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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4』

小楼灯火阑珊,昏黄的灯下就站着一个人,一个戴着大眼镜的小女人,正打量着另一个人,一个比她高出半个身的女人。

小女人道:“你很高。”

姑苏容道:“你很矮。”

小女人道:“可你并不聪明。”

姑苏容不说话,她在听。

小女人果然又道:“你不该激怒我,特别是在这小渔村,还是已黑的夜里。”

姑苏容道:“这里只有一家小酒店?”

小女人双手叉腰,傲然道:“也只有我这一家,在这里,它就是五星级大酒店。”

姑苏容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露出惋惜的表情。

小女人道:“你摇头是几个意思?”

姑苏容道:“只是摇头的意思。”

说罢,她已推着行李箱转身。

小女人跑到她前面,拦住她,“你……你不露宿?”

姑苏容道:“我几时说过要露宿?”

小女人低头略一思索,又猛抬头,“你……你莫非要租房?”

姑苏容露出微笑,“你并不笨。”

小女人也笑了,竟也转身,似未在意姑苏容的离去。

姑苏容怔住,回头问道,“莫非这里只有你一家房可租?”

小女人笑道:“你并不笨。”

姑苏容也笑了,只是有些勉强,“你很会做生意,我已确定你是这里的老板娘,而不是她的女儿。”

小女人道:“我是老板娘的女儿,也是老板娘。”

姑苏容怔住,忽又笑了,她已不必多说,这时楼上已走下一个女人,一个穿着鲜艳,打扮得很艳丽的女人。

她打量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打量着她,似乎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讶异,可是两人都不搭话。

女人只是向小女人道,“给她上好的房间。”

说了这话,她便已走向远处昏暗的村户人家。

姑苏容看着小女人,“我觉得你只有十二岁。”

小女人道:“你错了,我已十三岁。”

姑苏容瞪着她,“先前为何说是三十?”

小女人反问道:“我看起来没三十岁的女人聪明?”

姑苏容又怔住,只好道:“有理。”

小女人露出得意的笑,笑得那样可爱,只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行李交给你了,我要住三楼。”

没等小女人拒绝,姑苏容已上了楼,只听到身后娇小又老态横秋的声音,“喂喂……我只是个小女生!”

姑苏容已听不到她的喊声,她已到三楼,并上了楼顶,吹着凉凉的晚风,看着小渔村阑珊的灯火,看着满天繁星倒映在滇池水面之景,忽然冷冷地道,“阁下好兴致。”

身后果然传来一个低哑的男声,“姑娘好兴致。”

姑苏容道:“我在看风景。”

这人道:“我也在看风景。”

姑苏容冷冷地说道,“你是在看我。”

这人道:“姑娘就是风景。”

姑苏容不说话,也不转身。

这人又道:“姑娘身形窈窕,气质出尘,武功高强,岂非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姑苏容道:“阁下白衣飘飘,轻功玄妙,也是个美男。”

这人呵呵一笑,笑得很开心,“如此说来,你我岂非天造地设?”

姑苏容道:“只可惜,你已有佳人相伴。”

这人不笑了,只是对黑暗中说道:“阿墨,既然这位姑娘已知你我,何必还隐藏身形?”

黑暗中,果然飞来一道黑影,一道很优美的倩影,与白衣男子站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

两人见姑苏容人未转身,便已知他们二人到来,心中不敢轻视。

两人含笑相视,心有灵犀,都从对方充满浓浓爱意的眼神里,明白所想。

见黑衣女子向他点头,白衣男子对姑苏容作辑道,“在下诗白,这位是爱妻水墨,敢问姑娘芳名?”

姑苏容转身看着她们,也学着作辑道,“姑苏容。”

男子见到姑苏容青丝飘飘,星眸如月,又以口罩隐住音容,与月辉融成一道神秘倩影,竟似痴了。

“我们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有些见识,却并不知姑娘这等人物,不知姑娘师从何派?”

姑苏容道:“无门无派。”

男子又问,“不知姑娘来此何为?”

姑苏容道:“暂宿。”

“多久?”

“数月。”

男子又道:“其间可有想去之处?”

“有。”

“何处?”

姑苏容道:“何必自问?”

男子一听,脸色已有不自然,还是试问道,“可是棋盘山?”

姑苏容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似已承认。

男子又道,“黄昏时分,姑娘可有路过荒林?”

姑苏容略一思索,便已明荒林是何处,于是点头。

男子道:“光头三可是死在姑娘手中?”

姑苏容道:“他死在我跟前。”

男子道:“孤鹰可是死在姑娘手中?”

姑苏容道:“他死在我眼中。”

男子顿了顿,又道:“幽影可是死在姑娘手中?”

姑苏容微微一愣,她已明对方所说的幽影是谁,只是这人怎么也死了,不过她还是说道:“他消失在我眼中。”

这时,黑衣女子已忍不住道,“他们已死,而你无凭无据,便想推脱与此事无关?”

姑苏容冷冷地道:“此事,是何事?”

