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面对没表现出敌意的怪物教堂同样不允许选择率先使用武力;但怎么说,若是暴露攻击性或是已经造成了伤亡,那么任谁都不可能浪费自己的生命,教堂人员同理。
而这些存在不良记录的东西,将遭受的就是教堂毫无怜悯的“讨伐”、“驱逐”与“袭击”——就像封村的吸血鬼和盘踞在路上的稻草人,这些自己站到教堂对立面上的家伙,也将被冠上一个不同于“未知物”的、更为危险但绝不会被轻易使用之名:
“异端”。
有评论称这个标准很合理,但无论如何,艾尔缇都不满意:就像“犯罪现象”一样,大多数情况下都在发生之后才会进行处理——“异端”同理,只有造成了危害才会得到这个称呼,这毕竟不是一个强加名号就有权利进行迫害的时期,法律上要定罪也讲究证据——也许“血村”事件里那些没有未来、已经奔溃的村民们不存在这个顾虑,但怎么说,作为受制度约束的正规工作者……
……至少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艾尔缇都不能做这种事情。
这还算了,真的——面对那些血族与稻草人的时候她心里可没有负担,毕竟对方已经实实在在取走了无数条人命;但怎么说,这个幽灵可不在记录上,或者说这次任务的信息也只有“可能出现‘低阶’的‘未知物’盘踞”而已——可信度全“集中”在这个上面而已,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幽灵的阶级,但对方确实盘踞在了这里;换言之,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幽灵的实际信息,在对方表现出攻击欲望之前她都必须表现得彬彬有礼……
……是的,哪怕制度本身挑不出问题,哪怕对方可能实际上充满危害性……在确实表现出来之前她都必须保持“彬彬有礼”……不太过分、依旧存在误解可能的情况下她还同样不能做得太彻底……这就是那后半句“留条命”的原因……但怎么说如果对方当真只配得到敌意,只配得到“讨伐”、“驱逐”与“袭击”……在表现出来之前自己都得保持彬彬有礼……
……保持了彬彬有礼……得到的却是“攻击”,却是“敌意”……
怎么说,毕竟接受过非常传统的教育,即便周围没人艾尔缇还是打算遵守工作规定;可惜的是,她并不是那种完全封闭情绪的人,因此在幽灵冲过来的瞬间,她心里也是“乍”一下冒出了怒气——然而很不幸,事实证明过多的意外可能会加剧人的怒意:
幽灵冲得很慢,虽然与普通人相比算得上快,但艾尔缇事先留出了一长段距离,而且旁边亚当的反应可一点都不迟疑——但那句突兀的“不用前进”却导致他以一种略显别扭的架势站在原地,就像是冲刺到一半硬生生暂停——他只能以一种保持了活动性的略微弯曲姿势将手平伸出去而已,以预防这幽灵可能出现的“躲避”。
……然而这幽灵根本没躲避……连方向都不变,它就这样直直冲进了亚当虚握的手里……巨人所需的只有将手指略微收紧,其他保持原样就可以……
看到一切的艾尔缇露出了一种“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甚至左手一提想做出扶额的动作——右手还在口袋里捏着圣水瓶——但她马上就是“哎哟”一声,毕竟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一个厚重的手电;如果亚当伸手的话还没什么,但他不会那么做,曲臂不是为了前伸而是为了左右移;但这幽灵依旧直撞了上去,就像对它来说亚当的手根本已经“隐形”……
……这还算了,真的……作为一团能量体,而且还不是稻草人那种存在“附着物”的类型,【黑暗气息】对幽灵要拥有更强的限制能力——亚当没有收回黑气,艾尔缇的“留条命”也让他不敢将手完全握紧,但包裹全身的【黑暗气息】依旧让幽灵被限制在了他的手里——面对这种情况,这幽灵倒是立刻体现出了“改变外形”的能力,但却不是为了脱离而是像飞散的【圣水】一样变成了“膜”的外形朝亚当“罩”了过去,光线下依旧在亚当手里的部分倒变得更加“凝实”、“有质地”,隐隐间将亚当手中的黑气朝周围挤了开去。
艾尔缇……当然已经知道了这家伙的目的……毕竟要进行“战斗”任务,要读的档案自然不止“稻草人”、“血族”而已……将身体变成“膜”状是为了在亚当周身的【黑暗气息】中寻找“空隙”,至于贴得最近的地方,则想办法进一步“突破进去”,也即是尝试“制造空隙”——它只想接触到亚当的身体而已,还同时使用“被动寻找”、“主动创造”两种方式,堪称“双管齐下”、“同时出击”——某种程度上来讲亚当伸手抓它正和了这幽灵的意,毕竟……
作为无载体能量,还是“游离”、“没有依附物”的类型,“幽灵”并没法对人造成直接的伤害,它们最常使用的攻击手段,也就是“精神攻击”与“附身”而已。
“精神攻击”通常都具备局限性,就像上一次的稻草人除开最初“定身”住亚当外便再没有使用出那种攻击——没有十足的说服力,但艾尔缇认为这么有效的限制攻击不使用应该是后来的战斗中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这毕竟是一种“偷袭”意义远大于“正面作战”的能力;但“附身”不同,虽然原理相近,但主要流派并不把它归入“精神攻击”——因为无需那么苛刻的条件,要使用“附身”通常都只需要与目标相接触而已。
换而言之,没有误解,完完全全都是“敌意”——“幽灵”没有做无用功的例子,单纯想与亚当相接触的这只幽灵,同样只想“附身”到亚当身上去。
“……你真的不打算说些什么吗?”话虽如此,但艾尔缇依旧做了最后的努力;可惜幽灵没对这句话做出任何的反应,甚至挤开了更多的黑气与亚当的身体也靠得越来越近;再次摇头叹气,却压制住了扶额的欲望,她掏出右手打算伸到另一个口袋里;但仔细想想,这动作却中途停止,移了一半的右手也垂了下去:
“亚当,【黑暗之刺】,短距离攻击。”
诚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把这个幽灵抓回去,但却不得不考虑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形——当然也可能是一直挤压着的怒气——迅速凝聚成刺状的黑暗气息突然爆发,由内而外将幽灵的“膜”插得千疮百孔,然而却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反击,“叽呀”一声这幽灵就这样消散了开去——有说法称并不是幽灵的“惨叫”,只是无载体能量逸散中转化为了空气的动能而已,就像所谓的“阴风”,形式上则类似于踩烂鼻涕虫发出的“啪叽”——艾尔缇倒是小小惊讶了一下,因为从这幽灵的强度来看,确实只有“低阶”而已。
看来这一次的信息确实都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