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之前与秦泠雅约好的周日，云生早早出了门，去了公共交通站点。周日的人也是多了一些。
云生一边坐在座椅上，一边继续他的实验。他旁边坐了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盆友。这个小朋友瞪着两只眼睛顶着云生操作的投影界面。
“叔叔，你这个弄错了！”那个小朋友说话了。
听到叔叔这两个字，云生倒没有太大波澜，他真实的年龄可不止了。不过被指出弄错了，倒是让云生好奇。
“哦，哪里错了？小朋友。”云生很和煦的微笑。
“你这个结构只是一个单分子，而这个基团，在紫外线激发下，会活化，它本身，可以二聚和多聚以达到更稳定状态。同时这个分子共轭链又比较长，π电子离域性强，在紫外激发下又能激发荧光，你这样测单分子，不是测聚合物。聚合上的这个共轭链因为聚合形成的这个官能团对电子吸引而结构发生变化，扭曲之后，不再能被激发出荧光。你这样测出来的单位吸光度与真实情况完全不一致。真实的情况，这两种官能团在你给的这种结构这样的空间位阻下，是对紫外线极其敏感的，中途会经历一个聚合变化过渡过程，然后荧光消失了也就聚会完成了。”说完这些，机舱其他人也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小朋友，议论纷纷。
“原来如此，多谢小朋友。”云生恰好因为分光光度法了解到紫外荧光这样的现象，只是想试一下这共轭链在紫外光激活下电子跃迁后回到激发态发光的情况。然后调试了各种数据，旁边的小朋友以为他在测紫外荧光吸光度。
“不客气。”
一路上云生也是继续进行着其他实验，云生继续捣鼓着，快要到站换乘了。飞行器离开气轨，往站台降落。这时突然机舱开始冒烟，然后一道光亮，机舱被切开了，是一道光束，应该是某种激光一类的东西，还在继续切割。机舱里面的人纷纷站起来，害怕被这光束弄到身上，乱成一团。机舱裂口越来越大，机身重量使飞行器在裂口处往两侧外折了，机舱里面的人就滑到两边。
只有部分有装甲机翼的人，飞了出来。而这里离站台有一定高度，如果直接跌落会受重伤，而且如果飞行器往后没有稳稳落在站台，可能跌入更低的位置。而这个距离，飞行器自动召唤气轨来缓冲坠落已经来不及，因为离站台太近了。但是都以为飞行器要撞在站台上时，站台突然发出一道气流，飞行器出现一个减速伞，飞行器被生生吹得减速了，以较慢速度落在站台。
以为总算逃过一劫。这个时候，突然发生爆炸，不是飞行器，而是站站台上飞行器与出站方向的中间，发生爆炸，没有火花，也没有飞溅的碎片烟雾。但是很大一声巨响。
“出来吧！”云生对着爆炸之后的方向说道。
“你是？”那个方向果然出现两个人。一个拿着一支射线枪，一个是空气压缩炮。“居然能发现无形的空气炮，还能把空气炮抵消，你是怎么做到的。”
“废话太多。”云生一挥手，二人完全不能动，话也说不了，感觉用什么东西把他们困住了一样。
安保人员终于还是干到了，而执勤的警员也着陆了。
“叔叔，你这是什么武器啊？”刚才指出云生实验错了的小朋友过来问了，这个小朋友怕是不是很好骗了。
“这是一种超距作用，以前一直没有被人掌握，后面我们九州的夜家掌握这种技术。对付坏人很好用。”
“哦！这么厉害！那叔叔能教教我怎么控制这种超距作用吗？”
“不行的哦，因为这种是机密技术，现在不是因为情况紧急都是不让随便用的。”
“那我成为学者了是不是就有机会接触这个东西了。”
“或许吧。”
“好的，叔叔，你应该是学者吧，我会加油成为一个学者的。”
“好，那你加油。”
要是换做以前，云生决计不会出手。而现在云生开始慢慢了解人的“我”这种概念。整个社会的构成是许多人一起，适当的克制动物天性，避免打扰影响对方，避免对对方造成不适，同时帮助他人，这样是人以社会方式依存的基础，“仁”则适用于一人以上的存在。不利于这种发展的行为，便被人定义为恶。自然界不适用善恶，早期把虫定义害虫益虫不过是以人的得失来规定的，而天地是不仁的，没有害与益的说法。这样也更加佐证云生对“人”的理解，人本身就是违背天道的，为了自身的存在，定义一些并非顺应天道的规则，虽然不能描述这个物质世界的全部，却合适描述人的世界。
云生正在出神，他思考的这些东西，如夜家一般隐世也不见得能领悟。
“感谢您的出手，请和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这次袭击事件。”一个警员举起自己的身份识别卡。
