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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息

对于教堂来说,“身体素质”在战斗中依旧存在着很大比例的必要性。

怎么说……有观点认为,相比多少具备局限性的外在武器,最灵活、上限最高的武器就是人类自己的身体——对错与否是怎么都无法简单考证的,毕竟士兵与战场观测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职业;但最终的结果就是对于战士的训练教堂依旧保有了相当多的项目,虽然实际使用基本上只拿得出幅度略大、更偏防守与平衡保持的“经典拳击”;但怎么说,也存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要更好用一些的套路。

而“短拳”,正巧就是一个具备如此特殊性的项目:相比其他类型更为收紧的起手式,紧绷的肌肉支持抗击打与短距离内的灵活性,极小的动作幅度却又让它即便在最狭窄的环境中都能够发挥出威力……当然,缺陷也不是没有,因为全身处于预备绷紧的状态体力消耗极端惊人,而且紧紧蜷着的肢体虽然掩盖了死角但同样极大地限制了可以做出的动作,当然还要加上“无论怎么训练,较短的发力距离依旧导致威力很难达到最大”的问题——综上所述,这是一个无论闪避还是防御都极具爆发性,但攻击的变化与持续能力都略显疲软的拳击——在贴身距离的纠缠和极狭小空间内的战斗存在巨大优势,可是在通常的搏斗中,哪怕就是为了节省体力这种拳术恐怕都找不到“出场时机”。

然而,此时此刻对于亚当来说拥有巨大体型的他在密林里也只适合用这个拳击——而且至少在战斗刚开始的现在还没必要去考虑“体力”的问题。

稻草人开始了冲刺,但动作很奇怪,或者说,与最开始的那次相比可谓“大相径庭”——依旧是“手脚并用”的,但却并没有伸展太开,要形容的话就是并非蜥蜴那些爬行动物一般的“狂野”,而是“马”这些有蹄动物一般的“直”且“稳定”——所有的肢体几乎都位于身体的正下方,至少乍看上去找不到往左右伸展的痕迹。

当然,也仅仅只是“乍看上去”而已——与想象中不同的,稻草人这一次的冲刺发出了极大的声音,包括不限于踩碎的树叶枝条和踏地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力更直接的问题,虽然抓地不稳显得有点“飘”但光论“速度”的话与之前那次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艾尔缇不知道原因,毕竟在这种密度的树林里不变成这种“窄”一点的姿势稻草人根本跑不动,究竟是姿势的被迫改变导致无法做到先前那样的“无声”还是原本就做不到那只是“幻影”所存在的一个破绽……艾尔缇搞不清,要做决定信息依旧算不上充裕。

可问题是,能想到这些是因为相关信息一直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哪怕疲惫也会本能地进行推理反应;可身体动作上,毕竟稻草人的冲刺太过迅速,即便出言命令亚当的瞬间就开始了准备,但直到稻草人已经逼得相当近艾尔缇也只能戴上修女袍自配的帽子并拉起衣领下隐藏的面罩而已——熟练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太多时间的反应,而这点时间也确实只够她“乍看一下”而已。

好在,亚当一直挡在她前面,虽然为了留出视野角度不正——提灯早已解下来了,这东西被打碎后的碎片相当危险一直挂着始终也是隐患,毕竟艾尔缇一开始只打算寻找也没想到会突然陷入到战斗里——但亚当的体型毕竟过大,直直挡在前面的话艾尔缇提着灯什么都看不到,因此不得不留出了一片较大的区域;但就算如此,毕竟还是得提防对方的冲刺,艾尔缇与亚当还是始终维持着一个不容易被跨过的距离。

因此,无论怎么冲刺,拐弯并不方便的树林里这稻草人能够直接接触的目标终归只有亚当而已;艾尔缇拉起面罩的手还没有放下,它就已经跟亚当贴得相当近,而这时巨人也才刚刚开始了动作——“短拳击”的攻击距离不长,太早出拳也只是徒露破绽而已——他左手依旧挡在身侧微微回收,右手倒维持着弯曲弧度浅浅地朝前方“抓”去——没错,不是“拳”而是虚握的“爪”,通常会接上小摔的“擒拿”手势。

