白光。在紧张和忙碌中,没有人想起他们——亲人、朋友、邻居、陌生人,曾经相好或者交恶的人,寿终正寝的人,横死的人,或者善人、恶人,还有那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永远定格在远方的人。
  • 沙包边的棉花地

    沙包边的棉花地

    自从承包了沙包边的棉花地,无论心情如何,民贵都喜欢往沙包上爬。坐在沙包上,他觉得离天空近了许多,也使他感到自己高大了许多。甚至在那些雨后白云低垂的日子,他想伸手就能摸到那些棉花一样的云彩,一把一把抓下来,铺满沙包,铺满他家的红砖小院。但其实,他离那些低垂的棉花般的云朵还很远很远。他明白这些的时候,他会很沮丧,觉得自己十分渺小。巧玲就曾说他,你坐在那个沙包上的时候,我在地里望你,你就像颗蚂蚁。
  • 荒村归来

    荒村归来

    《荒村公寓》出版半年后,“我”收到了一张看起来很诡异的书迷会通票,荒村幸存者苏天平也在这时发来求救短信。“我”和春雨在苏天平的电脑里发现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孔。她叫阿环,良渚古国的末代女王,她说自己只能活七天。而几小时后,“我”在酒吧里离奇地遇到了一个与阿环长着相同面孔的女服务生林幽。为了再见到深爱的小枝,“我”不由得听信阿环,重新戴上了荒村的玉指环,竟然忽略了从苏天平出事算起,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天,“我”和春雨不得不再去荒村……荒村故事更进一步,良诸魔咒仍待破解。究竟是女王重生,还是双重人格,抑或魔鬼与天使共生于一个人的身上?当近乎完美的推理让答案就在眼前时,大结局却在瞬间改变。
  • 毒牛记

    毒牛记

    陈集益,70后重要作家。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在《十月》《人民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天涯》等大型文学期刊发表小说六十万字。2009年获《十月》新锐人物奖。2010年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奖。
热门推荐
  • 窗外那棵树

    窗外那棵树

    爱妹眼睛闭着,却能感觉窗外在一点一点地变白。是八哥提醒了她。窗外有一棵油皮树,每天早上天将亮未亮的时候,就有几只八哥飞到上面来,然后叽叽喳喳地闹腾一阵。这种情形其实一直存在着,但爱妹是搬进这个房间居住后才知道的。自从搬进这个房间后,爱妹每天早上都要听这几个家伙在油皮树上聒噪。这个家里最好的房间原来是二姐爱娣住的,二姐爱娣出嫁后,爸妈准备让大姐爱华去住,可大姐爱华死守着她原来又小又暗的房间高低不肯挪窝,这样这个房间就归爱妹所有了。那时爱妹读初三,由于家离学校比较近,只有两里多的路程,她选择了走读。
  • 生死河

    生死河

    1995年,年轻的高中语文老师申明莫名其妙的成为杀人嫌犯。不久,他被杀死在学校附近的“魔女区”,杀人凶手与动机如同谜雾……多年以后,当年命案的相关人——谷秋莎、谷长龙、申援朝、路中岳、贺年、马力和欧阳小枝等,纷纷陷入不幸的命运!惶恐的人们传言,申明阴魂不散,开始绝望的复仇!而种种迹象显示,出生于1995年底的神秘少年司望,带着复仇的使命来到人世!难道,转世重生真有此事?纤弱的少年,如何玩转阴险狡诈的成人世界?究竟,谁是申明最爱的人,谁毁掉了他的一生?杀死他的恶鬼究竟是谁?为什么?司望就是申明吗?他会成为新的基督山伯爵吗?
  • 挣命诸天

    挣命诸天

    纵横诸天万界,张涛总是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只要老子还有命在,那就无所不能!”
  • 掠爱成婚:错吻冷酷总裁

    掠爱成婚:错吻冷酷总裁

    因为十年前的一场误会,她与他此生本该再无交集。可命运的齿轮,却让两人再次相遇。或是不舍或是留恋,可她已经嫁为人妻。本想黯然处之,可男人的强势不得不让她重视这段感情。
  • 一生要读的美丽唐诗