云生结束了神游，知道自己恐怕不能准时见到秦泠雅了。“好的，请让我我先和朋友打声招呼。”
“云哥哥！你到了？”秦泠雅正在拿着几件衣服。
“哦，还没。这边公交发生袭击事件，我要配合警方调查，可能会迟一些过去了。”
“袭击事件？你没事吧？”
“没事，没有人出事，歹徒已经被抓获了。”
“那就好，那我等你。”
“实在是抱歉。”
“没事的。”
云生便去了警局，当时也有路人描述了经过，监控也齐全。警方理了一遍整体的情况是，站台着陆点，有两个隐身的人，闯了进来，使用了一种破坏性极强的射线和一种空气炮攻击了公交。但二人的身份和动机不清楚，还有云生那种特殊的手段，被监控记录了。
如今监控的传感器，除了音视频，还有基于空气成分定时采样，在危险预警期间，会开启更广谱的电磁波扫描。但云生觉得这样不足以发现他动了手脚。因为无论从物质测定的各种方式，光学透光率和折射率和各种红外紫外吸收他动手脚都地方测出的参数都符合空气范围。
“你们监控是如何判定是我抓住的那两人。”
“你这出手两次，一次抵消空气炮，第二次束缚两个人，都清清楚楚，当然就是你做的。”
“你们监控几种采样手段不足以追踪和分析我用的那种方法吧。”
“监控手段的确不足以，但公交站台有很大一面半球形的墙记得吧。”一个警员拿着终端演示公交站的结构。
“是的。”
“您知道半球上这些分布的那么多小横是什么东西吗？”那个警员指着演奏半球上面按一定对称均匀分布的小横杠凸起中的一个。
“不知道。”
“这些全是重力仪，用来测精确重力加速度的。然后推算飞行器着陆过程中的重力加速度，来确保与飞行器交互，来实现精微操控，同时当飞行器出现事故，站台的气流控制也需要足够精度，以最大程度避免事故发生。”
“你们用重力仪测出来了。”
“没错，一台重力仪的确说明不了什么，但是这么多重力仪地的数发生明显变化。太虚云分析这么多仪器的数据，再根据每个重力仪的位置，通过重力加速度变化，反向得出一个密度分布的三维图。而你在两次出手，都引发了比较明显密度变化，特别是第二次，被束缚的二人在体表仿佛被一层很薄的膜覆盖，但密度极大，可能不是物质引起的或者是某种场可以影响重力加速度，这才束缚了二人，让他们不能动弹。”
“唉，大意了。学的少了，这种应用场景居然没有想到。”
“这是太虚云分析的，我们能想到也不能这么快找到突破点。您是合法公民，数据库里还有上次考核的数据。但您现在使用那种手段一定程度违背了条例。我们不能处理这种事件，您稍后等专业人士处理。”
“好的。”
然后大约五分钟，就有人来了。
只听见一声：“前辈。”
听声音，云生露出一瞬的无可奈何。“夜风，你就是那个专业人士。”
“在下忝为专业人士，很多事情还需要前辈解惑。”
“好了，别客套了。现在该怎么办，有人还在等我。我这也不算违背承诺吧。”
“自然不算。不过听说前辈想要成为学者？”
“你要拿这个让我签卖身契啊？”
“怎么会呢？前辈对音乐有一定贡献，这次又保护了民众，完全符合授予学位的条件，我们不会因前辈出手救人而为难前辈的。”
“那好，那就多谢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参加学者认证，我会公平参加考试。”
“还有一件事情可以与前辈商量一下。”
“我不签卖身契。”
“什么卖身不卖身的，我们决定让前辈挂个名，不用做任何事情，这样前辈下次出手的时候亮出身份，就可以少很多麻烦。”
“真的不用签任何协议？”
“是的，只要前辈随身携带这个身份识别模块就行，前辈可以把它对接在前辈的指环上。当然它也能独立运行。”
“这东西还是会给太虚云回传数据吧。”
“身份识别当然是需要云端数据。”
“好了，它能干嘛，我猜也猜得到，我也懒得问了。不过我就算携带了这个，民众怎么信服，那种手段，是合理的。”
“异种生物事情之后，山雨欲来。苍龙真正面世，反而能一定程度稳住人心。到时候，对外正常宣传，那些手段是苍龙的超越级的科技便可。”
“那我接受了。说起来，对于当前认知的有限物质世界规律，那的确算是超越级科技了。”
“以后，前辈便是我们的一员了。”
之后，云生终于可以去找秦泠雅了。这一折腾，又去了三个小时。下午一点都过了。夜风把他送到学校门口，比起公交曲折行进，这路线短了很多，虽然没有使用特种飞行器标识，但由于路线短很多，十分钟便到了学校。
此时秦泠雅还在迷迷糊糊午睡。看见云生的呼叫，立马惊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