这在本就不常出现的短拳击中也算是不常会用到的招式,但不知为何亚当就是这么用了——只不过就在距离精准即将接触的瞬间,这稻草人却突然化为了“重影”——至少看起来是重影,只是其中一个突然向上一跳另一个则保持着冲刺的动作“撞”到了亚当手里,然而还不等亚当握紧,他手中的那个就迅速变成了青灰色的烟气。

……艾尔缇这才明白至少这次对方使用的是能够与本体迅速替换的幻影,而非另一个猜测中那种“提前布置”、“远距离操控”的类型——短拳击的另一个问题出现了,因为幅度过小,“阻拦”对手动作的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亚当也并非精研短拳击,面对这家伙突然的变向一时间竟做不出动作显得无能为力,而稻草人的速度也确实恐怖,踩着枝干很快便从上方将他给绕了过去——这家伙的体重确实很轻,否则这么快的速度那些并不算太粗的树干根本支持不住;但就是这高难度的动作让它得以跨过了亚当的阻挡,手爪长伸直逼后方的艾尔缇。

然而艾尔缇却显得十分冷静,甚至她心中依旧在想着“慢了一步”的事情:她很容易发现稻草人这一次的“幻影”并没有接上“隐形”,但怎么说如果要在树枝上借力的话也没必要使用隐形——虽然不会断折但树干依旧会弯曲——而且越发不稳定的幻象似乎也说明对方的消耗同样很严峻,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无法使用”、“消耗问题”存在更大的可能性,她却依旧无法确定。

直到稻草人一把捏住了她的头颅时,她还在想着这个问题——然而,她的平静并非没有道理,因为:

刚一接触到她的帽子,就像使用的幻象一样稻草人的手爪便直接“碎”了开去——然而,即便同样冒出了青灰色烟气,但细致观察不难发现这些棒状物体依旧保持着大小,没有消失的痕迹——这一次破碎的不是幻影,而是稻草人本体的肢体!

直接接触皮肤的话,【圣水】会体现出毒性;修女袍不透水,而虽然具备一定的挥发性,但从离开道路进入树林的时间来算的话被洒在衣物上的【圣水】依旧保持了不小的效应。

只不过,艾尔缇也没想到这次的效果会这么剧烈——让亚当脱困那瓶可几乎没造成实际伤害的迹象,但怎么说,虽然接触的只有帽罩,但“圣水”的效果某种程度上并不是只有“接触”的部分才会发生反应,而且作为一种“活体能量”,稻草人自身的消耗往往会影响全方位的属性——她往修女袍上整整倒了好几瓶,性质古怪的液体也镀了层油一般近乎平均地覆盖住了长袍也不滴下去;而且换而言之,如果消耗真那么严峻,那眼前的稻草人丧失的恐怕不仅仅是制造逼真幻影与(可能中)隐形的能力,还有面对【圣水】这种克制物品时的抗性。

因此,于艾尔缇而言,她就像是被不重的木条敲了一下而已——她简单算过稻草人的爆发力,将她拖出去的力道速度就算是直击在具备轻微防弹功能的修女袍保护下也不太可能致命,再者稻草人的手刚一接触就支离破碎,大部分力道都被卸开朝地面砸去——虽然对方会以这种方式绕过亚当依旧有些出乎了她的预料,但怎么说……

……不算最糟糕的假设,毕竟她还留着“对方可能毫发无伤甚至隐藏实力”的预期;而且怎么说,真相比那种情况,这确实算不上致命。

当然,就像面对稻草人的攻击她来不及躲避一样,对于失去了肢体丧失平衡狼狈倒地的细瘦怪物来说,这恐怕也是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然而,与此不同的是这一点相当致命。

就算不太擅长,但“短拳击”的优势之一便是快速躲避位移——亚当不需要位移,他只需要转身而已,因此当稻草人刚刚接触地面、什么动作都来不及开始(包括尖叫)的一瞬间,再次由于用力过度而发出无意识暴吼的亚当就已经跺地旋身,大手一抓就将它拖了回去——事实证明“搏斗”中时间确实显得很短,对于自己被“敲了一下脑袋”这件事艾尔缇竟然愣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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