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巡演将很快在桑格大学举行,月儿坐在北极身边,看着他安静躺在床上的样子,心中满是苦楚。
“我又要登台唱歌了,和保罗。你答应过我,在我三十岁的时候,会陪我再次登台,你的承诺不要忘记。”月儿喃喃的对病床上的北极说。
北极毫无反应,月儿拨弄吉他,把她和保罗即将演唱的新歌唱歌他听。如果北极听得道,他一定会兴奋不已吧。按照北极对音乐的痴狂,他一定会眉飞色舞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儿握着北极的手,始终不想松开。
她看着窗外的星辰渐渐明亮,心中格外落寞:“北极,如果你在,我想,我的演唱会一定会顺利进行。但是,我不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事。我有点害怕,如果你醒着,该多好。”
房间格外的安静,上了一天的课的月儿有些困倦。
她迷迷糊糊的趴在北极身上,睡着了。
梦中,北极站在湘江市的花月亭,安静的看着年龄只有14岁的她,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小月亮。”
月儿扑向他,哭着喊:“北极叔叔,你终于醒过来了!”
北极却惊讶的说:“醒过来?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我不是一直醒着吗?”
月儿擦擦眼泪,说:“你忘记了那场大火吗?”
北极摇摇头:“什么大火呀?你仔细看看我,小月亮,我一直都醒着的呢!”
听到这句话,月儿忙盯着北极的脸看!
北极的脖颈却忽然变黑,手也变成了黑色!
她惊醒!
“北极!”她大喊着,病房中,北极却依然静静的躺在那里。
床对面,坐着耳浅。
耳浅皱着眉头看着月儿,说:“做梦了?梦里也是他吗?”
月儿松开北极的手,帮他盖好了杯子,问耳浅:“你什么时候来的?”
耳浅翘着二郎腿,说:“一个小时前吧。看到你放学没有回家,怕你出事。”
“怎么不给我电话?”月儿伸出手,去掏手机。却看到了几个未接来电,来电人都是耳浅。
耳浅嘴角翘起来,笑了笑:“北极躺在这里最大的好处,是让我总能知道你在哪里。”
面对耳浅这般无奈的话,月儿有些不好意思。
她知道耳浅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每逢她来看望北极的时候,耳浅却都醋意满满。
但是耳浅,却很少表现出来。
他这种在工作上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男人,竟然可以如此包容,月儿也感到意外。
月儿站起身,说:“那,我们回家吧。”
耳浅点点头,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月儿身上,说:“外面有些凉。”
月儿下意识回头看向北极。
“怎么?怕他吃醋?”耳浅敏感的觉察到了月儿的小心思。
月儿没说话。
耳浅把衣服帮她系上,说:“放心,如果他真的可以看到,我尊重你的感受,我会离你远远的,不会让他吃醋。也不会让你难堪。”
耳浅的这句话说得非常慢,听起来却让人有些心酸。耳浅三年的陪伴,却终究不能让月儿动心。甚至还是比不过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讲话的男人。
月儿笑笑,没有再拒绝耳浅。
“怎样?闻的出来吗?我今天,没有喝咖啡。”耳浅整个人贴近月儿,一把将她揽入怀,轻声问。
月儿摇摇头:“就像是一个老烟民,忽然戒烟,还是能闻到一身烟味儿。”
“所以,你和老烟民恋爱过吗?”耳浅问。
“没有。只是我爸爸是老烟民而已。”月儿说的十分伤感。从新闻里已经看到,诗琳集团已经申请破产,而自己的父母,也已经分居已久。
耳浅轻抚月儿的头发,说:“你很担心他吗?”
月儿摇摇头:“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和他关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有多恨他的人。你觉得我会担心他吗?”
“诗琳集团,你就这么不管了吗?”耳浅显然是已经看了新闻。也是,他这种人,大大小小的新闻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
“怎么管?”月儿无奈,毕竟,诗琳是自己和妈妈也付出了心血的公司,就这样破产,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下个月,陪我回国几天。”耳浅淡淡的说。
“为什么?”月儿警觉,不知为何,她立刻就想到了上辈子耳浅最终悲惨的遭遇,她很担心,担心这个变态的男人。
“我想处理点事情,你也可以去看看父母,一起,好不好?”耳浅对月儿的警觉,显然丝毫没有在意。
“可以不回去吗?”月儿抬起头,有些焦虑的看着耳浅。
“你不想回去?”
“不,我是不想你回去。现在国内情况正焦灼,你回去,不好吧。”月儿有些着急。
“原来你是在为我担心。”耳浅松开月儿,笑的很灿烂,一如他们第一次相遇。
“是。”月儿回答的也很诚实。
耳浅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干脆!有些意外,瞪着眼睛,看着她:“你这是当着你心爱的人的面,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吗?”
“耳浅!正经点。”月儿皱着眉头,说,“我只是不像你死掉!”
听到这句话,耳浅哈哈大笑起来,说:“放心,我死不掉的!你要是担心我,就和我一起回去嘛!你来保护我,如何?”
月儿无奈,说:“好,一起。等演唱会结束,我陪你。”
耳浅笑的眼睛弯弯。
月儿忽然在想,或许,耳浅第一次和自己相遇时,那个时候的他,就是真实的他。
只是,后面的许许多多,都是戴上了面具而已。
她看着耳浅的笑脸,心情忽然愉悦了很多,说:“耳浅,我写了一首歌曲,想要送给你。”
耳浅愣住。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他问:“为什么忽然写歌给我?”
“为了表达感谢。”月儿拿起吉他,说,“不过,等从中国平安归来,我再弹给你听。好吗?”
耳浅笑着点点头,揉揉月儿的脑袋,说:“你是觉得,我不可能平安回来吗!?”
月儿笑笑:“为了这首歌,你也要安全的回来,对吗?”
耳浅点了下头:“那是一定。”
月儿无论如何,也不想耳浅再出事。
耳浅听到这句话,笑的更是灿烂,明媚的就像是一个大男孩。像是,卸下了全部的伪装。
而床上的北极,依然是这样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看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发疯掉。
然而,他真的都知道。
他,什么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