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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历史和决定(二)

种子为什么那么容易生根发芽,那是因为有人在地上挖了坑还浇水施肥,因为人期待种子的发芽。

为什么仇恨一旦产生就难以消解?那是因为人的心里已经被挖出一个坑,而这个坑,原本是属于亲人、爱人、朋友等等重要的人。这个坑被迫被人挖出来,不拿点东西填上这个坑,人就会找不到方向。

那要找什么东西填上这心里的大坑呢?

最容易获得的,也就是仇恨。不需要努力,只要想就可以了,实际山是你不想,也会获得。

种族之间的矛盾,不是一代人之间的事情,是无数个家族几代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大家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的时候,正义也就没有了区别。唯有给予死亡,才是正义的体现。

我的正义,就是你的死亡!

我的荣耀,就是你们的死亡!

当时间过去,惯性的思考将会成为主宰,仇恨是正义,不仇恨是无知,理解则是罪恶,大多数的正义,将会同化无知,消灭罪恶。

大多数人,是没有选择权的,他们尊崇正义,是因为正义需要他们。

精灵、人类、矮人、兽人这四大种族,通过战争,明白自身的正义。这正义由仇恨而起,献血浇筑,最后在尸骨中加冕为王,成为文明的核心之一,不是为了幸福,而是为了毁灭。

文明的未来,走在消灭对方文明的路上!

精灵在战争中的劣势,使得精灵走下了往日的神坛。人族狩猎精灵的浪潮,迫使精灵不得不封闭自己的边境,永仇恨的眼光,看待每一个异族。国家层面的对抗貌似停止,但是,民间的对抗依然在延续。

第二次全面战争之后的几百年,难得的和平当中,确让缺乏沟通的双方,在仇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时会有小的冲突发生在边境当中。

精灵们的内斗终于停止。日光、暗夜和永恒精灵确立了议会制。以轮值的形式来主导整个精灵国家的未来。而在战争当中失去的领土,使得精灵不得不向大陆的边缘地带进行开拓。

开拓的进程就是刀与剑,血与火的历程。

文明经过战争的洗礼,越发明白资源的重要性。

以魔晶文明为代表的下一个纪元的文明发展方向,需要巨量的资源,越是获得资源,各国的扩张速度法就变得更快。

尽管全面战争已经停止,但在开拓领土的方面上,人类,精灵,矮人,兽人等,都将遭遇到对方的开拓队伍。

插上旗子的山丘,下一刻可能会被另外一面旗帜替换。几百年下来,仇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分割而淡漠下来。反而因为日常争夺领土和资源而越来越深。

艾希莉亚在讲述精灵的历史的时候,陈生全程都是沉默的。艾西莉亚的语言当中,只用了非常的简单描述。几个种族之间的战争,也只是几句话就带过。但是,陈生明白,越是简单的描述,背后反而是越惨烈的历史。长达两千年的争端,怎么可能是说几句话就能描述的出来的。

“陈生,精灵和人类关系非常不好。”艾希莉亚严肃的看的陈生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来的时候,村里的长老下达了命令,让我带你回去。”艾希莉亚并没有隐瞒自己当初来的目的。

精灵不屑于谎言。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讲。

“我……”陈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艾希莉亚的话。地球上曾经也发生过严重的种族战争。直到现代,民族冲突仍然是局部战争的主题之一。即使是号称地球文明之光的大美利坚,几百年过去,种族问题仍然严重。

因为没有遇见过,所以无法体会。也因为无法体会,所以不敢去设想。

陈生想,要是他去了精灵的村子,被人二话不说拿刀砍了脑袋,那就是的真冤枉。即使没有被严苛对待,她和艾希莉亚的关系一定也会带来烦恼。

陈生沉默着,这样的问题是他过往人生当中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那你还回来吗?”想了一会儿,陈生也终于接受了分别的事实。艾希莉亚这么做,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我会向长老解释。陈生,你并不是一个邪恶的人类。”艾希莉亚面带坚定,说出了这样的话。

其实两个人都明白,这句话后面还应该会有一句。那就是万一长老们不再相信艾希莉亚的话,他们又该怎么样?

做了决定就接受它。

原本美味的晚餐被分别的话题,压抑的略显沉重。陈生没有心情再继续聊天,尽管他知道明天两个人就会分别,运气好的话还能再见,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以后都没有太大的机会见面。

两个人略显沉默的吃完晚餐,艾希莉亚起身为明天的旅途做准备。陈生也站起来,在一边用自己的魔力为艾希莉亚制作了一壶二十只木箭。

各自做完洗漱,陈生和艾希莉亚两个人背对背躺在床上。

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讲什么。

对于艾希莉亚,她明天就会回到自己的村子,她也会如实上报陈生的事,如实告知陈生的地点,还不知道她将迎接的会是怎样一个决定。

而对于陈生,明天他又将会独自一个人在这异界的国度生存下去,他失去一个好翻译,好学生,好朋友,好战友。也可能,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独特的那一个人。

沉默了很久,艾希莉亚突然转过身来,对着陈生讲到:“下一次,如果你在精灵当中没有看到我,就跑吧。”

陈生转过身,看到了艾希莉亚在夜间发出金黄色光芒的双眼,他想了想,回答到:“我会的。”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突然让陈生感觉到了温暖。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不管怎么样,艾希莉亚都不会来伤害他。

跑?陈生别了别嘴,突然有种愤怒涌上了心头。

如果真的要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在地球的时候被狗追要跑,被人骂要跑,被上司指责,要低头,被同事说闲话,要假装不知道,要跑。被人嫌弃没能耐,要低头,要跑。我从地球跑到了异世界,被迫的跑到了这里,还是要跑。

也许,就不跑了吧?

这是我家。

陈生躺在床上,看着被火光照耀着的房顶,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如果,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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