黑衣女子道,“棋盘山帝墓钥匙。”

姑苏容一愣,之前她并没有拿走什么东西,难道还有人在背后搞鬼?她忽然想到一个不可能的人。

很多时候,不可能的人,反而岂非最有可能?

姑苏容道:“帝墓钥匙在谁身上?”

黑衣女子道,“光头三。”

姑苏容有些惊讶的脱口而出,“是他?”

白衣男子从姑苏容的惊讶中,似已看出帝墓钥匙,并非落在她手中,于是道:“姑苏姑娘,可回想起些什么?”

姑苏容道:“我需要知道整件事情。”

白衣男子也明白姑苏容是想从这件事中的联系,联想到什么,于是就说道:“五日前,孤鹰跟一支旅游团进入棋盘山,当日半夜天地发生异变,一座高山露出一条裂谷,孤鹰深入查看,从里边取得一块紫玉,夜里与一个导游女子发生一夜情,紫玉被那女子趁他熟睡时,趁机盗走,只可惜……”

说到这,白衣男子忽露出痛惜的表情,姑苏容似已明白,冷冷地问道,“后来那导游女子,可是被光头奸杀?”

白衣男子口中一叹,点头,痛惜之情更盛。

姑苏容道:“你是个多情的男人。”

不等男子说话,女子便道,“他是!”

男子苦笑,他只有苦笑。

女子接着又道:“天下女子,在他心中都如珍宝。”

姑苏容道:“你却是他的明珠。”

男子却道:“她是我的心。没了她,我必活不成。”

女子听了俏脸一红,啐了他一眼。

姑苏容道:“我并不是看你们月下调情说爱的。”

男子干咳了一声,女子反而道,“我们也并非来此调情说爱的。”

男子道:“想必姑苏姑娘也已明白,那紫玉便就是帝墓钥匙,而钥匙本在光头三身上,孤鹰去追,后来就遇到了你。”

到了这里,姑苏容自然已明白事件的大致,她还是问道:“幽影是何人?”

男子道:“这是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就叫幽影,一共有360名幽影杀手,却遍布世界,每一个都武功一流,身怀各种江湖技能,譬如追踪、化装、黑客等,使得如火纯情。”

姑苏容已听明白,消息泄露,有人雇佣一名幽影,先一步追到了孤鹰和光头三。只是她并没有杀死幽影,他又是怎么死的?她已不必多想,幽影的死必与取走帝墓钥匙之人,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次她想错了。

一声“叮咚”,黑衣男子打开手机,一看到短信,脸色有些难看。

女子问道,“怎么了?”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她,女子一看短信,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手机上写的竟然是,杀死幽影的是他的雇主。

男子忽然上前一步,白净的脸上露出歉意,对姑苏容作辑道:“抱歉!姑苏姑娘,是在下未查清真相,便误会了你。我们尚有急事,这是鄙庄紫卡,若有闲暇,请务必一叙,诗某定当邀请同门,再向姑娘致歉!”

说着,男子便递来一张紫色的VIP 卡,卡上印有“烟柳茶庄”四个金字,姑苏容接过,忽然将卡一丢,化作一道流光飞向远处楼边缘,似是将之丢弃。

男子脸色忽然僵硬,女子忽然手中多出一柄黑色长剑,拔出一半剑,斥道,“好狂妄的小丫头!竟小觑我们黑白双剑!”

就要挥剑,就忽然听到一声惨呼,惨呼之声便是从紫卡飞去的地方响起的,黑白双剑脸色一变,一个箭步纵身几下,便到了楼边缘,就见到一个黑影人掉在楼下,一动不动,昏暗的灯光及皎洁的月光下,只见一张紫卡插入这人的咽喉,咽喉正流着血,暗黑的血。

黑白双剑二人跃下三楼,发觉这人并没有死,只是已昏死过去。再看看紫卡,不偏不移的插在咽喉气管一侧,所以这人才并没有血入气管,而导致呼吸窒息死亡。

二人仔细一看这人衣胸上标致颜色,不由惊呼,“星曜级幽影!”

二人不由自主地望楼上看去,想看看这个叫做姑苏容的女子,明明江湖上并没有听说过她的事,而且还年纪轻轻,武功竟已如此高强。

二人想到这,都心惊起来,若是刚才他们动手,说不定已是个死人。黑衣女子想起刚才的拔剑,这只握剑的手,已在颤抖,姣美的脸蛋,已苍白如纸。

黑衣男子搂着她,竟都感到对方身体的冰冷。

这时,一道缥缈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脑海,“查我坐的出租车,帝墓钥匙有可能在司机手中,如果你们够快,也许那个司机还没死,钥匙还在他手中。”

黑白双剑一听到这种声音,更是颤抖得噗通的跪下,“多谢前辈!”

良久,黑白双剑才自相站起,跃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很久,很远的夜色之中,才有一个女声颤颤的问道,“白哥,刚……刚才,那可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

“嘘嘘!千里传音,可是千里之外都可以听到,我们现在不过离了二三十里,那个前辈定能察觉我们的对话,千万不要说出不敬之言。”

“不过,这千里传音之术数百年早已失传,不可能还存世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人的武功极高,已入臻境!才可短距离传音。”

“有理。”

“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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