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掩人耳目”最好做得彻底——虽然主次颠倒,但艾尔缇的目的地与她的所选择的路一样,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不会有人迹……
……或者说,比成为“废墟”的地段更不可能有人迹……“老城区”的搁置主要还仅仅只是因为“没钱”而已,但她要前往的地区……怎么说,存在一种特别的阻力,来自精神层面上的东西……
“老墓地”,或者说,“公共埋葬区”,得益于良好的初期规划环境——怎么说,也许在其他的城市里会被一直使用下去,但在亚兰,就像临近它的“老城区”一样,这片布满墓碑的空地同样遭到了废弃——在空了大半位置的情况下,更别提后来政府还追加了“移墓”的服务——是的,死去了的人也获得了搬家的权力,哪怕手续依旧需要生者去为他们处理;但怎么说,一来二去之下除了少数几乎被遗忘的名字,这一片堪称亚兰“最老”的墓地依旧在逐渐减少着“人气”——有说法称部分民政合作组织有筹办募捐的迹象,目的是为这些消失在记忆中的人也得以在更好的地方安息——怎么说,作为教堂人员艾尔缇的观念是“尊重他人(包括当初)的决定”,只不过虽然她并不太赞同这个活动可若是真的举行那这儿终将会变成完完全全的“空地”——无主的墓碑可能不会移,但终究也成了没有意义的东西。
而她的任务,正是巡查一下这片墓地,顺带尝试抓捕可能潜伏在这里的东西——其实与普通人想的不一样,并非“墓地”就一定会产生怪物,那是联想与童话故事纠结的产物而已;其实就跟废弃建筑时不时的筛查一个道理,人力富余的警区偶尔会干这种事情,毕竟“废弃建筑”可是犯罪分子的一大藏身“圣地”;毕竟人数稀少,在追求“不引人注意”的大局势下很多怪物自然也会被吸引到这里——并非是在这里“出生”而是从别处“迁徙”到了这里——经过火化等处理的尸体大多很安全,毕竟要【转化】最典型的“血族”通常也要经过“咬”(粉饰说法有“拥”、“初拥”等)这个步骤才行;没有遭受过特殊手段的情况下由人自主变化的“幽灵”数量其实可以忽略不计。
换句话说,“怪物”这种东西的出现并非无迹可寻,而且“墓地”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的危险性——相比可能出现的怪物恐怕还是恶作剧或是借此躲藏的抢劫犯更需要注意;套用比较俗的话来讲,“死人不可怕,要怕的应该是活人这个玩意儿”。
这就是为什么这儿的评阶极低,毕竟以往的记录中几乎就没出现过造成多人伤亡的东西;是的,教堂会定期来这里搜查,作为一个“不安定区域”——严格来讲这种工作不该让她来做,得由熟悉环境的专人负责才行;但怎么说,专门的负责人临时出了点问题,具体是什么登记处的人倒绝口不提;再者这儿也确实没发生过什么大事,而且艾尔缇也想实际测试一下亚当的【黑暗气息】——地下室毕竟堆了太多脆弱的仪器,束手束脚总得不到最直观的数据,虽然用了比较保守的算法,但艾尔缇也仅知道亚当“没问题”而已。
相比之下,还是这儿街道的环境最能困扰艾尔缇——没办法,在四处都有空房的情况下,要确保不会撞上哪个混账最好就是走最差的街区。
于是乎,闻着不算特别臭(艾尔缇自己认为)但同样极不自然的气味,听着一路的“啪叽啪叽”,几乎徒步六小时的艾尔缇终于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这是在城区、平地,比山地走得容易,而且艾尔缇一直习惯快步前进——她几乎是绕了亚兰小半圈,毕竟除开码头所谓“老城区”主要都在建筑群外围而已;带着亚当她也没法使用交通工具,倒是偶尔累了会坐在亚当脖子上以较快(相对她,毕竟亚当步伐较大)的速度走一段距离——这种举动最终都会因为艾尔缇实在被硌得难受而被迫叫停……
……事实上偶尔跟身边人对比她确实会佩服自己的体力,徒步数小时几乎不喘气——追本溯源的话,恐怕还得扯到她小时候的事情……
不过,在到达墓园的时候,艾尔缇还是吃了一惊:当真具备亚兰的风格,就像被完整分开的高楼和平房,明明脚边还是一袋垃圾,墓园的铁栏围墙内部却还保持着干净——杂草是免不了的了,但至少没有人为制造的垃圾;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件好事,即便已经被废弃,但人们终归还知道对死者保持尊敬。
当然,也许是懒得把垃圾扔进去而已;但对亚兰人的了解,艾尔缇还是觉得前者更有可能性;而且,这与她的工作有又什么关系?
“亚当,【黑暗气息】。”
其实这句话跟“预备”有着相同的意义,只不过艾尔缇还是喜欢说得清楚一点,免得亚当“预备”错了东西;与山上不同,听到这句话后亚当的身上虽然同样冒出了黑气,但却并非那次的“丝丝缕缕”,而是笼罩身体蒸腾而上的“狼烟”、“雾气”——当然,看得见他的身影,估计是因为担心迷路所以当初建设的时候墓园里也有灯光,虽然同样失修但亮度足以透过这黑色雾气照到亚当的身躯——但这“声势”终归无法相比,虽然“黑气”在“黑夜”下难觅踪影,硬要形容的话此刻的亚当无疑就像是一团黑色的火焰,包括些许不慎浪费掉的、冲天的“烟气”;艾尔缇倒是看在眼里,嘴角浮现笑意的她这一回倒是掏出了手电筒——山上没有路灯,她也必须照亮周围一片区域以防偷袭;但这里终归不缺乏范围性的光照,因此她需要照亮的其实只有小部分“熄火”的区域——万一那里真藏了东西靠太近也不安全,因此还是照明长度优异的手电更有使用意义;谁知还没叫亚当“跟上”、只来得及把一只脚踏进墓园门里,她的瞳仁就几乎缩成了针一样的细:
“……说什么来什么……”随后接上的便是典型的“摇头叹气”——是的,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巧,手电刚照入墓园就在一个灯光闪烁的地方勾勒出了一个虚影:
“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