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正窝着,突然听到外面熙熙攘攘地停了几辆车,还传来了一群人跑来的声音,她努力地坐起身来往黑暗处更加躲了躲,她无法确认来到的人到底是谁,能不能够相信。
不过听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些追杀着自己的人,可是她依然无法放心,相反的用手紧紧地捂着伤口,往后面躲了躲。
沈谡凛通过电脑查到了南宫玉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儿附近才是,不过想起来南宫玉是个机警而敏感的人,大概是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才是。他急匆匆地下了车,大雨依然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此起彼伏,有些嘈杂。
“玉儿——南宫玉——玉儿——”
沈谡凛站在原地大喊起来,那些追杀南宫玉的人也来到了这里,但是一看这阵势,他们也不敢贸然出现,纷纷退去。
南宫玉听到了沈谡凛的呼唤声,总算是感到了一丝安心,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一样,虽然很想开口喊出沈谡凛的名字,可是她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手臂上的伤口依然在流血,情况十分的不乐观。她晃晃悠悠地从那个角落里走了出来,看到不远处有耀眼的车灯,一群人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什么。她还看到了,灯光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然后......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沈谡凛一眼便看到了南宫玉的身影,他越过众人朝着南宫玉迈开长腿飞奔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紧紧地搂在怀里,她的身体那么冰冷,呼吸那么虚弱,脸色那么苍白,令他感到害怕和心疼。尤其是,当他低头看到她左臂上深深的刀口和沾满衣衫的鲜血时,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南宫玉安安静静地躺在医院豪华单间里洁白的病床上,她的脸色依然很是苍白,而且除了左臂上的伤口,似乎右腿也受了伤,只不过并不是很厉害而已。对她来说,这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伤,可是失血过多外加淋雨感染,令她这副本来就纤弱的身体更加虚弱了几分,气若游丝的她仿佛是一具不会说话的人偶一般,一直睡在病床上。
床头柜上的玻璃瓶里放着一束香槟百合,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也减弱了不少消毒水的味道。旁边的柜子上放了好几个花篮和水果篮以及一些补品,堆了不少,应是有很多人来过。
沈谡凛坐在一旁的书桌旁处理着工作,可是却心不在焉地一直望着依然沉睡着的南宫玉,眼神中不仅有心疼,担心,更有着不知名的愤怒和伤感。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温雅茹和陆冰杰走了进来,本来南宫玉并不是由她负责的,可是她实在是很担心,所以便争取成为了她的主治医生。
“沈总,玉儿还是没有醒过吗?”温雅茹走过来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南宫玉,见她依然气息虚弱很是担心的样子。
沈谡凛摇了摇头,很是失落的样子。
陆冰杰侧目看着依然昏睡着的南宫玉,又看了看已经在这里守了四五天的沈谡凛,轻叹一声说:“沈总,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这两天你为了照顾玉儿,每天都窝在那边不大的沙发里,想必是没有休息好。如果玉儿醒着,肯定也不愿意你这么劳累的。”
沈谡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情很沉重的样子,望了望床上的南宫玉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陆冰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温雅茹走过来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两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处理好手上的工作,沈谡凛又坐到了南宫玉的右手边,将她微微有些发凉的手掌攥在手心里,轻轻地搓着为她取暖,他低垂着头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温柔。
其实在南宫玉出事的第二天,他就已经寻找到了想要置南宫玉于死地的那群人,更知道了他们受雇于谁,也正因如此,他更加担心南宫玉的情况,他暂时还没有动作去对付收拾那些人,可是并不代表他不生气。只是,因为那个人的特殊性,他必须要征求她的同意才行。
可是,南宫玉这么几天都没有苏醒的迹象,一直沉睡着,天知道沈谡凛有多么痛恨自己,若是那天他没有参加会议,而是直接去将南宫玉接回来的话,也许她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每每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光。
累了,他就趴在病床旁边休息,不会离开南宫玉的身边。
傍晚时分,太阳落下西山,夕阳的红霞透过窗户照进病房里,寂静而又安宁。
沈谡凛趴在病床边小憩着,手里却仍旧紧紧攥着南宫玉微微有些冰凉的手。
南宫玉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是依然很是虚弱的样子,眼中的神采好半天才恢复,她环顾四周先是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最后目光落在了趴在床边的沈谡凛身上。他右手撑着额头,左手和她右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传来阵阵温暖。
她简单地动了动身体,微微有些僵硬的感觉,左臂上绑着绷带,右腿上也缠着绷带,只要一动,就会扯动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她这么一动,惊醒了沈谡凛,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南宫玉正想要坐起身来,他慌忙地扶住她的肩膀把床升起了些,略带疲倦的脸上充满了失而复得般激动的微笑。
“玉儿,你终于醒了。”
面对于沈谡凛的欣喜的笑脸,南宫玉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真是不好意思了沈先生,让你这么照顾我,总感觉我已经睡了好几天了似的。”
“当然好几天了,你都已经睡了五天快六天了呢!现在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呃......我先给你倒杯热水吧。”
沈谡凛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慌慌张张地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放在南宫玉的手上。
南宫玉有些心疼而又自责地看着他,也没有拒绝他的照顾,只是心里那份凄凉不知不觉中被无限放大,她低下头笑了笑,将杯子放到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口。
南宫玉醒来不多久,温雅茹就赶了过来,她看到南宫玉总算是醒了过来,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一脸心疼的模样缓缓道:“玉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变成那样呢?”
