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南风》2013年第02期
栏目:光影佳年
三爷因为刀伤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学校里面因为我们酒后打架,还给了处分。而对方那人后来怎么样了我们都没问,只不过人家医药费还是赔偿了几千块钱。
看着那一叠人民币,我心里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假如把这些钱当面砸到田红脸上,不知道她会不会还是那么毫不在乎的拣起来呢?
小贱第二次失恋了。
好在这次他不敢再矫情了,估计也知道这事情已经太对不起兄弟,光顾着内疚,也就没功夫伤感了。
后来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田红会那么突然把我们给卖了。如果说为了钱,小贱的钱也不少啊。田红跟着小贱不会缺钱花的。
直到毕业前,三爷才最先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毕业前的一天晚上,小贱请客,我们跑到一家大排档里大撮了一顿。酒足饭饱后,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三爷忽然一拍桌子,大叫一声:“我懂了!”
当时把我和小贱都吓了一跳。小贱最先叫骂说:“你他妈又犯什么傻了?”
三爷看着我们目光炯炯,然后慢吞吞说:“我明白当年田红为什么把我们卖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一紧,偷眼看小贱。小贱脸上却一点波澜都没有,搂着他当时泡的女朋友一个大二的女孩儿,脸上笑容可掬,就像听别人的事儿一样。
我明白,其实那会儿小贱已经变坏了。在那很早很早之前就变坏了。自从医院的那天晚上后,小贱就已经变坏了。用小贱自己的话说,就是良心已经叫狗吃了。
我看了看三爷,说:“到底想到了什么,你直接说出来别卖关子。”
三爷说:“当年我怎么都不明白,田红为什么会忽然把我们卖了给人家说好话。现在临毕业了我忽然才想通了这一层。其实说白了,还真不能全怪她,毕竟人都是为自个儿打算的。”
我没言语,示意他继续说。
“你!”三爷指了指我,然后又指着小贱说,“你们!你们毕业了,都是要回厦门的,你们家在那儿,你们的发展也在那儿。可田红不同,田红是铁了心要扎在南京混出个样子来,所以已经可以肯定毕业后她就不可能再和小贱一块儿了。那IT青年,还有那个用刀捅了我的家伙,在南京都有点门道的,田红那会投靠他们,是为了将来能留在南京发展。得罪了那些人,她恐怕就很难了,所以思前想后,还是站到他们那一边了。”
三爷估计喝高了,晃了晃脑袋,又说出了下面一番话:
“其实田红本来心里,应该是装着小贱的。不然她不会从医院流产后就又跟小贱好了。但是毕竟两个人将来的路不同,到了关键时刻,感情就要给前程让路了。”
我赶紧拉了拉三爷,示意他闭嘴。
小贱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示,一副气定神闲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的样子。那个大二的女孩靠在他怀里,笑得甜蜜可人。
晚上回到宿舍,感受到几乎所有人都在闹腾。还有人在走廊里砸瓶子鬼叫,在离别的前夕发泄着自己剩余不多的青春。
我给温晴打了个电话,在一片嘈杂中,说:“温晴,明天我就回去了,你等着我。”
小贱已经醉了,打开窗户,把脑袋伸出去鬼叫,酒气冲天含糊不清的喊着:“南京的美女们,明天我就要抛弃你们了!”
三爷留在了南京发展,我和小贱回了厦门。来的时候两个行囊,走的时候还是两个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