    一生要读的美丽唐诗

    唐诗是中华名族智慧的结晶,它如浩瀚的海洋,蕴藏着数不尽的珍宝。历代人吟之诵之,借此体味人生苦乐,感悟生活哲理,议论社会时弊……《时光文库:一生要读的美丽唐诗》的选编,参照了多种唐诗选本,提取各家精华,旨在于为广大读者提供一本普及型唐诗读物,从而弘扬民族文化,提高民族素质……
  • 枫冰之恋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枫冰之恋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这是一部飓风战魂叶枫和蓝若冰的恋爱小说,他们最后能在一起吗大家拭目以待吧,这是我的第一篇原创枫冰文请大家多多支持!
  • 重生之侯门女爵

    重生之侯门女爵

    简止言想这辈子遇上李怀素是个劫数。李怀素想今生遇见了简止言是个灾难。这是一个关于背叛与追逐,逐渐强大的故事。
  • 太上洞玄灵宝三涂五苦拔度生死妙经

    太上洞玄灵宝三涂五苦拔度生死妙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妖孽公爵独宠妻

    妖孽公爵独宠妻

    七年之后,她用新的名字新的身份回到了这座她当年逃离的城。她曾经是钟家的大小姐钟暖,可是父亲背叛了她的母亲。她曾经那么不顾一切地喜欢过一个人,可是他从未在乎过她。如今她叫叶珏,她被人们称作J,是设计界神一般的存在。被一个万丈光环下的公爵宠着爱着,不卑不亢,在她看不惯的人面前也可以高傲地拒绝讽刺。女王一般地回归。惊艳了那个用了七年时间才认清楚自己感情的男人。她曾经唤过他“暖暖”,最终却成了别人的阿珏。许诺,NOIR,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不见光的私生子。是那个在雨天递给他一把伞,阳光下给了他一个浅浅微笑的女子,让他终于下定决心去争夺身份和地位——只为了给她建造一个无忧无虑的帝国。雷克斯公爵的名号冠于他身,却是他用来宠溺这个女人的工具而已。他包容她的过往,默默守护七年之久。慢慢将自己的存在融入她的骨血,再也无法忘却。片段一:设计师的职业,在工作的时候其实是最孤独的。叶珏也是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做设计稿,那段时间几乎是与世隔绝。但是在英国的时候,许诺总是会偶尔溜进她修罗场一般的房间,看着她有些疯子般地设计着,什么也不说,只是帮她泡上一杯红茶,自己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翻看过她所有丢掉的揉成纸团的设计稿。他会一张张抚平它们,好似他亲爱的孩子一般。整理成厚厚的一叠放在房间的角落里。这样的事情会在叶珏完工前重复几次,直到她完工那一天,会告诉他,然后他来将所有的被否决的设计稿收好带走。哪怕因为有事不能当天来的时候,叶珏也渐渐习惯了不丢掉废稿的,留着给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些?”她自然也是问过的。“For/memory。”(为了纪念。)他如是说。叶珏记得,自己的小心脏,突然就小跳了一下。“噗通”好像死去很久的,沉寂很久的东西又活过来了一般。片段二:“不,放心,我不过是要你一个承诺。”许诺严重暗暗闪过一抹光,意识到了自己想要什么,如果再不出手……就要错过时机了!“只要……不是当女伴。”“嗯,好。”“不是装你女朋友或者老婆。”咬咬牙,继续提着条件。“嗯,好。”装的我要来干嘛!?“不准是带有人生攻击和侮辱的!”“比如?”“不许给我取个别名什么的……不准骂我,不准……”连叶珏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俨然就是一个和男朋友闹别扭的小女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可以要什么?”许诺无奈地打断她。
  • 拐走小包子:老婆,休想逃

    拐走小包子:老婆,休想逃

    一下飞机就捡到一个小包子,怎么办?谢羽西的第一反应是送到警卫室去。可是这个包子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加叫妈妈怎么办?警卫:同志,孩子那么可爱,你怎么舍得遗弃他!赶紧把他带回去吧!周围吃瓜群众: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可怜了那么可爱的孩子。谢羽西:……莫名其妙就当妈了,我才可怜好吗?好吧!就当捡了一个小包子,可是当天晚上楼下的那一排排汽车又是怎么回事。小包子,不带那么坑人的。某男:你自己去公安机关还是要我的人带你去?谢羽西:……我可以说我不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