这是一个很正常,一般人都会问到的问题,可是对于南宫玉来说,这个问题过于沉重,她永远都不想提起。她抿唇一笑,拍了拍温雅茹的背,轻声道:“我不过是......遇到了一伙比较厉害的抢劫犯而已,没事的。”
“抢劫犯吗?”温雅茹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她,“我记得玉儿你很厉害的,应该不会被伤到才是啊!”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十来个人,又都拿着砍刀,由不得我不落下风。”
虽然南宫玉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可是沈谡凛的脸色却已经越发的铁青起来,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温雅茹检查了一下,南宫玉现在除了有些贫血和低血压之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了,烧已经退了,还有就是她的手臂上和腿上的伤,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了,幸好只是伤到了皮肉未曾伤及筋骨。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建议让南宫玉再住几天院,好好地观察观察。
正在这时,陆冰杰也赶了来,看到南宫玉已经安然无恙,他也总算是放下了心。
“杰哥?你怎么会来?”
南宫玉看到陆冰杰来有些吃惊,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沈谡凛,她犹记得两年前他们还是水火不相容的仇敌一样,现在不知道关系如何。
陆冰杰看着她吃惊的样子一愣,有些疑惑,倒是沈谡凛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只是伸手轻轻柔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没事的,我们现在也已经是朋友了,不会怎么样的。”
南宫玉的脸一红,微微点了点头,温雅茹这下有些犯迷糊了,看样子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样。
“这是你爱吃的水果粥,我路过以前那家店给你买的,趁热喝吧。”陆冰杰放下手中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小碗打包好的水果粥,打开盖子,一股甜香味弥漫开来。
温雅茹酸溜溜地说:“诶......我也爱吃的,你怎么没有给我买一份啊。”
“你呀,顽皮。”陆冰杰轻轻地抬手戳了戳温雅茹的脑袋,两人相视一笑。
南宫玉看着他们这么甜蜜的样子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沈谡凛拿起碗来,用勺子舀起一口轻轻地吹了吹,递到了南宫玉的面前。
“沈先生,我自己可以吃的。”
南宫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去接饭碗,可是沈谡凛一躲不让她碰,很是执着的说:“让我来,你只要负责吃就行了。”
“我伤的是左手,拿个碗还是没有关系的。”
沈谡凛看到南宫玉的脸都红了,微微笑了笑道:“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让你自己动手,现在你是病号,乖乖听话就好。”
南宫玉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地让他喂,然后两个人就不说话了,但是即便如此这股气氛也是那么温馨,让旁边的温雅茹和陆冰杰都感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呃......玉儿你才刚醒,我们就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再来,啊。”陆冰杰说着要走,见温雅茹还在发呆,他伸手一搂住她的肩膀讪笑着将她带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温雅茹惊讶地问身边的陆冰杰说:“阿杰,玉儿和沈总认识很久了吗?他们是情侣吗?”
“都这么多天了,你还看不出来吗?”陆冰杰握紧她的手,“他们两年前就认识了......”
病房里,南宫玉也确实有些饿了,很快便吃完了陆冰杰送来的水果粥,看她吃的这么香,沈谡凛问到:“味道怎么样?”
“挺好吃的,我小时候很爱吃这家的水果粥......”顿了顿南宫玉又继续说,“可是现在吃起来,却还不如你做的好吃呢。”
沈谡凛一愣,脸上总算是得意起来,他忍不住抱住了南宫玉,可是却不敢用力生怕会触到她的伤口。
他的怀抱既温暖又宽大,南宫玉觉得自己身上的寒冷都被驱走了不少。
这么抱着许久,沈谡凛突然问到:“玉儿......那天晚上......真的只是劫匪吗?”
“......”南宫玉并没有立刻回答,说实话,她也知道沈谡凛肯定会去调查这件事情的,想必凶手是谁,他早就心知肚明,现在问她,只是想要让她做决断而已。但是,既然是她做决断,那也只有那一个答案。
“嗯......就是个意外而已......”
南宫玉话外之意,便是不用继续追究,沈谡凛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这样对她来说也实在是有些残忍。他将她更加搂紧了些,轻轻地“嗯”了一声,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
“谢谢。”
沈谡凛一愣,但是很快便也释然一笑轻语道:“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因为我喜欢你啊。”
南宫玉说实话还是有些感动的,她抿着嘴唇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却还是伸出手回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