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接过那瓶子,仔细打量了下,问:“这是什么?”
“香薰。”梅格微笑着。
“哦?”月儿打开瓶盖,将鼻子凑上前去闻,一股凛冽的清香扑鼻而来!这香味,让她身处闷热、湿润的宴会厅,却依然觉得寒意袭来!这香味让她浑身打了个哆嗦。
月儿轻轻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好闻?”梅格问。
“这,味道十分独特。”月儿将瓶盖盖上。
“有何独特?”
“这味道,闻起来和梅先生一样,冷冰冰。”
“哈哈哈!”梅格忽然间放声大笑,这笑声让周围人都纷纷侧目。
“上官小姐还真是会开玩笑!这味道,其实更像是上官小姐吧。”
“像我?”月儿皱着眉头,开什么玩笑!
“不像么?不近人情、冷血狠毒、诡计多端。”梅格一口气说出了一连串成语,却没有一个褒义词。
“没想到在梅先生眼里,我是这样的人。”月儿并未生气。
“不,你错了。众人眼里,你是这样的人。”
“是么?您也知道,我从来不介意众人如何看我。”说完,月儿微笑着扭开头,看向小雪那个方向。她依然是立在原地,抱着云儿不知所措的盯着上官石英和石琳。那种眼神中,充满着幽怨!
“可是,小月亮并不是众人看到的那样。”梅格轻轻俯下身。
“哦?梅先生很了解我吗?”
“这小瓶里的香薰,请品尝。”
“品尝?香薰是可以品尝的吗?”月儿惊讶。
“哈哈,其实,这是我用月光梅做的茶水而已。”梅格眨眨眼睛。
月儿带着点怀疑,轻轻打开瓶盖,试着用舌尖舔了一下这瓶中液体。
一股甘冽从舌尖传递到身体每个细胞!这味道香甜、纯净,带着一种除了茶香外,山间清泉的清凉!可以说,月儿从来未尝过这种美妙的味道。仅仅是一小口,也让人终生难忘!让人想到那种雪后阳光下干净、清澈的天空。
月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瓶中液体。
“你说,这个茶叶,叫什么名字好呢?”梅格低头靠近月儿,轻声问道。
月儿再品尝一口,那种香甜的味道再次让她震惊不已:“梅先生,可以说是,我从未喝过如此醇香的茶水。”
“是,小月亮,你在我的眼中,就是这种味道。”梅格看向月儿的眼睛,那目光竟然一改从前的冰冷,变得极为深邃认真。
月儿愣了几秒钟,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梅格抬手,轻轻将月儿前额的一缕刘海拨到耳后,月儿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后退了一点。
而梅格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宴会厅中一直关注着月儿的年轻男子们极为不爽!这个梅格,和上官月儿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敢动手!?
月儿反应过来,将瓶盖盖上,有些尴尬,说:“梅先生,谢谢你对我的赞赏。这边有很多甜点,请您自己随意享用。”
梅格站直身体,笑笑:“抱歉,我对甜点没什么兴趣,只喜欢,饮茶。”
说完,潇洒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生日宴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月儿脱掉礼服和高跟鞋,坐在床前。
她抬头看向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天空。
妈妈端了杯牛奶进来,笑的格外开心:“丫头,成年之后,你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月儿低眉,沉思许久,却并未开口。
“那今天许的愿望是什么?”妈妈继续问。
月儿抬起眼睛,依然未开口。
妈妈深叹一口气:“怎么还是忘不掉他吗?”
月儿愣住。
妈妈笑着:“你是我的女儿,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月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忙换了个话题:“妈妈,你为何知道小雪曾经…当过小姐?”
石琳笑出声来:“我只是知道梅先生是做什么的而已。”
“他是做什么的?”月儿不解。
“我以为我聪明的女儿什么都知道呢!梅先生本已经拒绝了宴会邀请,今日只是来送礼给你而已,可是,当他看到小雪后,却跟了进来。”
“我不懂。”月儿越来越不明白了!这梅格不但认识小雪,难道还知道小雪的身份吗!?
“总之,梅先生现在已经成为我们的客户,不要得罪她。但是,也不要太接近他,好吗?”石琳有些担忧的摸摸月儿的头发。
月儿更迷惑了。看妈妈也不愿意再多说,只好作罢。
妈妈离开后,月儿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已经有些生锈的钥匙。犹豫了很久,忽然起身,悄悄的走出了家门。
卧室里,石琳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轻声叹了口气。
上官石英正在看书,不解的看向妻子:“怎么了?还在因为今天宴会的事情责怪我吗?”
石琳摇摇头:“你觉得我还会为那个女人生气吗?”
上官石英忙尴尬笑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因为这事而烦心!”
石琳没再说什么,她真的早已经不在乎上官石英的风流历史问题。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成为一个职场女性,她内心强大到自己都无法置信!而整个诗琳集团,之所以能有今天,她也是功不可没。
那个曾经天真灿漫的小女人,早已经彻底不见踪影。
月儿从出租车上下来,已经十一点多。面前这座小洋楼,一看就已经荒废已久。白色的小门在月光下都能看出已经盖了一层灰土。
月儿轻轻走过草坪,拿出那把生锈的钥匙,轻轻插进门锁,嘎吱一声,门开了。
屋内黑漆漆一片。
陈年未住人的腐朽味道扑鼻而来。曾几何时,她和北极就坐在面前这个布满灰土的沙发上,弹琴唱歌。
而现在,这座小洋房已经变成了废弃的宅子。
月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竟然闻到了北极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月儿猛的睁开眼,眼前却空无一人。
幻觉!
怎么可能会闻到这个奇怪的味道!
三年未住人,除了霉味,什么都不会有才是。
月儿看向地下室的楼梯,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